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xing格人種大比拚

站在馬路上,我抬頭看藍精靈的那扇窗戶。

黑黑的房間,仿佛一切都在安睡。

這時,手機響了。

我接起來,是一個清亮的聲音,“喂?我是林瑞。”

“林瑞?”這名字似乎有點印象,但一時還真想不起來。

“是你撿到我的手機?”

“啊?啊對對。”我反應過來了,“那天在出租車上,你落下了。”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和那個厚臉女人在一起的男孩,對吧?”

“林先生,你所謂的厚臉女人,正是我的朋友。所以想要手機,請注意自己的修辭。”

“哈哈哈……我知道了。既然手機在你那,我就放心了。我還有事兒,以後再跟你聯係~~~晚安~~”

嘟嘟嘟……

我對著嘟嘟的手機愣了會兒。

什麽意思啊這是?!

還真xing格!

但我馬上知道了,還有比他更xing格的人。

因為而後的幾天,我一直被芙蓉花糾纏。

一到傍晚,她就如幽靈一般,出現在我所經過的任何場所。

最恐怖的一次是我正在洗澡,她直接進屋敲衛生間的門,問我,“明陽,需要浴巾麽?”

我登時倒在浴室裏,差一點摔成腰間盤。迅速穿上衣服跑出來,驚詫問:“你是怎麽進來的?!”

她一邊咬著香蕉一邊若無其事的甩了甩手裏的鑰匙,“上次給你們樓下的大爺買了點營養品。我說是你的未婚妻,特別孝敬他的。他就把備用鑰匙借我了。我呢,不好意思再麻煩他,就直接配了一把新的……”

我的腦子開始天旋地轉,她還在那裏做如下表達——

“……我真是處處為他人考慮啊……”

“……像我這樣的淑女真的不多了,一定要珍惜啊……”

“還有,我打聽出來,你根本沒有女朋友……這真是一個好消息啊……”

我心慌、氣短、四肢無力,大概需要喝中藥進行調理……

最後我不得不使出殺手鐧,沉痛的說:“我有三件事告訴你,第一,我有病;第二,我是個……”

“別說了,”芙蓉花隨意的擺擺手,“我都聽說了。不過我不聽信流言,隻相信自己的判斷。所以,今天我就是來證實一下的。”

“啊?”

芙蓉花一下坐在**,揮斥方遒道:“今晚我住這兒了!”

我呆了半分鍾以後,點點頭,“好,住吧。用不用去洗個澡?”

這下芙蓉花愣了,我想了想,高興的叫:“啊!我去刷個牙先~~~!”

進了衛生間我把水龍頭打開就撥電話,低聲:“李響,有個賺錢的活兒做不做?”

那邊興奮了,“真的?!真的師哥?我做!!做啊!”

“長話短說,五分鍾之內到我寢室!我這兒有個難纏的女人,你假裝跟我曖昧一下,明白?”

“師哥,價錢是……”

“你說吧!”

“嗯……五塊!”那邊是激動的聲音。

我哐當磕在瓷磚上——李響,你這也太便宜了……印度民工也比你值錢啊……

“師哥,我已經在往你那跑了!看在我這麽努力的份上,不能再少了!”

“我出五十!你不用擔……”

“啊~~~!真的?!!師哥,我已經上樓了!”

我掛上電話,從衛生間出來,就聽見“嘭嘭”的砸門聲。

芙蓉花疑惑的站起來,我也假裝疑惑的開了門,李響“嗖”的飛進來,好像是被人一腳踹進來似的。

嗷嗷的嗓門炸在屋裏,震出嗡嗡的回音:“阿陽~~!可想死我了!”抱住我的腦袋“亢亢”咬了兩口。

絲——

我的半邊臉頓時木了。

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靠!

叫你曖昧,不是付費讓你來咬人的!

我還沒等反應過來,李響刷拉拉的把上衣脫光了。幾步跳上床,翻了兩個跟頭之後,半躺在**,對著麵癱的芙蓉花,“哎?你是誰呀?怎麽還不走?阿陽,她不走我怎麽脫褲子啊~~!!我不想被女人看啊~~~~~”

>_<||||||||||………

我承認我找的人選很成功,是xing格人種的精品,芙蓉花捂著嘴逃走了。

看來她需要好好吐一陣子。

不過這個人選也把我刺激了,我很顫抖的問,“李響,你知道啥叫曖昧不?”

李響拍拍胸脯,“師哥,我是講良心的,按價出力!這是五十塊錢的表現,你要是出一百,我進來啥也不說直接脫光!這叫職業道德!下次……”

我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砸他腦袋上,“你給我穿上衣服滾出去~~~!!”

那天以後,芙蓉花安靜了。

老頭生怕我不運動,患肌肉萎縮症。所以拚了命的往我手裏扔項目,我儼然成了一隻高速旋轉的陀螺。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剛躺下,桌上的手機叫了。

我想起馮式電影的一句話:這哪裏是手機呀,這是手雷!

我拿過手雷顫顫巍巍,拉開引線,那邊是一個慵懶的聲音:“嗨~~,我是林瑞。”

我把心放下了。隻要不是老頭,是誰都好啊!

“哎~~!怎麽不說話?”

“啊,林瑞,你是要手機吧?你約地方還是來找我?”

