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你練成了雙瞳,一定能看穿真偽。你用心看看,他到底是誰?”我沉靜地分析,小聲將想法告知陳婉。

她詫異地看著我,然後盯著薄霧外的江猛左,定睛一看。

不多時,她回眸盯著我,搖頭道,“他不是江猛左。”

她語帶悲戚,還有一絲無望。

那對我窮追不舍的人,那陰魂不散的人,那能隨意占用江猛左軀體的人,隻有一個。

“哈哈哈。想不到你這苗疆妖女,竟能看穿本君的偽裝。”梁子彥發出怪異狂笑,然後將一身裝備丟棄在一側,手輕輕撩散我麵前的薄霧,徑自朝我走來。

“你這惡鬼,為什麽陰魂不散地纏著我?”我托著腹部,小心打量四周。

佑兒還有三日才生產,一定不能出幺蛾子。

這該死的梁子彥,為何總是追著我不放?

“本君窮盡黃泉碧落,隻想和你雙宿雙棲。聶影,你怎能如此辜負本君的傾心?”他雙手背立,默默走向我,慘白的臉頰上露出紅色血腥光暈。

這個瘋子,我真想問候他祖宗十八代。

“梁子彥,你這妖孽,還不速速離開?”我義憤填膺,更擔憂腹中孩兒,卻被陳婉死死擋在身後。

她渾身的寒意,用我們才能聽到的聲音,“來者不善,你要小心。”

“聶影,你何不跟了本君?你那死鬼丈夫已經灰飛煙滅,再也不會出來救你。上次本君在被他所傷,他也落得魂飛魄散的慘狀。之前的一切,本君可以既往不咎,還願意認你肚子的孩子為親,這對你可是極大的榮耀呢。”

梁子彥步步緊逼,露出霸道而殘忍的笑容,“如果你不答應,本君可不介意活剝了你,拿出你腹中的孩子,以泄心頭之恨。”

他說完,對著不遠處的石頭一揮手,就見碩大的青石瞬間化為了粉塵。

他眉心初心三道黑色印痕,煞氣十足,得意又冷酷地看著我,就像俯視螻蟻一般。

“你這惡鬼,不去投胎轉世,反在人間作惡。我就是死,也不會答應你。”我恨得咬牙切齒,盯著梁子彥那幽深鬼魅

的眼睛,不肯鬆口,“你作惡多端,一定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你說十八層地獄麽?”梁子彥大笑不止,陰冷嘲笑道,“就是閻羅王見了本君,也得俯首稱臣,聶影,你還是那麽天真。”

“你無恥。”我氣得跺腳,卻無計可施。笨重的身子臨產在即,更沒有武藝傍身。唯一能指望和依靠的,隻有陳婉。

一旁的陳婉早看不下去,掄起拳頭,徑自走向梁子彥。

她一身紅衣,燃著仇恨和執著,勢必要將梁子彥擊倒。

她輕盈旋轉,赤足燃起朵朵紅蓮,一步步靠近梁子彥。從腰間抽出血色長鞭,狠狠刺向梁子彥。

那血色長鞭,像極了蒼穹中瀲灩的紅霞,帶著妖冶詭異之色,不停在梁子彥身側圍繞。

陳婉大喜,唇角勾起一絲笑意,旋即飛轉,用長鞭將梁子彥束縛住。

誰知梁子彥巋然不動,雙手合十,用力一掙。那纏繞的血鞭,竟隨他鬆散自如。

我高呼,“婉兒小心。鞭子對他無用,他故意誘你深入,想一舉擊敗你。”

梁子彥見計謀敗露,陰狠地盯了我一眼,卻用力旋轉疾呼,用手扯開了長鞭,並勾起一絲嘲諷。

“雕蟲小技。”他冷哼一聲,欺身上前,對陳婉腦門心就是一擊。

隻見黑色煙霧撲向陳婉,散發出血腥的惡臭。

陳婉麵色一驚,雙瞳湧動出血色之光,不甘心地繼續朝梁子彥迸射。

不多時,兩簇紅光穿透遠方,竟燃起了火苗。

可,梁子彥未傷分毫。仿佛陳婉所作的一切,在梁子彥麵前絲毫無用般。

陳婉不甘心,繼續與梁子彥糾纏,誰知梁子彥對她輕輕抬手,瞬間就擊中她的心髒。

陳婉口吐鮮血,跌倒在我腳邊。她嫣紅的瞳孔流著血淚,觸目驚心。

“怎麽可能?陰陽雙瞳是鴻蒙初期的禁術,殺傷力極大,他怎麽能毫發無損?”

陳婉不甘地望著梁子彥,不可置信。

“你以為練成了陰陽咒術,喝了聶影的血,就能夠贏了本君。陳婉,你笨得無可救藥。”

梁子彥再度發笑,慢慢朝我走來。

陳婉捂著胸腔,嘴角血跡斑斑。仿佛孱弱而寂寥的蝴蝶,就快被折斷所有翅膀。

“婉兒,你還好嗎?”我蹲下身,看著陳婉蒼白的臉頰,擔憂不已。

她並不出聲,血瞳染上塵埃般,竟滴出晶瑩的淚來。

“梁子彥,你這昏君。敗在你手中,我不甘心。”

陳婉使出渾身解數,再度從空中騰飛,用力朝梁子彥撲去。她帶著飛蛾撲火的決然,渾身燃著幽紅色火焰,如壯士扼腕般決絕。

可,梁子彥竟隱在黑色光暈中,徹底將她彈了回來。

天地間響起一聲尖叫,那是陳婉不甘又怨懟的絕響。

“陳婉,飛蛾撲火麽?可惜了,你的本族靈性太低,技不如人,光有匹夫之勇,真是可悲啊!”

我快步走到陳婉身邊,將她護在身後,不讓梁子彥再攻擊她。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就一次給我個痛快。梁子彥,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陳婉的眸子徹底昏暗了,就連說話,也是氣絲若離。

“我卑鄙無恥?你又能好到哪裏去?聶影這一世徹底忘記了前塵舊事,卻被你硬生生拖入了拯救慕長安的詭計中。這一世,我本能和聶影雙宿雙棲,卻被你殺死,成了遊魂野鬼。要說無恥,我比得上你們母女?”

梁子彥站立不動,盯著陳婉,又冷漠道,“本君為人時,可從沒有騙過聶影一分一毫。倒是你刻意為難,阻斷我二人姻緣。”

“可你不是好好活著麽?別把自己說得那麽高尚,我還不知道你的齷蹉心思。你真的是喜歡聶影嗎?你隻是喜歡她那純正高貴的血液,至始至終,你都是有目的的。”

陳婉還想說話,梁子彥卻一掌打在她身上,陰狠道,“你那麽能說會道,本君今天就割掉你的舌頭,看你的舌頭到底有多長。”

他慢慢朝我和陳婉走來,渾身戾氣。我想,陳婉一定是說到他的痛楚,才會逼得他狗急跳牆。

可是,他是個死人呀,為何有此等神通,讓陳婉措手不及?

梁子彥,你到底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