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奇怪的委托人

他的話令我大吃一驚,想想也對,在信息時代,完全不懂電腦的年輕人恐怕和原始人一樣稀有吧。

“找到了。”他興奮地從一堆資料中翻出一個文件夾,從裏麵抽出一份合同遞給我,“這個給你,要不要簽字由你自己選擇。”到底剛剛我說了不做了,因此他沒有讓我直接簽字,而是把合同遞給我後,就坐回沙發上,讓我自己選擇。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麽叫X神探?”我鼓足勇問道。

“這個嘛,”柯摩斯眉開眼笑,“首先,我的英文名叫Xier,取打頭的字母,這就是X的來曆,至於神探嘛,實在不敢當,都是客戶的抬愛。金杯銀杯再怎麽都不如口碑呀。嗬嗬。”

“那你的名字...”我欲言又止。

“哦,我專門改的,柯南加上福爾摩斯,就是我柯摩斯。嘿嘿。”柯摩斯很是嘚瑟。

“狗狂有屎吃!”我在心裏暗暗罵一句。

“怎麽樣?還有問題沒有,現在問還來得及。”柯摩斯吹起口哨。

我歎了口氣,我現在還有什麽理由拒絕?前麵生的氣,早在他的推理中風吹雲散,不止,甚而聽過他的推理後,竟然還有點小激動。未曾想自己能遇見真正所謂的神探,而自己又馬上要當他的助理,這種機會又如何能錯過?便草草翻了下合同,在最末頁乙方那欄簽上自己的名字。當然,那誘人的四千元也是我火速簽字的原因之一。

他也爽快,接了我遞回的合同後,簡單看了看,說:“時原?好名字,往後我就叫你小原吧。”邊說邊在合同的甲方那欄中簽上柯摩斯三字:“OK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柯摩斯的助理了。你接下來的工作就是先做個大掃除,你看看這地上都髒成什麽樣了?”

“咦?”搞錯沒有?哪有應聘完就直接上班的?即使簽合同了,也該第二天才上班吧。再說,現在也到下班的時間了吧。

“怎麽了?”他看到我一臉懵逼,邊收拾合同邊問。

“現在上班嗎?可是這個點應該下班了吧。”我有點弄不清情況,雖說是第一次上班,可也沒聽過像這樣的啊。

“你沒有看合同嗎?上麵明明白白白寫著的二十四小時工作製,所以現在是上班的時間。”他對我晃了晃手中的合同,有點陰謀得逞的樣子笑著說道:“還有,提醒你一句,合同是終身製的,若你違反了其中的條款,需要賠我的各項損失加起來四百萬元整。”看到我愈來愈黑的臉,他更加嘚瑟起來,吹起了口哨。那聲音忒難聽!

四百萬?對於我這個全部身邊攏一塊兒還不到四百元的人來說完全是天文數字,另外,那二十四小時工作製和終身製又是什麽鬼把戲?這是合同還是賣身契?我簡直快要哭出來,沒想到自己都能把自己賣了?想到這裏,隻感覺天旋地轉,一下子就暈倒在了沙發上...

這是我在這個事務所工作的第五天,至於那天昏過去的事,我已經沒有了印象。隻是在醒來時,柯摩斯告知我,由於長時間的營養不良,再加上突然遭遇到巨大的精神刺激,因此承受不了而昏過去。現在想想,確實也正常,那天我馬不停蹄,為了麵試跑遍了大半城市不說,中午還沒吃飯,隻是早點吃了兩個包子,如此身體自然就很疲勞,最終再被“四百萬元整”一驚嚇,不昏厥才怪呢。

往後的五天,我就跟做夢一樣,先是暈暈乎乎地退了原本租住的地下室,拖著大包小包搬到這個事務所內。沒法子,二十四小時製,我即使想接著租原先的地下室也沒有用。但話又說回來,這麽做倒也節約了房租的費用,也算失之桑榆收之東榆。並且,這個看上去不大的辦公室,實際有兩個和外麵會客廳差不多大小的房間。

當然了,最裏邊的大房間,是不會有我的份的。但柯摩斯也算有點良心,沒有讓我睡外麵會客廳的沙發上,而是把中間那個本來是衛生間的房間,隔了一半出來,裏麵放一張行軍床,當作我的臥室。從此我就和衛生間做起鄰居,但起碼有了個能睡覺的地方,雖然比不上高檔酒店,但也比之前的地下室好得多。總得來說,還是不錯的,而且還用不著交房租。

但這個事務所真閑,都五天了,還沒有一個委托人來,我開始疑心到時那個柯摩斯付不付得起我薪水。一想起薪水,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份“賣身契”般的合同,隻感覺渾身上下都是一種無力的感覺。莫非我真要這麽過一輩子嗎?

就在我百無聊賴地躺在**,就在我異想天開時,外麵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咚咚咚。”

“請進來,小原,別躺了。快出去接待一下客人。”敲門聲響起後,就聽見柯摩斯對躺在房間**的我叫嚷。

“好。”我無精打采地應付一聲,極不情願地走向辦公室的門,這活見鬼的神探事務所,剛剛還說沒客戶上門,未曾想這就來了一個。

當我走進辦公室時,柯摩斯已熱情地招呼委托人坐在了那個三人沙發上,就是我之前昏倒的地方,而他也跟上次一樣,坐到對麵的沙發上。

“還不去倒茶,傻愣著幹什麽?”他看到我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對我囑咐道,而後又扭頭看那個客人:“這位老板,先別哭了,有事慢慢說,隻要是我柯摩斯能幫上忙的,一定全力以赴。”但他的話好像並沒有起什麽作用,因為那名客戶仍未止住哭泣,場麵頓時有點僵冷,屋裏很安靜,隻餘下電水壺的燒水聲和那名客戶的啜泣聲。

燒好水後,我把茶泡好了端到兩人麵前的矮幾上,同時乘機打量起這名奇怪的客人。

那是個頭發偏長的男子,從進來後就一直埋頭啜泣,那發絲恰好遮住了他的臉,使我看不清他的容貌,但聽聲音,應該是名男子,並且年齡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