“嗯……還你來找我吧,我有點兒路癡,嗬嗬。”

半小時以後,我到了林瑞的公寓。

他的公寓處於西直門的黃金地段,用寸土寸金來形容不為過。

其實離我家也挺近,不過我們家可是父母留下的錢買的房子。要是隻憑我老姐,估計還得再咬牙等個三年五載。但林瑞年紀輕輕就自己弄了套還真讓我崇敬。

這我就挺納悶,按說他這樣的人,應該算是個白領階層吧。怎麽會認識野貓那種張嘴就罵人體器官的主兒呢?

在樓下的視pin對講裏,林瑞手裏拿著一個杯子,衝著鏡頭說:“快上來,咖啡給你準備好了!”

這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人,一進他的屋子我就有這種感覺。

偌大的客廳隻有三件物品——鋼琴、電視、沙發。

什麽鞋櫃、茶幾、裝飾割斷統統沒有,更別提什麽陳設品那些東西了。

就連僅存的這件沙發也很怪異,作為一個學環藝的,我都沒見過造型如此奇特的沙發,兩邊是布藝,中間部分是禿禿的木質結構,而且是那種不規則的鏤空木架……呃,我都不敢肯定這個叫做沙發了。

林瑞把我讓到唯一可坐的沙發那,把手裏的杯子遞給我,“喝咖啡。”

我擺擺手,“謝謝,不用忙,我不喝。”把手機掏出來,“給。”

林瑞把手機接過去,挑了挑眉,“啊,我請你喝紅酒吧,我這裏有瓶82年拉菲。”

我急忙站起來,“別,別!我這人粗糙著呢,也就長城幹紅的檔次,可喝不了您這金貴東西。”

林瑞笑了笑,“你等我一下。”轉身進了廚房。不一會兒,拎著一瓶洋酒出來了。

坐在沙發上,拿著起瓶器就擰,我趕忙攔著他,“哎,林瑞別開,我還有點兒事,得走了。”

他轉過頭來看了看我,“嗯……那我該怎麽謝你呢?”

我冒汗,您這瓶酒現在黑市都快炒到兩萬了,多少個手機也買回來了。數學沒學好是怎麽著?

“啊,”他站起來,“這樣吧,我給你彈首曲子吧!”

呃……這人,完全跳躍式思維。

他走到那架鋼琴前,坐下。

微微想了會兒,手指輕輕的劃了一下。

緊接著,淡淡的音符飄出,我發現他的手指以及手腕很漂亮,手指修長而靈動。仿佛是在音鍵上跳舞。手腕一條銀色的鏈子恣情的劃動,帶著一股灑脫。

我汗顏,因為經常作圖,長期和鼠標抗戰,我右手手腕外側有一小塊繭子。我曾經假裝欣賞藍精靈手鐲去偷看他的手腕,發現他的手腕處和我如出一轍。

那時我就突然有個想法:不願意藍精靈再作圖了。所有的圖紙,都由我來做就好。

我這裏想三想四,那邊的音樂已經逐漸地展開,時而輕躍抒情、仿似少女的婉轉傾訴,時而**高昂、猶如熱戀女子的磅礴深情。

這真是一首好曲子……

音樂停止,林瑞蓋上鋼琴,側過頭問我:“喜歡麽?”

“非常好聽,”我真誠的點點頭,“你彈得真好!”

“嗬嗬,這首曲子叫愛情的故事。。萊作曲,曾經由裏查德克萊德曼彈奏。今天由我林瑞重新演義,感覺怎麽樣?”

“呃……我不太懂音樂。不過,感覺真的很唯美。讓人能夠想起很溫暖的東西。”

“哦?看來你的樂感不錯啊,啊還沒問你的名字呢?”

“我叫安明陽。”

“安明陽?嗯……很溫馨的名字,我記住了。你是一個好聽眾。我叫林瑞,是個鋼琴師。”

“啊,好職業啊……”

“那麽,我的好聽眾,你願意再聽聽我的其他曲目嗎?”

林瑞眼光熱烈的看著我。

呃……說實在的,我有點兒困。

但是,當一個人很熱切的邀請你分享他感興趣的東西時,你要是說,我想睡覺了,這是不是太無良了點兒。

有人說搞藝術的人都是一群瘋子,其實我不完全同意。

比如說我,我也算是學藝術的。但我對專業上並沒有什麽超乎尋常的熱情,我隻把它當作一種工作而已。

老頭曾經因為這個批評我,跟我說,熱情是創作的原動力,你不能怎麽怎麽……你應該怎麽怎麽……他在說到此處的時候,我就開始點頭瞌睡。

此種情況循環了五次以後,他放棄了對我的學院派係的藝術家培訓。

他總結道:你就是一個俗人!

我連忙諂媚:“我改!”

老頭端詳了我半天,道:“不用了,你也就這樣了。既然確定了你不會跑進假清高陣營,那麽,從現在開始,你可以做工程了!”

我悲歎,真正的藝術家,又被這些導師扼殺一批。

“安?”林瑞在我眼前晃動手指,“怎麽了?”

“呃……”我連忙抽回思路,“沒事兒。你彈吧,我洗耳恭聽。”

林瑞笑了笑,“太好了,你坐在這兒。我給你放現場錄像!”

“啊?你還有視pin?開過音樂會?”

林瑞眨了眨眼睛,“看了你就知道了!”

他在電視前麵的一套設備那翻騰了半天,把一張光碟塞了進去。然後跑到我身邊坐下,“準備好,開始了!”

我笑了笑,這人可真逗。簡直是音樂癡啊!

我就這樣笑著轉過頭看向電視,霎那間——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