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法理

回頭一看,居然是嶽凝眉,手裏拎著一隻小茶壺,攥著兩個小茶杯走了上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笑道:“是**茶!”

“嗯,現在這季節最適合喝的茶,而且剛好是這裏的特產。”她走了過來,將杯子放下,用茶壺分別斟滿,略帶甜味的清香就開始在這小小的閣樓裏飄散開來。

“懷**,懷牛膝、懷地黃、懷山藥,是哦,這裏剛好是四大懷藥的產地!”我感歎道。

她點了點頭,也坐了下來,拿起杯子,櫻唇在杯邊輕輕一抿,俏顏帶笑,酒渦乍現,極盡優雅。

“現在這個場景讓我想起了咱們當初在洛陽城裏喝牡丹花茶的事了。”我說。

“那時看你都無聊得快睡著了。”她笑道。

“那是因為你不跟我說話啊!”

“那會兒正在擔心接下來的形勢呢,哪有心情和你聊天啊!”她解釋說。

“你可以告訴我實情嘛,我還可以出出主意,再不濟,也能開開玩笑給你解解悶吧!”

“你才不會呢,那時我可是花婆婆。”

“誰說的?我早就感覺你不一般了!”我辯解著。

“怎麽不一般了?”她奇怪地望著我,眸子在星光和燈火的映照下閃閃發亮。

“你……身上有一股香味……剛見麵的時候我就聞到了,感覺特別熟悉親切!那時我就認定你一定是一個特別的人,對我來說很特別!”我坦率而熱烈地說道。

她低頭一笑,臉上似有嬌羞之色,雙頰泛紅,一時竟看得我心猿意馬起來。

“我說,你是不是喜歡她啊?”就在這美女、香茶、秋色所構成的完美氣氛中,陶之煥卻不識時務地在我心裏發了聲。

我頭一歪,簡直鬱悶得快要暈過去了。不禁在心裏狠狠地說道:不關你事!

“怎麽不關我事了?你現在的感覺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想無視都做不到好不!”

呃,我頓時無語了。之前王少庭說過,陶之煥是一個內向少言的人,這不是口才挺好的嘛!

“那隻是因為我不愛和人多做交流而已。但是你不一樣啊,你就是我,和自己交流有什麽可客氣的。”他果然馬上洞察了我的想法,做出了這樣一番說明。

我無言以對,真的覺得已經輸給他了。

“你還沒回答我呢,是不是喜歡這個姑娘啊?……其實你不說我都知道,不然你不會……”

喂,你不要胡說八道啊!

“不要胡思亂想的是你才對,你不能喜歡她,知道嗎?”

為啥?我倒是想聽聽這個理由。

“因為你可是有妻室的人了。”他似是輕描淡寫地說。

“啊!”我忍不住驚呼出口,一下子站了起來,把對麵的嶽凝眉嚇了一大跳,問道:“你……怎麽了?”

有了之前的經驗,我沒有再繼續失態,而是強忍內心的震驚,笑著說:“沒……沒什麽,我隻是突然想起……那個……之前和咱們一起比賽的那三個和尚,叫羅卜那個,他們那個法術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我一邊說著,一邊佯裝平靜地坐下了。還用眼睛直直地望向嶽凝眉,像是真的認真在向她請教一樣。

“哦,”她恍然大悟,解釋說:“那是西域的一種秘術,可以用施法者的意誌去控製另外一個人的身體。那個羅布爾沁應該是個訓練有素的施法者了,與他的同伴離開幾百米都還可以完美地控製他們的行動,外表上幾乎看不出來。能被你發現,真是讓我很驚奇。”

他這番說明倒是我原本就知道的內容了,說實話,眼下我更感興趣的卻是剛才我內心的陶之煥所說的那檔子事。

我反應過來了,有妻室什麽的,那是你吧?和我有什麽關係!我對那小子默然說道。

“你這是什麽話?你現在這個身體可是我的,你也隻不過是一個思想而已,能做身體的主嗎?”陶之煥說到這兒,我居然感覺到怒氣在心裏升起。

唉,好吧,我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呢?娶妻什麽的,你娶的是誰啊?她在哪?

“她叫甘洛雲,是父親好友的女兒。她現在……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我們在幽州走散了。”

這……我頓時感到無語,陶之煥可才二十歲啊,結婚也夠早的啊!不過古人好像確實也是這樣的。這我要是有朝一日碰到人家姑娘,可該如何是好啊?

“你怎麽了?”嶽凝眉察覺到我的心不在焉,從旁問道。

“嗯……我在想,羅布那個法術會不會有血磯爐有什麽關係?你之前不是說陶家的祖先是通過某種法術控製後代的命運嗎?意識跨越時間和空間,會不會是類似的原理?”我說道。

嶽凝眉低頭沉思,我望著她那被一縷黑發溫柔地覆蓋著的完美側臉,不禁發起怔來。片刻之後,又覺得無比好笑。

的確,不管是那個世界的孟伊玲也好,還是眼前的嶽凝眉也好,都令我心向往之,但細想之下,我現在這個身體,的確根本不是屬於我陶勇的,我充其量不過是時間洪流中的一縷不甘心的孤魂而已,有什麽資格和能力去承擔心愛女人的幸福?

想到這裏,不禁自嘲似地笑了笑,心頭閃過一絲苦澀。

“恐怕並無關聯。”她琢磨了一會兒,這樣說道。

“怎麽呢?”我強打起精神,問著。

“雖然我並沒有詳細了解過他們這門秘術的原理,但是我覺得和我自己所用的法術其實是類似的。”她說。

“你的法術?你是說跟那三個太監打鬥時用的那些?”

“是的,”她點頭道,“花木也好、動物也好、人也好,能夠行動都是緣自於‘氣’,你也懂醫術,應該知道我說的意思。”

我點了點頭,其實她這裏所說的“氣”還有一個更貼切的現代同義詞,叫作“能量”。

“所以,隻要施法者善於運用這個氣,操縱其他的生物並不是難事,不止是生物,死物、這世間的萬物理論上都可以,隻不過生物和人的‘氣’有更好的融合性而已。為了解決這個融合性的問題,在操縱死物時,比如說那個陳義所操控的風和雷,就需要有一個引子,稱為‘通諡’,用它來調合自己的生物之氣。”

“通諡?就是他拿的那個斧子?”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