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那天早上,當第一縷陽光灑入的時候,我對藍精靈說,“小藍,我要出去旅遊一段時間,行麽?”

藍精靈閉著眼睛,“行啊,豬,你要去哪?”

“嗯……麗江吧,聽說那兒不錯的,我還沒去過呢。”

“哦,如果你有時間的話,也可以去看看西塘……替我去看看。”

我摟住藍精靈,“好,小藍,我一定去。”

說完這話的第二天,我就訂了去深圳的機票。

俞意,最好的防守就是反擊,我向你正式開戰!

既然你來到北京在我的地盤挑釁,那我就去你的後方燒糧食。

小藍,北京這裏,我相信你足夠應付。你不是說要看看我們的默契嗎?那麽,體會我們的配合吧!

我開始了解藍精靈了,他是那種,自己插滿刀子,也不求饒的人。

他是絕對不會說出,安明陽,有個人在騷擾我,他在怎樣怎樣,你看怎麽辦,這樣的話。

他隻會說,豬,我有能力解決,我會保護你。

嗬嗬,藍,那你不必說了,我明白的。

我也會保護你。

讓我們並肩戰鬥,互相保護。

我不會再把你當女人,我……把你當夥伴、戰友、知己、親人、摯愛!

我計劃的嗷嗷澎湃。

但有一句老話怎麽說來著?計劃沒有變化快。

我正要安檢,卻接到老頭的電話。

“猴崽子,趕快到我這來一趟。”

“啊?解老板,我在機場呢,馬上就……”

“你要去哪?”

“去麗江。”

“你在機場正好,去什麽麗江。趕快改簽換票去上海。”

“去上海?!”

“對,上海有一個別墅工程,你去談一下。”

“呃……上海的工程不都是徐力……”

“你這猴崽子越來越不聽話,徐力在北京這邊走不開,現在就你一個人閑著,還不趕快給我過去?!”

對,我差點忘了自己的民工身份。

飛機穿越雲層的時候,我想,不就是上海嘛?我來了,看看我怎麽禍害你丫的!

那套別墅位於青浦區的西郊別墅區內,外部的造型比較現代。

它的主人是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男人,溫和有氣質,鼻子上架著一個金絲眼鏡,顯得倍兒學問。

在他和我握手的時候,他身後小鳥依人的老婆突然說,“安設計師,你是北京人?”

“是啊。”我笑著點點頭。

“啊,”她細聲地說,“我去過的,你們那的周莊挺好的。”

“啊?周莊?!我們那……?”

“嗬嗬,”和我握手的李先生笑了笑,“我妻子有點路癡,別見怪。走,我們進屋談吧。”

“好,好。”我瞟了一眼那位夫人,所有的語言隻化成一個字,“……好。”

結果剛進屋那美麗的女主人又刺激我,“周莊不在北京麽?那不是北京猿人的地方嗎?”

哢嚓!

這房間太黑了,向陽的落地窗也挽救不了啊!

我轉過頭,嘶啞著說,“那是周口店,不是周莊。還有就是……我是北京人,不是北京猿人……”

“嗬嗬,”李先生對著我,“別見怪,我妻子喜歡開玩笑。”

得!

我這兒還沒禍害□□上海呢,上海直接把我給利索閹割了。

我抑鬱的看了看那兩口子,終於發了聲,“呃……我們說一下設計吧~~!”

我的話音未落,身後的門“哐”的一聲撞擊贈給我強大的伴樂。

這這這……又是怎麽了?!

麵前的兩位臉色有點變,我急忙回身一看,一女人抱著個小孩怒氣哼哼的站在門口。

“你這個狐狸精!”她兔子一樣紅著眼睛衝著我叫。

“啊?”我大腦頓時短路,有這麽大隻的公狐狸麽?

正當我想著這個嚴肅的生物問題,那大兔子抱著小兔子越過我,衝著那女主人去了!

我的大腦線路開始緩慢搭接……原來——

媽呀,難道二奶找上門了?

我迷茫的轉過身,發現那邊已經熱鬧。

倆女人支開架子開罵,那位李先生手忙腳亂的去拽抱小孩的女人,他的眼鏡艱難的卡在鼻梁上,抖動的搖搖欲墜。那孩子估計嚇著了,“哇哇”的大哭起來。

亂,這還真亂。

我一個人跟白菜似的,被曬在一邊。

我算是知道了,看人不能看表麵啊,那個剛才細聲細氣的女主人,麵對情敵那是嗷嗷彪悍澎湃啊,她的聲音都蓋過了幾乎哭抽的孩子聲。

我很後怕剛才自己的回答,如果她下次再說周莊住北京猿人,我一定全力配合,充分證明自己就是從那進化而來滴~~

那位李先生拽著抱孩子女人的胳膊,“你先回家,我——”

“啪!”一個清脆的鍋貼聲,那兔女人的臉頓時腫了。

我對那位女主人的崇敬又上了一個新台階,雖然您對路很癡,但是您對抽人很在行啊,速度和角度都一級棒。

我領悟到一個道理:生活在一方麵吝嗇,它必然在另一方麵慷慨。

就我們這位女主人的動作技巧,可以去片場做武替了!

