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秦楓已經走了。

安鐵一隻手在枕頭底下摸出手表,一看8點,另一隻手還放在**,安鐵早上手總是不自覺地放在老二上。為此,秦楓已經嘀咕過好幾次,“身邊躺著一個美女,居然總是摸自己的東西,你變態啊?”

“這不是命苦養成的習慣嘛,那麽長的青春期就是靠這隻手艱難度日的,又沒有女人碰,以後改好不?”安鐵隻得狡辯地道歉一下,但總是改不了。

秦楓知道安鐵大學裏有一個女朋友叫李小娜,大學一畢業,李小娜留在北京,安鐵到了大連,兩個人自然地就分手了,秦楓問李小娜的**功夫有沒有她厲害,安鐵總是一口咬定和李小娜隻接過吻,絕對沒有上過床。

隻有傻瓜才會給現在的女朋友描述跟前女友的上床細節。

“你不會告訴我你是處男吧?看你在**跟流氓似的!”秦楓追問。

“隻在我喝醉的時候被一個對我有好感的女同學強奸過幾次,我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真的,騙你是豬!”安鐵說。

“真的?你就是頭豬!”秦楓半信半疑又醋意十足地說,“太便宜她了!”

老二硬得厲害,半夜的那泡尿還憋在裏麵。安鐵到衛生間前,心裏還是小心翼翼的,好像瞳瞳還在衛生間裏,其實,安鐵知道這個時間瞳瞳早就上學去了。他把衛生間的門推開,頭伸到裏麵看看,空空的,安鐵覺得自己有些滑稽,像下了個決心似的,果斷地兩步跨進衛生間,狠狠地把**放空了。

到客廳打開電視,那個長著餅子臉總是笑眯眯特自信似的央視女主持人正在念各家媒體的新聞,安鐵倒是挺喜歡這個女人的聰明勁,時間一長也不覺得這個女人醜,反而覺得這個女的也蠻性感的,甚至有時候安鐵還想,要是把她的職業裝脫了,光溜溜地抱在懷裏,讓她給自己**,把她滿嘴的各地重要新聞全塗在自己的老二上,一定非常爽。

安鐵一手拿著遙控器,一邊把屁股從電視那兒挪到沙發上,一張紙從沙發扶手上飄到了地上,他撿起來一看:

“叔叔,雞蛋煎好了,在微波爐裏,麵包在櫥櫃裏”,是瞳瞳的字跡,“秦姐姐早上5點走的”。

瞳瞳看起來很平靜,與平日沒什麽不同,真有她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安鐵感覺溫暖而平靜,他一邊吃著早點,想起瞳瞳剛來的樣子。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瞳瞳都來了4年了,一晃都13歲了。都說女大十八變,才幾年,瞳瞳已經變成一個發育成熟的漂亮女孩,一個安靜得像夢一樣的少女了。的確,瞳瞳闖進安鐵的生活就像一個夢,就像安鐵在生活中珍藏最深的一個夢。

4年前,安鐵去北京采訪一個著名國學學者,其實,采訪也不一定要去北京,僅是為了完成采訪在網絡上就可以,他跟主任說,還是麵對麵采訪現場感強些,那時安鐵剛到文藝部不久,周刊部剛上任的新主任是一個有野心也有才華的作家,35歲,一心想在40歲前做這家報社的總編,到目前為止這家黨報報社曆史上還沒有先例。雖然在文藝部,但他經常強調,文藝部的稿子也不要都搞成傳統的小說散文之類副刊的路子,文藝部的稿子也要有新聞性,要強調現場感,那時候,文藝部不負責編文化新聞,文化新聞由專門的文教部負責。安鐵和新主任比較投緣,他摸清了新主任的脾氣,所以安鐵一提這個專訪應該有現場感,馬上就得到了新主任的認同。

剛到文藝部的安鐵順利地得到了一個出差的機會。他費這麽大勁想去北京真正的原因是潛意識裏想見到李小娜,盡管他不止一次地告訴自己一輩子也不要見到這個女人。

采訪完學者,安鐵給李小娜發了短信,告訴自己在北京住的酒店房間號和電話,晚上7點鍾李小娜來了,一句話沒說,安鐵就把李小娜按在**使勁親,差點把李小娜的舌頭咬斷,直到李小娜大聲叫痛才停下來脫衣服。做完愛後,李小娜去洗澡,整個過程兩人除了用“哦——啊——”這樣的感歎詞,幾乎沒有說別的漢字。洗完澡,李小娜把安鐵抱在懷裏,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安鐵,很久,終於說,“我們做情人吧!”

