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煩惱的一夜
進了寢室我立刻找衣服。
蕭楠站在我身後問:“師哥,你翻櫃子幹嗎?快把藥箱找出來啊!”
我拽出一套運動服,“身上這套**衣服我半分鍾也忍受不了了!”從抽屜裏拿出一把剪子,塞到蕭楠手裏,“待會兒給我細細的剪!”
我把兜裏的手機、錢包掏出來扔在**,直接扯飛扣子,把上衣脫xia來甩在地上,用力踩了兩腳!
“蕭楠,給我剪!粉碎xing的剪!”
一抬頭,看見蕭楠傻愣愣的看著我,估計是被我突然的怒氣嚇壞了。
“呃……蕭楠?”
他拿著剪子慢慢走過來了,眼神很直。
我缺~~
這下可扯了,我把這孩子嚇癔症了。
“蕭楠啊~~,別害怕我不是對你啊,我不喊了你別這樣嚇我啊……”
“師哥……”蕭楠走到我麵前,揚起手,觸碰我脖子上的刀痕。
“喂!蕭……蕭楠,小心剪子啊~~~!”
我盯著他手裏的凶器,很哆嗦。還好那剪子停在那了,沒向我戳來。我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嗯?
靠!
怪不得有點兒冷呢,我忘了那衣服裏什麽也沒穿,現在上身正囧著能不冷嗎?!
我連忙拽過運動服上衣,套在身上。
拿著褲子想了一會兒,對著遊離的蕭楠,“你先歇會兒啊,我去換褲子。”轉身進了衛生間。
我在衛生間剛把褲子脫了,就聽蕭楠在外麵叫:“師哥,電話響了!”
“你接吧!”我喊了一句。
還沒等我把運動褲套上呢,“哐嘡!”門被撞開,蕭楠舉著手機麵色蒼白,“師哥!安姐出事了!”
“什麽?!”
我也顧不上穿褲子了,直接把手機搶過來,裏麵是鄭維焦急的聲音:“喂,喂!明陽,你在聽嗎?”
“我姐怎麽啦?!”
“她在人民醫院,正在手術!你快……”
“啪唧!”手機掉地上了。
“師哥!”蕭楠扶住我,“你不要著急……”
我撿起手機,“喂?喂?!”那邊已經掛了。我手指有點麻木,抓過褲子往身上套,卻莫名其妙的抖啊抖。
蕭楠抓住我的手,“師哥,你不要動,我來幫你。”
他把我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師哥,你可以扶著我……”
我的心,瞬間被溫暖包圍。
蕭楠,我才知道,如此瘦弱的肩膀也可以給人堅強的依靠。
我低下頭靠在他的肩上。
蕭楠的手比我抖得還要厲害,但整個身體卻站的堅挺筆直。他用一張張麵巾紙輕輕擦拭我小腹刀傷的血跡,地上,開了一朵朵緋紅的紙花。
第一次,我是以弱勢的姿態去主動靠近一個人。而且竟是這樣的和諧溫馨,在這一刻之前,我都很難想象。
蕭楠,你……真是我的心口的溫暖。
出門的時候,蕭楠拽了我一下,“師哥,我也去。”
我回過身,“蕭楠,我……現在心很亂。你……你聽話,早點回去休息吧。還有,”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剛才謝謝你。”
跑到樓口的時候我“咣”撞上一個人,一看,是劉俊。
我衝他揮揮手,“怎麽是你呀哥們兒,我有急事,回見!”
坐在車上我突然想到,劉俊住西區的研究生宿舍啊,怎麽跑南翼樓來了?
莫名其妙!
晃晃頭,沒空想了。
二十分鍾以後,我衝進醫院。
我今兒個算是和這醫院對上了。仨小時之內跑來兩次!
我氣喘籲籲到了的時候,鄭維正在手術室門口徘徊。
“鄭維!”我奔過去,“我姐怎麽了?是不是心髒病犯了?!”
“明陽,你別急……”
“什麽他媽別急啊!敢情不是你姐,快說別廢話!”
