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夜問

“有話不妨直說吧,說完了我才有心思吃你家大廚的好菜。嘻嘻,哪怕你要留我在此吃一輩子,那也沒什麽。”

方淺晴故意說得雲淡風輕,一邊斜眼看花允翊的反應。

隻見花允翊伸筷子體貼地夾了一塊芙蓉雞塊放在她碟中,目光中似是萬分寵溺的樣子:“那麽聽話啊,多吃點,你怎麽看上去瘦了些?”

方淺晴隻覺得汗毛直豎,卻依舊笑說:“唉,還是郡王體貼啊,想我家王爺竟是不懂照顧自己的女人。”

“是啊,我也常為你不值。”

又胡亂說了會話,花允翊卻是仍不肯提正事。

“看來,郡王找我來此,就是談風月了?”

想是覺得火候差不多了,花允翊搖著一柄象骨絲絹畫了鵲登枝圖案的折扇,好整以暇道:“風月要談,美人要看,更要向美人打探點事情。”

“哦,我隻是個不通事務的無知婦孺,郡王有什麽事情非要向我打聽?”

“我的王嫂啊,你這可就是過謙了。誰不知道我家王嫂天生麗質,風華絕代,不光是本郡王我,被嫂子你勾了魂魄,我那身為天子的堂兄也是為了你神魂顛倒,夜不能寐。”

“郡王這可說笑了,這樣的話若傳了出去,會使皇室蒙羞啊!就連我,雖然福薄,卻也當不起這個迷惑天子的罪名。”

“嫂子,明人不說暗話,你和皇兄在宮裏的事情,也不是沒有人現的。我隻不知道,嫂子心中有的究竟是誰,皇兄?烈王?還是區區在下這個小郡

方淺晴變色,白了他一眼……

“問吧。到底要知道什麽?”

“好,爽快的很。我隻想知道,前段時間你請來的兩個道士,到底是幹什麽地?”

“不是為皇室祈福麽?我聽我們王爺說了,皇上當時還特地為你也祈禱了下。”

“為我?”

“你家如夫人不是懷孕了嗎,幫你也祈福啦,希望你早日生個白白胖胖的男孩子。這個,不是你盼望的結果嗎?”

花允翊悻悻然:“那這麽說來。我還要感謝皇上的大恩了。”

“還有什麽問題嗎?你請了我來,巴巴走了那麽多台階。我可累慘了啊,你不打算安排個住處?”

花允翊忽然湊近,邪笑著在方淺晴耳邊道:“說完,就立刻安排嫂子的住處,就算你要我陪著,那也是求之不得。”

寒戰了一下。方淺晴避開一點道:“郡王,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我都說了,是請山中告人為花盛祈福,那也是為了全天下蒼生的福澤著想啊,你要我說什麽呢到底?”

眉間終於掠過一絲不耐:“方大美人,我們倆可是有交情的,你不要逼我生氣吧。”

方淺晴攤了攤手。作無奈狀:“這也生氣啊?那我還真伺候不了你了。”

花允翊的折扇忽然一張,一道勁風射出,廳上本來亮晃晃地燭火頓時全都滅了,廳堂裏一片漆黑。

吟風本來聽他們倆對話,就心知不妙……兀自抖索不停呢。這麽眼前一黑,她就覺得在路邊遇險的故事又要生了,一聲尖利地喊叫在空****的大廳裏回**不已,更增幾分滲人。

方淺晴覺得黑暗中有人捏住自己的脈門:“說吧,這裏可沒人救得了你,我覺得聰明人都該說實話的好。要是得罪了嫂子。傷害到你什麽。我可是會心疼的啊!”

想用黑暗來嚇唬?他們對皇帝的事情那麽過度關心,那麽給皇帝用藥看來不止是皇後一方地事情了。沒準根本是串通好了的。

忽然覺得熾很可憐,身邊竟都是些狼子野心的人,沒有一個可靠的。

方淺晴索性不語。

花允翊的聲音變得有些猙獰:“並不是不知道你請來的道士是做什麽的,我們早已經查到他來治病地。”

“哦,既然都能查到,就不必問我了吧?”