安鐵一直看著李小娜不說話,李小娜等了5分鍾,安鐵還是不說話,李小娜開始穿衣服。

李小娜走到門口的時候,安鐵終於用一種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平靜的聲音說,“走好,多保重!”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安鐵發現自己的嘴角發鹹,他流淚了,這是安鐵長這麽大第二次流淚。安鐵第一次流淚是在他十六歲寫遺書的時候,那時候他想自殺,安鐵連那時候為什麽會有自殺的念頭都忘了,他隻是清楚地記得,十六歲的安鐵一邊認真地寫著遺書,一邊靜靜地流淚,整整哭了三個小時。當然安鐵沒死成,哭完後,遺書也寫好了,他重新看那篇遺書的時候,感覺就像是一篇寫給青春的情書,然後他就把遺書悄悄撕碎了。

在李小娜走後,安鐵穿戴整齊,一向穿著隨便的安鐵出門前甚至讓服務員把衣服拿去服務中心熨燙了一番,就像要出門參加一個隆重的婚禮似的,他去了三裏屯的一家酒吧,一個人坐在那裏喝酒。早上酒吧關門,他又找了一家咖啡廳繼續喝酒,一直到第二天傍晚,他醉醺醺地拎著包就上了大連的火車,找到自己的鋪位,倒頭就睡。

這天晚上,他一直在做夢,他夢見自己睡在一列列車上,他不知道這列列車往那裏開,也不知道自己要向那裏去,列車員永遠都是年輕漂亮穿著製服的姑娘,她們微笑著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她們就像來自未來,卻在過去消失,他還夢到一個小女孩兒坐在他身邊哭,哭得他心煩意亂。

然後,他真的被一陣哭聲吵醒。他使勁睜了睜眼睛,就看到對麵的臥鋪上坐著一個髒兮兮的小女孩,她的哭聲還有點特別,是那種很短的啊的一聲,就馬上壓抑住,然後又忍不住啊的一聲。

這時候,女列車員走過來,沒有安鐵夢裏的製服姑娘漂亮,她狐疑地看著安鐵和小女孩,極不耐煩地說,“人都走光了,趕快下車!”

原來到站了,安鐵拎起包,看了一眼小女孩,就往外走。安鐵有點恍惚,在火車上就好像睡了,又好像沒睡,走路有點發飄。出了火車站,安鐵站在路邊攔出租車,等了好一會,也沒等到一輛空出租車,倒是拉了客人的出租車停在他麵前問他去那裏,安鐵沒有搭理他們,他們趁著人多趁火打劫一車拉好幾個人收好幾份錢。

這時,安鐵隱約感覺後麵有人,並且一直跟在他的後麵,他回頭一看,看見一個穿著藍色上衣、土黃色褲子的小女孩膽怯地看著他,衣服上有明顯的灰塵,臉上也是,一看就是在哪裏蹭的,除了那些明顯的灰塵,小女孩的臉和衣服的其他部位倒很幹淨,臉上的灰塵還被眼淚衝出好幾道印痕。在灰塵後麵,還是能夠看出小女孩長得很清秀。這時安鐵的腦子裏首先浮現了一個詞“乞丐”,但又仔細看了一下眼前的孩子,覺得還是與平時見過的小乞丐有些不同,他突然想到是火車上的那個女孩子。

這時候安鐵仍然沒有多想,他轉過頭去,準備再攔出租車,這時,身後傳來一個細細的聲音:

“叔叔,我餓——”,安鐵再次轉過身去,確定那個小女孩是對他說話。

“你父母呢——”安鐵覺得事情有點蹊蹺,“你們走散了?”

小女孩不說話,隻是眼睛看著腳尖一抽一抽地哭。

“你再不說話我就走了!”安鐵轉身要走,這時,小女孩輕聲說,“我媽打我,是我自己跑出來的,後來我碰到一個阿姨,她說帶我去坐火車,到大連來玩,後來我看她不像好人,在火車上我就躲起來了,我兩天沒吃飯了。”

小女孩說完,看了安鐵一眼,又低頭,一抽一抽地哭。安鐵覺得事情有點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