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間,一柄鐵劍縱貫南北。

搞定楚紅裳,麵對一群金丹、築基、練氣,龍家家主來了勁,楚秦軍陣他煩楚青玉那白雲秘寶,南楚軍陣人最多,他挑中了中軍的齊雲楚家軍陣。

也不用再‘示敵以弱,了,元嬰一劍,帶著那特殊的大道真意,還未及體,威壓已至,所有人靈力統統一滯,憋悶至極。

“布陣一劍碧環星”

天空中打頭的披發金丹一聲厲喝,三千人閉目肅立,靈力催激,抱在懷中飛劍離鞘而起,齊雲楚家這是一個劍陣。

三千柄劍旋轉飛舞,化作一個圓環形的防禦陣,打頭金丹懷中寶劍卻並不激發,隻有劍鞘上一顆碧綠寶石光芒大放,匯入圓環,將元嬰一劍穩穩擋住。

“好東西”

鐵劍被擋在碧環之外,火花四濺,龍家家主看對方手裏那柄寶劍法寶,眼光一亮,隱隱感覺到和自家十分契合,頓時有些意動。

見財起意,慚愧

暗暗罵了自己一句,朗聲喝問:“此劍何名?”

披發金丹絲毫不因楚紅裳失陷而驚慌,打開銀壺飲了口酒,笑道:“齊雲楚家,楚問”

“無名小卒,哪個問你名字,我問你這把劍”

“你猜……”

楚問譏諷一笑,滿臉好酒之徒的憊懶,龍家家主大怒,喝道:“那就歸我了罷”

鐵劍再斬,這次仿佛天地之間所有的怨憤之情通通往劍陣湧來,三千楚家人身上守護心神的法器通通碎裂,有些心誌不堅的一開始顯出氣怒表情。

“憤怒?”楚問皺眉自語,來不及細想,再次喝道:“二劍青元星”

懷中劍鞘再亮起一顆青色寶石,劍陣之中,湧動起正宗道門玄氣,將對方那奇怪的大道真意迫出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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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劍再次被擋住,堂堂元嬰老祖兩次出手無功,比楚紅裳的氣勢差遠了,龍家家主老臉一紅,默不做聲,而是在緩緩收回鐵劍,再次出手時變得極其凝重,速度也慢了下來。

楚紅裳不見,齊休心裏一揪,自家楚秦軍陣烏合之眾最多,雙楚隻是顯出有些慌張,自家陣裏那些附庸卻是又有人起了小心思。

“永遠也養不熟”

既著急,又覺得心累,再不猶豫,金丹之力使出,將正往後偷偷挪步的十數人當場捏爆了頭,戴著麵具的他使出這一招,就像上次殺張玄高一樣,威懾力十足。

不過總用裹挾,殺雞儆猴之法,總有一天會引來反彈的。

現在是沒法想那麽遠了,“棄船入陣”齊休對本方幾艘飛梭上的修士大吼。

果然,他才喊完沒多久,柴冠已急速飛至,目標正是各艘飛梭,要報楚紅裳殺他千名弟子之仇。

還好齊休喊得及時,飛梭上數千修士見到楚紅裳失陷也知道不好,立馬統統棄船,就像是蜜蜂歸巢一般像各家軍陣裏奔散逃回。

不過柴冠出手就是數道青色樹藤,同時纏住散布空中,相隔老遠的各艘飛梭,像是套住奔馬的韁繩,很快拖得失去控製,一一墜毀。即便修士已然逃遁,但楚秦門那跟上飛梭的三千多名凡人,全是各家修士親屬,可沒飛行逃命的能力,除了少數被修士搶著裹帶出來的,其餘人隨飛梭摔在地上,眼看是活不成了。

“不”

楚秦軍陣裏,目眥欲裂地親眼看著自家親人身死,許多修士發出悲慟憤恨的怒吼和哭聲。

齊休手腳冰冷,這些人裏不光有思過山裏常年服侍的闞家仆役,幫姚青刊書的明家書生,思過坊裏最多的沈良後輩家族,還有弟子們的血親族人,父母兒孫……

“跟你拚了啊”

莫劍心抱著昏倒在懷中的羅小小,兩人的凡人後輩全在船上,此中心疼,難以言狀,隻抬頭死死盯著柴冠,雙目赤紅,直欲噴出火來。

人群裏忽然傳出一陣歡呼,再定睛一看,自家飛梭墜毀處,楚無影的【萬影閣】漸漸散去,三千分身一人抱住一個,全都活蹦亂跳,毫發無傷。

瞬間地獄到天堂,大家又哭又笑,紛紛對楚無影表達感謝,完全癲狂了。

柴冠暗歎一聲可惜,看看楚秦軍陣,又看看南楚門的六千人大陣,隨著飛梭上修士們的躲入,似乎更堅實了些。

他不想為難那些陣外的凡人,但齊休這家夥又壞了自己的事,就像蒼蠅般討厭,雖然對方軍陣的氣息令自己不太舒服,還是做下決斷,運起自家木係大道,帶動無數樹木藤蔓,向楚秦門的反五行陣裹去。

木係生長之力將楚秦軍陣重重包圍,不多會兒,就變成一個青色的巨蛋,再透不出一絲光亮。

剩下的,就是兩家主力之間的對決了,萬人大陣的青木之海本想先幫龍家家主解決齊雲楚家的中軍劍陣,但楚慎不要命地將南楚楚家的火係大陣催動前突,轉了個彎,主動迎上。

火山熔岩蓬勃而出,全克青木之海,雖然人數不濟,但打得算是半斤八兩

遠程轟擊不止,天空一下紅色,一下青光,巨響餘震,就使得不遠處的思過山防禦罩子,漸漸露出崩塌跡象。

而思過山旁的天地靈力,隨著戰事的演進,愈發稀薄起來。

兩名元嬰中期,麵對三座修士軍陣,依然不能短時間內動搖局勢。

又有青木龍家聯軍中的金丹修士打出各種二階、三階傀儡和召喚物,楚家家底還豐厚些,特別是齊雲楚家,盡是些仙氣飄飄的仙鶴等召喚物,兩相對圓,殺成一團。

“三劍琉璃星”