“要問的是,為什麽他來後,宮裏生那麽多事。我那位皇兄,他的病是不是好了?”

“你為什麽不親自問他去呢?宮裏生事情,難道皇帝會告訴我嗎?”

“你!”

“把燈點上吧,難道你為了節省能源,一定要在黑暗裏說話嗎?”

“嫂夫人,我可真是好失望。我一直覺得你是聰明人的,看來,我錯了。送你去個地方反省反省吧!”

正不知他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方淺晴忽然覺得自己所在地位置下,地裂開了,她連人帶凳子就直直朝下,一下子失重般的感覺。

“啊!”

驚呼聲很快被黑暗吞沒了,方淺晴心髒也似乎嚇得停止了跳動。

她要摔死了吧?

好在下落隻是一瞬,馬上被什麽東西托住了一樣,凳子滯了一滯,咣當震動了一下,側翻了。

方淺晴從椅子裏跌落下來,人卻無法固定住下滑的勢頭,並不是那種直上直下的掉落,而是在一個傾斜的地方忍不住滾落的感覺。

咕嚕咕嚕,不知道滾了多少時間,隻覺得頭暈眼花,直冒金星。

忽然她地頭撞到了一處堅實所在,人總算是停了下來,是到了盡頭嗎。頭上,卻似乎撞破了,她用手一摸,覺得濕漉漉地,聞聞,還有點血腥味。

“媽的!說翻臉就翻臉!”她不禁大罵氣花允翊來,真是疼啊,用不用那麽衰?

這一路滾落下來,她感覺那是一個有坡度地通道,角度很傾斜,也隻夠一個人通過。她覺得有點像工廠裏那種巨大的管道,交錯著,有直有斜,生產出來的東西就在那裏泄落。

看來,那個是專門用來對付外人的,一開機關,人就直接掉了下去,直到下麵的地牢裏。造這樣的東西,本來就不會是什麽好人。

撕下一塊衣襟胡亂裹了額頭的碰傷,略微鎮定了一下,這才感覺到全身都在酸疼。這下可好,真的是滾蛋了,像蛋一樣滾下來的。碰碰撞撞的,估計身上小傷痕是少不了了。

挪動了一下身體,還好,沒有傷到筋骨。不禁歎氣,怎麽出門總是要遇到危險的,看來這次又得是黑暗中度過了。好在,聽那人口氣,還不至於要來弄死她,先等著看吧。

摸****口的黑晶石,心說:才三次救命機會啊,我咋覺得有點不夠呢?照這麽遇險的頻率,得給我三十次才行。

剛剛心定得一定,耳邊卻似乎傳來了什麽異樣的聲音。由遠而近的,悉悉索索的,夾雜著輕微吱吱聲。接著似乎是大群什麽小型的生物在靠近,空氣裏有詭異的波動,吱吱聲也更大更密。

她有種不詳的預感,雖然,她什麽也看不見,可是她對某些小動物天生就比較敏感。那種恐懼和厭惡的感覺,來自她小時候的一次經曆。

那是她兩三歲的時候吧,街道裏除四害,她家後麵那片平房裏的居民把捉到的老鼠用繩子拴了,掛在居委會門前。

她還不懂那是很髒的動物,好奇地蹲著去摸它們的尾巴,揪啊揪的,覺得挺有意思。

帶她的奶奶一聲驚呼:“哎呀,你不能玩那個,那老鼠是最髒最惡心的!你碰了,會得病,要打針的!”

奶奶怕她不聽話,故意說得特別嚴重。

從此,她心裏就有了個陰影,隻要看到老鼠或者聽到人說起老鼠,都會全身冷,胸口悶,還伴著惡心欲吐。

天啊,一種徹骨的寒冷感襲遍了全身:那該死的花允翊,不會是用老鼠來對付她吧?

現在是在往大方向走,有點過渡的意思,所以寫起來,看起來都覺得不是很過癮。不過,過渡段總是難免的,請親們一如既往支持我,我會好好寫下麵更精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