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隴家大伯

人生沒有後悔藥,要是有,隴政肯定會放棄這個自作聰明,故意去試探老祖宗的計劃,他完全沒有意料到老祖宗會對隴頒這麽看重。

可若不是被隴嘯三番兩次的不識好歹挑起了火氣,他也不會昏頭做出這樣錯誤的決定。

這事,還得從那人的死開始說起。

前一日隴嘯帶來了一個披頭散發的中年人,說他大肆宣揚隴家後山有妖物和邪修一事,在正街上引發了不小的混亂。

當時,他看那人神情混亂,盡管隴嘯阻止,還是直接對其使用了搜魂術,可沒想到的是,這人居然在他搜魂的時候突然自爆,意外之下他們幾人受到了不小的波及,而搜魂術也隻看到了一點破碎的記憶,他承認自己是求勝心切,可是當時隴嘯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責備他毀掉了唯一的線索。

他自從坐上家主之位就心氣高了不少,何況隴嘯一直是他想要征服的對象,如今丟了這麽大個麵子,讓他臉往那裏放。

不過好在他搜魂術沒有枉用,原本以為那人是個傀儡,卻沒想到那破碎的零星記憶裏,居然真的有大量的隴頒的生活印象,當時,他就意識到這是一個好機會,完全可以借此打擊隴頒在老祖宗麵前的地位,最主要的是,打臉隴嘯,出口惡氣。

被怒氣和求勝心衝昏了頭腦的隴政,直接就給整個隴家傳達了要請老祖宗出山的消息。

他確實想得挺美,可他卻不知道老祖宗留著隴頒是有他用,自然是要捧著,寵著。

這不,他帶著嫡係一脈在後山前的石台上跪了一整日,一直沒有起身,沒人迎接,也沒有人出現。

最後終於有了動靜,他抬頭看到的卻是排行老大的隴頒,隴頒定定的站在他麵前,接受他的跪拜,竟還一臉不耐。

“三弟是在等老祖宗,不必了,老祖宗特吩咐我下來看看。不知你是發生了何等了不起的大事,還要勞煩老祖宗出山。”頓了頓,他看了後麵跪著的三人,接著說:“這會孩子們都跪了一天了,先回去吧。”

這話說的是一點不客氣,直指他沒有能力不說,還喧賓奪主,不征求他的意見直接開口讓眾人回去。

偏偏礙著他是老祖宗特派下來的,他竟一句反駁的話都不能說。直到身後的隴含音將他扶了起來,一行人才在大半夜的時候回了隴家。

隴政原本進入大宅時,還想著讓族人們都出來迎接,給自己漲漲威風,給隴頒一個下馬威。

隴頒卻不給一點情麵直接反駁,直指他不通人情且為人愛好虛榮,“做家主,要體恤族人和下屬,不要動不動就擺架子,是要擺給老祖宗看嗎?”

隻言清晨再一起相聚,語氣囂張滿帶不屑的說完他才甩手進了自己的院子。

氣的隴政心裏血潮翻湧,卻毫無辦法,隴頒有老祖宗罩著,他還能怎麽做,“郊音送你妹妹回去,然後自己也早些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遣走兩個孩子,他看向剩下的隴啟,眼裏竟帶有詢問之意。

他看出來了,老祖宗心是向著隴頒的,當年隴頒的父親做家主時,他還是個旁係,日子不清貧可是資源也不豐富,直到這十幾年他當了家主才體會到嫡係能帶來的好處,權利總要緊緊拽在手裏才能安心。

隴啟朝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自亂陣腳,“這幕後之人將一切都計算得恰合時機,族裏肯定有他的內應,哥,你先鎮定下來。我自有辦法,所有妄想對我們嫡係不利的人我都不會放過的。”

他抿著唇,看著隴政的眼裏帶著鼓勵,“你一直做的都很好,哥,你隻管照自己心意去做。我們先看看隴頒想要做些什麽再隨機應變。”

他說話沉穩有力,同隴政商量好了對策,看著隴頒的院子神情陰翳。

翌日,隴西月修煉完正是一身輕鬆,隴含音就過來約她一同去拜見隴家大伯。

時辰尚早,她們便坐著聊了一會兒,隴含音三句話離不開小驢兒,看來是對小驢兒是下了大工夫,傾注了心血,小驢兒有她護著,自然能夠安枕無憂。

“小驢兒有福,昨日我帶他去見梁敏長老,梁長老還誇他有天分,給了他兩本靈植師的入門書籍,還讓他平日裏多看看。”果真,隴含音一聽臉上都快笑出了花,卻又突然變得有些落寞。

她杵著下巴問隴西月:“師姐,你說我們要是也能修煉其他的功法或者法術就好啦,你看,咱們隴家,哥哥可以養異獸,四叔可以畫符籙。就屬我們隻能煉琴,唉,真無聊。”她巴掌大的小臉上全是豔羨之情。

反觀隴西月,卻隻是輕輕的笑了笑,她是被限製了行動,可隴含音不一樣,畢竟年歲還小,專注於修為才是正事,想必等她煉氣中期後,隴政肯定會安排她學習其它雜藝的。

不過說起隴啟,她倒是一直有種怪異的感覺,搖搖頭,她笑著回道,“你四叔那也叫畫符籙?不全是些鬼畫符。”

“嘻嘻,那也比我們好啊!”隴含音倒不是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對,隻是單純出於一個孩子敏感的想法,而這卻更真實的表現了隴家的現狀,資源的分配過於偏頗。

譬如,隴啟學的東西十分繁雜,從靈植到煉丹,從煉器到陣法,幾乎沒有什麽是他不涉及的,可就是樣樣都學不好,人也吊兒郎當,做事沒有恒心,偏偏隴政還喜歡支持他,無條件的把資源都拿給他,真是兄弟情深啊!

但她總覺得隴政隴啟兩兄弟的關係有些奇怪,這僅是一種感覺,具體哪裏奇怪她卻說不上來。

話說回來,隴家資源就那麽多,尤其近十來年,關閉了港口貿易,資源用一點少一點,這也是隴政一直想要隴嘯歸順的一個原因,掌控住資源就是扼住了大部分修真者的咽喉。

但是,說到資源分配,隴家的女孩,殘酷的說,她們本身就是資源的一種。

但是這些,年幼的隴含音是不懂的,她看到的永遠隻是表麵的現象。

很快,二人結伴到了主廳,到時主廳還沒有幾個人,她們便待在椅子後麵等著,隴含音悄悄拽了拽隴西月的衣袖,說道:“昨日等了一天好不容易大伯出來了,父親臉色還不好看。不知道大伯和父親是不是有矛盾?”

“你不要亂想,長輩們的事咱們不要隨便議論。”那樣的兩個人待在一起不出矛盾才怪,她剛安慰完,後麵就有聲音傳來,“你父親心裏忒小氣,覺得我礙事了,不樂意見到我。”

又指著隴西月,繼續說道,“這就是你的首徒吧,性格倒是沉靜,叫你女兒多學學。”

這話嚇得二人急忙回頭,就見隴頒正指著她跟隴政說話,“你的幾個孩子,都非常不錯,就是性格上,隨你,說話不過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