楚問再次變陣,這次自然是琉璃寶石發出幻彩眩光,中央劍陣裏終於出現一把巨劍虛影,彩光之劍往上一挑,竟將鎮壓在劍陣之上的鐵劍挑動,竟有反壓回去的架勢。

“咳”

龍家家主前麵一直是他在出手,而且和楚紅裳相爭壓力巨大,消耗就多了些,再加上壽元精力不濟,差點顯出好大頹勢。

“好小子,有倆下子”

再顧不上要麵子,朝本藏在靈木萬人陣的自家軍陣一揮手,那新組成的龍家三千人陣開始緩緩轉向,一點點從萬人軍陣後方繞出,應該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全力以赴,不過暫時自保,齊休看著陣外那青色天幕,心中滿是無奈。

無數木藤發瘋似的往反五行陣裏生長,雖然和那不在五行中的混沌之氣稍一接觸,便湮滅無蹤,但自家修士可沒那麽多靈力支撐。

三炷香功夫,最多的了。

這還是自家陣中護了許多飛梭上逃下來的修士,可以替補驅使的關係。

齊休不知道外麵的情況,但閉目用全知天眼感受一番,模模糊糊應該是底牌盡出,再無援手了。

“我來助你”

楚青玉也知道,差不多到了最後的時刻,聲嘶力竭地嘶吼著,將先前沒舍得用的那件一次性秘寶使了出來,一隻三階熔岩火人,全由炙熱岩漿組成,出現在反五行陣之外,然後一頭紮進柴冠的木藤罩子,拚命撕扯,想給軍陣分擔一點壓力。

“哼螢火之光,全是妄想這個世界,我還沒有聽說過元嬰修士會在低階麵前翻船。”

柴冠端坐空中,一邊專心控製木藤之力,一邊用譏諷的目光,瞥了龍家家主一眼。

“咳咳。”

龍老頭連聲咳嗽,氣得差一點衝動,用自家本源硬於。

毫不同意忍住氣,手攏在袍子裏,偷偷抬起給自己喂了幾粒丹藥,才奮力將劍陣壓製住。

堂堂元嬰修士對付三千低階軍陣,即便齊雲楚家這劍陣厲害,打到要靠吃藥維持,他也算是名聲盡毀了。

眼看龍家軍陣快挪到攻擊位置,楚慎再顧不得愛惜自家修士性命,令旗一展,命令前排那一千名驅使銀甲樂傀的楚家修士們頂著各種元素轟爆,召喚物的亂飛,還有對方占了優勢後,飛梭上修士們的零散攻擊,死命向前,阻止對方落入陣位。

南楚門低階修士,當年楚紅裳開辟戰爭那一代幾乎都死絕了,一輩子過得是太平生活,哪裏於過這種事,有的憑著初生牛犢的一腔熱血往前衝,沒幾步就倒在前進的路上,還有的縮在銀色傀儡後麵,雙股戰戰,走不動路了。

“哎”

楚慎看著他們的表現,再看看四周,思過山孤零零杵在一旁,無人過問,陣法已毀,山中建築在一次又一次的戰陣對轟餘波中,逐漸解體崩壞。

齊雲楚家,楚問已然出到第六劍,不過和龍老頭打個平手。

自家大陣拚盡全力,屬性又全克對方,卻仍然無法彌補少了四千人的巨大鴻溝。

還有那些靈獸,傀儡,召喚物亂戰。白山人用出來的都是實用之物,隻隻利於爭鬥,要不就是猛獸,亂衝亂突,四處製造混亂,要不就是皮糙肉厚的龜類蜥類,頂在前麵承受攻擊,還有齊休帶起來的元素怪獸風潮,他們也偷偷學去,一隻隻單屬性怪獸躲在後麵,噴出各類五行攻擊。

而楚家這邊呢?楚秦還好些,但他家修士實力不濟,召出來的多為低階物事,南楚門又太依賴火係,被克製就克製得很厲害,齊雲楚家更離譜,什麽仙鶴、靈鵬,撫琴木妖之類,一些坐騎和賞玩之物都出來了,被打得抱頭鼠竄,嗷嗷亂叫,甚至有靈狐之類智慧高的,哭著往自家主人懷裏跑,簡直是來搗亂的。

楚秦門,完全被柴冠一人壓製,連內裏情形都看不清了,他家還有三千餘名凡人,扶老攜幼往北逃去,一步一回頭,淚水灑了滿路。

“能去哪?今日一敗,已無你們,甚至我們的容身之處了……”

楚慎閉目回想,真心悔恨自家沒有勸住老祖,導致今日會敗得如此之慘。

仰天長歎,正無法可想時,遠處鎮守秀山的萬年榕木妖忽然冒起衝天黑煙

那位和楚紅裳一道消失的靈木盟神秘新晉元嬰從樹於裏飛逃出來,身上傷痕累累,手腳軟軟耷拉在身側,看樣子已經斷了。

樹木裏傳出劇烈的爆炸聲,漸漸又有火光往外直冒,樹冠上的樹葉已經被烤得枯於,隨後便被引燃。

火勢漸起,老木妖疼得現出一張人性化的扭曲巨臉,無聲哀嚎。

“師兄快來我壓製不住這個瘋女人了”

這位新晉元嬰情急之下喊出的話,聽在楚家人耳中,簡直如同天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