天北穀。

位於景林城南側,與北邊的雷雨宗並稱景林城兩大巨頭。

雲平認得天北穀的道袍,通體雪白,背後印有黑色的【天】字,造型有些像風衣,隻是比起風衣來,天北穀的道袍更顯風韻。

當時撿到葉雨蟬的時候,她身上破破爛爛的道袍雖然有些難以辨認,但背後的【天】字卻還是暴露了她是天北穀的弟子。

而之前逃走的那倆弟子穿著打扮和葉雨蟬一般無二,想來便是天北穀的長老下令挖走了葉雨蟬的靈根。

這也是雲平來到天北穀的原因。

“喲,這地方還不錯嘛,天北穀這群人倒也挺會找地方的。”

站在天北穀山門前,望著山門兩旁絕頂巍峨,突破雲霄的兩座山峰,雲霧繚繞的景色不可謂不壯觀,而天北穀的山門又恰巧在兩座高山之間,形成一條曲折蜿蜒的小道,通向山門內部。

回想起自己那堪稱悲涼的四合院,周邊光禿禿的,別說山了,連雜草都沒幾根,為數不多的綠化帶全是自己一個人種出來的。

這麽一對比,天北穀和自家學院的差距就出來了。

“咦?人怎麽這麽多……”

不過比起這壯美的景色,讓雲平更加注意的,是天北穀山門外擁擠的人潮。

按照道理來說,天北穀三年一度的山門擴收弟子大會應該還沒到啊,應該還有半年時間才會對外開放山門,引進新鮮血液才對。

這會兒怎麽就圍了這麽一大堆人,怎麽著,難不成都是過來看風景的?

他在人潮的外圍晃了晃,正巧看到了一位身材瘦弱的男子,便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嘿,兄弟,這咋回事啊,咋這麽多人呢?”

“你不知道?”瘦弱男子掃了雲平一眼,“你不知道你過來幹嘛?”

“誒嘿嘿,這不好奇呢嘛~”

“好奇?”男子嘿笑一聲,“好奇你咋不自己進去看看呢?”

雲平笑了笑,沒有回應,反而從懷裏掏出三枚金幣,丟給了瘦弱男子。

這金燦燦的錢幣所帶來的變化是迅速而又劇烈的,從瘦小男子的穿著打扮上便能判斷出他並非出自有錢人家,這幾枚金幣幾乎抵得上平民半個月的夥食費了。

於是男子臉上的表情頓時由不耐煩轉變為了諂媚,這變臉速度堪稱一絕。

“大哥,你這是幹嘛呀,真是,太客氣了太客氣了。”

一邊說著客氣,一邊還火急火燎地把三妹金幣往口袋裏塞。

嘖嘖嘖,真夠不要臉的。

雲平哪兒能不知道這家夥的小心思,當下又掏出一枚金幣,在男子麵前晃來晃去。

“現在,你能滿足我的好奇了嗎?”

“能!能!肯定能!”

男子正打算伸手去抓那一枚金幣,結果剛要觸及的瞬間,雲平就把那金幣收了回去,朝男子投去一個【你懂的】眼神。

男子這下心領神會,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知了雲平。

……

經過約莫十分鍾的交談,雲平算是知道了這天北穀在搞什麽名堂。

其實就是嵐玉帝國的某位王侯來天北穀做客,並表示三天書院要臨時招收一百位天資卓越的修煉奇才,順帶著連天北穀的入門弟子測驗也提前了,這才引發了全城的轟動。

畢竟三天書院的名氣可比天北穀大得多了,要是有幸能進三天書院,嘖嘖嘖,那人生基本上就是走上巔峰,迎娶白富美的道路了。

既然知道了天北穀的操作,雲平心中也對接下來的行動有了幾分打算。

他之所以不帶葉雨蟬來,是有原因的,以她的心性,要是回到天北穀,那妥妥地三秒鍾爆炸,直接就大開殺戒了,雖然自己確實能阻止她,但她若是生出心魔,到時候誰也救不了她。

而且雲平也不想殺人,可以的話,他不想再親手送葬生命了。

因為殺得太多了。

“下一位。”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才輪到了雲平。

那人穿著天北穀的道袍,看上去像是天北穀的看門弟子,他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雲平。

“年齡。”

“二十一。”

“姓名。”

“雲平。”

“性別。”

“……你不會自己看嗎?”

看門弟子抬起頭,看了看雲平,臉上顯現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對不起啊,最近出現的男性大多長得和女孩子一樣,所以我們這才多了一項性別的詢問。”

女裝大佬?

那不是咱家蔣月天一樣嗎?

“理解理解,我能理解,性別男,我是純爺們。”

“那行,把手放上去吧,測試下潛能。”

說完這人就掏出了一塊古老的石碑,石碑上刻著暗淡的一到九共九個文字。

這玩意兒以前雲平見過不少,似乎是叫仙途測試,據說能根據一個人的潛能來模糊地判斷出此人日後能夠達到的成就。

這是命,是老天爺從一個人出生以來就定下的命。

測試結果如果是一,那此人就是凡人,基本和修仙無緣,如果是九的話,那基本上就是大佬中的大佬,跺跺腳都能讓老天爺抖三抖的水平。

但這東西,說是精準無比,實際上卻沒一丁點卵用。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踏入山門的畫麵,雲平將手放在了石碑上,霎時間,石碑上的文字開始一個接著一個發亮。

先是一,然後是二,然後是三,然後……

停了。

看門弟子看了看那微微發亮的文字【三】,抿了抿嘴唇。

“三麽,勉強算是有天分的人啦,行了,你過第一輪測驗了,進去吧。”

雲平略有幾分懷念地看了看那石碑,沒有多說,徑直走向了山門內部。

想當初他第一次拜入山門的時候,人家也對他說了幾乎一模一樣的話,宗門的長老更是把他當做外門弟子來培養,畢竟隻是【三】而已,能不能突破玄門期,達到靈台期都是個問題。

所以這玩意兒其實真的一點用都沒有。

老天爺?那是什麽?無非是個糟老頭子罷了。

享受著身後一眾沒能過關的凡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雲平邁著誇張的大步,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天北穀,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