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地域遼闊,我卻時時呆在這竹苑裏,著實辜負了光陰。”我喝完藥,看珞伽神色淡淡,微笑道,“大哥不如帶我出去走走,免得辜負大好時光。”

“好。你身子最近恢複得不錯,願意出去走走,更是極好。你先收拾一下,我等會來接你。”珞伽說完離開,倒是符合他的個性。

泉芯芯盯著那遠離的身影,回頭看我,囁喏了許久,“阿影你真的要出去轉轉?”

我點頭,不動聲色“當然。你要一起嗎?”

“珞伽或許更願意單獨與你同行。”泉芯芯癟癟嘴,“玩得開心一些,見你輕鬆愉悅,是比什麽都好了。”

“陳婉出事了?”我突兀出聲,讓泉芯芯恍然大驚,“沒有沒有。苗疆聖女怎麽會有事,隻是那個人類不識好歹,被收押了而已……”

泉芯芯一不留神說出這樣的消息,它詭異地看著我,驚恐萬分,“你剛剛聽錯了,什麽事情都沒有,真的。”

此地無銀三百兩,說的不就是泉芯芯麽。

我麵色一沉,“你最近心神不靈,就因為這件事吧?慕長安被收押了,是不是?”

也說不清內心是如何感受,仿佛做夢一般。就連震驚,似乎都沒有了。

最近泉芯芯魂不守舍,為的不就是這件事?

“我救他出來便是。你幫我個忙,帶我去聖女殿。”我平複了心情,對泉芯芯威脅道,“不然,我回到九州,一定再不管你,讓你被大祭司懲罰責難,也不會再幫你了。”

泉芯芯轉動著眼珠子,不停看著我,“我,我……”

我整顆心揪了起來,“如果你拒絕,我說到做到。”

“阿影要救誰?為何逼迫泉芯芯,它根本沒那實力,不過是去添亂罷了。”珞伽已經來到我身後,淡淡地,“我與國主還算有些交情,不如我隨你走一走吧。”

我臉色一紅,僵硬道,“大哥……”

“看你一直關心那個人,恐怕是有你的難言之隱。我不問緣由,隻要你想做的事,我

都會盡力幫你完成。”珞伽坐在我對麵,似乎根本沒見到我的窘迫。

“不如我們先去王宮吧,看看到底發生了何事?”珞伽溫和建議,我立刻點頭。

苗疆宮闕。

宮殿之上,景沉諳坐在高高的皇座上,目光森冷。

“聖女在女兒節為族人祈福,卻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孤心中疑惑,請聖女解惑。”

陳婉跪在大殿中央,小聲道,“慕將軍忽然衝到宮闕之上,我始料未及。女兒節是苗疆盛大節日,我不敢怠慢的。”

“可慕將軍求娶你,後在女兒節上鬧事,大家有目共睹。聖女莫非要否認,這一切都與你無關?”景沉諳越發淩厲,恨恨道,“聖女屬於我苗疆之地,莫非真有了心思,要與慕將軍去甯國?”

這一次,景沉諳眼中已有殺機。

“我絕對不會做那樣的事。我原本隻是宮闕舞姬,幸得天放玉認主,才成為了聖女。作為苗疆的聖女,一生都該為苗疆奉獻,不可能嫁娶。”陳婉急急辯白。

“那聖女和慕將軍如何又會私定終身?聖女前後矛盾,早影響了孤的判斷。”景沉諳露出天子威嚴,狠厲道,“如果聖女是我苗疆的災禍,孤不介意用古老的儀式,來檢測聖女真偽。”

“國主明鑒。陳婉絕無二心,如果國主要將慕將軍處置,我一定不會有任何異議。”陳婉急忙撇清關係,解釋著,“那是一場意外而已,求國主明鑒。”

“既然如此,那麽孤……”景沉諳正欲說話,卻被宮侍聲音阻斷。

“珞大少求見。”

景沉諳站起身,看著那黑袍的男子走進大殿,立刻迎了上去。

“大少來宮闕了,快快請。”景沉諳臉色散著光芒,似遇見了救星。

我戴著麵紗,跟隨珞伽進入大殿。

“大少特地前來,是為了解決慕將軍的事麽?孤這陣子也被煩悶得緊。如果慕將軍求娶之人,是我苗疆其他女子,這根本就不是大事。但是在女兒節上,他褻瀆了聖女,對我苗疆,或許

就是災禍。”景沉諳有三分淩亂,目光卻盯著珞伽,補充道,“慕將軍是甯國來使,第一次到苗疆,就出現這等事端,真是棘手。”

“那國主準備如何處置?”珞伽不徐不慢,淡淡問著。

“慕將軍已經被孤收押。他褻瀆了聖女,按理要被處以重型。但念在他是甯國來使,不懂我國規矩,決定斷其手足,大少以為如何?”景沉諳露出一絲期盼,似這決定異常明智一般。

“慕將軍與聖女兩情相悅,在女兒節發生的事情,也算是發乎情止於禮,國主會不會罰得太重了?”我站了出來,盯著景沉諳的眼睛,不明就以。

景沉諳眸色一暗,“慕將軍的行為,讓當夜許多國人陷入了恐慌,發生了極為嚴重的暴亂。孤將他收押牢房,正準備處理此事。”

我眉心一顫,那夜的盛世激吻,根本沒有帶來正麵效果,反而招來禍患?

慕長安至情至性,會做出那樣舉動並不奇怪,可畢竟是兩國邦交之時,在宮闕上吻了苗疆聖女,本就一步陷棋。

不知為何,我忽然覺得這是一場陰謀。

憑我對慕長安的了解,他應該不會不分場合行事。

可是,也未必呢。

“慕將軍年少氣盛,又是甯國使節。因對苗疆聖女情深一片,又不懂苗疆習俗,才會造次。況且那夜出現暴亂,或許是苗疆戒備不嚴,才會有後期事故,也怨不得慕將軍一人。再說了,女兒節上,男子可以求娶任何女子,慕將軍心慕聖女,不過行為過激一些,倒也不是罪無可恕……”

“朝堂怎容女子指手畫腳?孤看你是珞大少親妹,不予追究。”景沉諳斜睨著我,露出天子威儀來。他一臉怒容,對我異常不滿。

珞伽麵色一冷,“舍妹在家中,備受寵愛,連我也不敢嗬斥一分呢。國主未必太小題大做了些。”

他冷冷歎了口氣,與那金鑾殿上的男子對視,不自主將我護在身後,“國主大事在即,應當好生料理。將氣焰灑在女子身上,委實不是國君作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