“你姐遇到流氓,被……被紮了一刀。不過應該沒大礙,紮在腹部,沒有……”
“什麽……”我覺得耳邊很雜亂,“你能不能大點兒聲說,我聽不清……”
“明陽!你……”
我揉了揉耳朵,揮了下手,“等一下,你是說我姐不是犯病,是遇流氓了?”
“啊。”
“……”
“明陽?”
“他在哪?”
“什麽?”
“我問那畜牲在哪?!”
“他……我不知道啊,我接到你姐電話趕到的時候,那人早沒影了。”
我盯著血紅的手術燈,“……沒影了?!”
“明陽,我已經報警了,你別擔心,會抓到的。”
我抱住頭,“鄭維,我姐傷的到底怎麽樣?”
“她……哎?**來了。”
我轉過頭,和那位來者同時叫——
“是你?!”
鄭維在描述,我隨著他的描述,頭越來越低,我無法原諒自己。
我不是人!
我知道了,在我掛斷老姐電話的時候,她正受著歹徒的威脅。就在我的不遠處,她與那禽獸在扭打中被紮一刀,藏在角落給我打電話求救,我卻……掛斷了。
而且兩次!
我姐老說,自己是最冷靜的人。
但是姐,在那個時候你應該先打120!再打110!你為什麽給我打電話呢?姐,你不知道麽?你要求助的這個弟弟,他根本沒人心,他是個畜牲。
娃娃臉認真的做著記錄,末了兒他問我,“你有什麽補充的?”
“我希望你立刻去把那雜碎緝拿歸案!”
說完我“蹭愣”跳起來衝到手術室門口,那盞紅燈——終於滅了。
醫生從裏麵出來,我突然想起肥皂劇裏的傻B情節。
要是這醫生他敢跟我說,“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我就立刻把他打成神仙盡力也無法挽救的形狀。
我發現自己有嚴重的雙重xing格,腦子裏正殘暴著,臉上卻生生裂出一付崇敬神色,“醫生,我姐姐怎麽樣了?”
那語氣謙卑惶恐的我自己都有點兒驚詫,好像生怕一態度不好,他就不治我姐似的。而且這時候我居然又想到是不是應該塞個紅包先……
完了!
我徹底人格分裂了。
“情況穩定,傷口已經縫合。放心吧。”
“醫……”
“讓一讓。”兩個護士推著手術車出來,我急忙跑過去,我姐閉著眼睛,麵色很蒼白。
我回過身拽住要走的醫生,“大夫,我跟您說,我姐她有心髒病,是不是有危險啊?她怎麽這麽虛弱啊……”
“沒什麽,她是因為失血,再加上剛剛手完術,這是正常的。送回病房注意觀察,如果高燒的話,就通知我。”
“什麽?病房?!不是到ICU嗎?怎麽要到病房待著?”
那醫生轉過臉來,“ICU是重症監護,這是小手術,不需要的。”
“啊?!小、手、術?醫生,那可是紮一刀子!我求您了,您就是醫德的典範啊,快把我姐送重症監護吧!”
“這位……家屬,您先頭送來那位才需要住進ICU,現在這位的確不需要。”
“啥?先前送來?”
“還有,您這種前倨而後恭我還真受不了。”
“啊?”
娃娃臉過來拍拍我的肩,“同誌,這是我那哥們兒啊,剛才你還跟他叫過號啊,忘啦?”
絲——
我說這白衣天使和人民衛士都睡了,就剩這倆貓頭鷹了還是怎麽著?!
“同誌,”娃娃臉眨眨眼,“今晚我和我哥們兒都是值夜班。他是外科急診的醫生,我是這片的民警,你……還有疑惑麽?”
我咬咬牙,“沒有。”
“那好,”娃娃臉把手伸出來攤在我麵前,“手銬鑰匙交出來。還有,你涉嫌偷竊警務人員機密物品,現在我正式拘捕你,跟我回所裏一趟。”
“拘捕我?你有拘捕令麽?**同誌請注意自己的語言!”
“哦,鑒於你的嫌疑人身份,我有權扣押你48小時。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