楊X瓊啊,你要小心自己的飯碗咧。

我在這邊上正感歎,那個抱小孩的女人一句話把我整震驚了,她在叫,“李瑾!你讓狐狸精打我?我可是你的合法妻子,不是她!”

我的心情,立刻 = *&&^%#%$......!!!!

“狐狸精我殺了你!”

那個正牌妻子說完這句瘋狂的話以後還是很理智,她抱著孩子向我跑過來,一下把嗷嗷哭的孩子塞到我懷裏,轉身就過去搏鬥了。

默……

我很抖,因為我懷裏的小不點兒嗓門忒高,震的我的腦子嗡嗡亂響。

而且他的小手用力地抓著我的脖領子,臉上的鼻涕眼淚哈喇子一起往我身上招呼……

再看他家的三位大人,正在難解難分。

我想起老姐的那句話,“明陽,知道丈夫的含義麽?丈夫就是,一丈以內是你夫,一丈以外,嗬嗬,遍地情婦!”

我呆立了十幾分鍾,看他們還沒有收場的跡象。隻好抱著這個小主人緩緩的向二樓走。

我邊走邊輕輕搖晃他,“那個……寶貝兒,別哭了,咱倆談談設計吧,……哦,你還不會說話啊,那我說你聽吧……,你們家這個裝飾呢,喂!小鬼!太、過、分、了……你不願意聽也不能往我身上撒尿啊啊啊~~~~~~!!!”

回到酒店我立刻跳進浴缸裏。

這上海之行太抑鬱了,我躺在浴缸裏,牆上的電話響了。

我接起來,那邊兒是我那位客戶的聲音,“安工,我是李瑾。今天真是不好意思。”

“啊,沒事兒。您客氣。我經常遇到突發事件,您這不算什麽,充其量是個家庭內部矛盾,嘿嘿嘿。”

“那……明天你再過來?”

“成,成啊,沒問題。”

我從浴室出來披上衣服開始畫圖紙。

今兒個他們幾位主人在那熱鬧著的時候,我抱著小主人裏裏外外把整個別墅測了一遍。

工作是主要的,觀賞家庭劇是次要的。

我就是很理性,任何時候都能抓住主要矛盾,解決主要問題。趕快把這裏的問題解決,我好去深圳,這是我最主要的事。

想到這我放下筆,給藍精靈打電話。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當時我聽著這詞兒倍兒惡心。現在可倒好,我自己也百爪撓心的想藍精靈。跟人家形容的一個操行。

我心跳的按電話,結果卻聽到那個找抽的聲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看了看時間,十一點二十三分。

嗯……小藍估計睡了。

晚安。

我把這兩個字發送出去以後,接茬兒作圖。

第二天我又到了那個別墅,直接把圖紙拿出來跟李瑾侃。丫估計是家庭問題太尖銳被打擊的精神萎靡,我說什麽他都在那點點頭,弄得我一點兒成就感也沒有。

下午離開那,我特意去逛了逛東方商廈。昨兒個下飛機的時候,看到一個男人特拽的一甩自己的圍巾,好懸沒抽到我。

我就琢磨著,小藍的那件大衣,似乎沒有相配的圍巾呢。

我得去給他買一條。

等到了商場我算是明白了,逛街真是一勞心勞力的活兒。比設計圖紙還麻煩。我在一排排的圍巾麵前仔細察看,這品種也太他媽全了,難以取舍啊。

我這時就想起那特牛B的片子,一女人進了商場,指著貨架上的東西,“這個、這個、這個,不要。剩下的,全給我打包!”

我靠!

我要是能這樣,就不必聽耳邊這位熱情的銷售小姐的噪音了。

她跟在我身後不停嘴地說,我的腦子越來越迷糊。

我走到一排灰撲撲的圍巾麵前,她在我後麵說,“先生,沉穩的中性色調是今年的主流款式,特別適合您這樣的成熟男士……”

我接茬往前走,來到一排花呼呼的圍巾這兒,她又說了,“先生,現在的圍巾更強調實用性及搭配性,顏色的變化能讓整體造型更加突出,像您這樣的年輕白領,特別適合……”

我瞥了她一眼,拐彎對上一排針織圍巾,這女神笑了,“先生,您真有眼光,像您這種硬朗的氣質,搭配針織圍巾不僅能體現帥氣和酷感,更多了一分暖暖的感覺,這簡直就是……”

“小姐!”我轉過身,“我不是給自己選,是給我弟弟選。您就不要老往我身上形容了~~”

“啊~,您弟弟啊,他……”

“我要長款的羊絨圍巾,小姐,你能不能教我幾款圍巾的新潮結法?我弟弟他……不喜歡平庸的樣式,我想學會親自給他係。”

“啊,沒問題的啦~~”

恩,她終於放鬆了。

我最後在兩款白的和米色的圍巾上拿不定主意。

掏出電話打給藍精靈,令我迷惑的是,他的手機依然是那個“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聲音。

我想了想打到他的辦公室,有人接了電話。我急忙問,“請問你們解經理在麽?”

那邊的人愣了兩秒,然後說:“誰是解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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