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將小女孩領到火車站旁邊一家小飯店,要了3個包子、6根油條、2碗豆漿,三碟小菜。

東西是現成的,上得很快。小女孩飯菜剛上桌就開始狼吞虎咽起來,根本不理會安鐵在問她話。安鐵也隻有跟著她先吃再說,他剛吃了一個包子和一根油條,準備喝豆漿的時候,發現桌子上的東西全吃光了,小女孩正在舔豆漿碗邊。

“吃飽了沒?”安鐵問。

“恩!”小女孩有點不好意思,安鐵再給她要了一碗豆漿,說:“現在能說話不?”

“恩”小女孩仰著頭,等安鐵問話,安鐵發現小女孩的臉幹淨了許多,估計是她用袖子擦了擦,現在一看,小女孩居然細皮嫩肉,臉頰飽滿,她對安鐵居然感謝性地笑了一下,看上去漂亮而可愛。

“那說吧,你叫什麽名字?多大?你家在哪裏?誰把你帶到大連來的?”安鐵問。

小女孩再次低下頭,低聲說,“我叫瞳瞳,我媽老是打我,我一生氣就跑出來了,後來我肚子餓了就跟一個阿姨去了她家,在她家住了一個月,她說帶我到大連玩,今年9歲了。”

“你這孩子怎麽這樣,你怎麽能隨便跟人跑”,安鐵馬上想到了人販子,安鐵追問,“哪個阿姨叫什麽姓什麽?哪裏人?你家在哪裏?”

“不知道,那個阿姨沒說,我也沒問,我家在貴州”,瞳瞳說。

“貴州哪的?”

“農村。”

“什麽地方?具體點。”

瞳瞳抬頭看了看安鐵,張開嘴又停下,過了一會,輕聲說“不知道!”

然後不管安鐵怎麽問他家的情況,她就說“不知道”。

安鐵有些急了,又問:“那你怎麽和那個阿姨走散的?”

“路上那個阿姨不斷和人打手機,我看她不像好人,我就趁她上廁所的時候,跑到另一節車廂裏的床下趴著,趴了一天多。”瞳瞳說,她說的床下就是臥鋪下麵。

“衣服都弄髒了!”她居然還在乎衣服弄髒了。安鐵覺得她可憐可氣,又挺可愛。

安鐵收起嚴肅銬問的架勢,對瞳瞳笑了一下,瞳瞳趕緊也對安鐵笑了一下。

“離家出走是不對的,隨便跟人走更不對了,你媽媽得多著急啊!”

“她不是我媽媽,她是我爸爸娶的第二個老婆,我媽早就死了!”她小臉一橫,恨恨地說,說著把袖口往下拉了拉。安鐵還是看到她的手腕上有很大的一塊淤青。

“這樣吧,你敢不敢跟我回家,隨便你,我今天累了,你可以在我那裏住一晚上,明天我領你去派出所報案,找你的家人。”

瞳瞳一聽說報案,身體哆嗦了一下,不做聲,最後小聲說:“叔叔是個好人,我一看見你就知道”。

安鐵笑了一下,“小滑頭,你怎麽知道我是好人,跟我走吧。”

瞳瞳跟安鐵這一走,就是4年,這4年,安鐵再也沒有和瞳瞳分開。

在廣電中心的咖啡廳,安鐵透過嘴裏吐出的煙霧看著秦楓。秦楓實在是個美人,這在電台非常少見,電視台看長相,胸大無腦的多,電台聽聲音,聰明的多,電台也的確是聲音大都好聽,而漂亮的少,電台無美女,早已是媒體圈的共識。但凡事有例外,秦楓就是一個例外。

安鐵暗自有些得意,他不動聲色地盯著秦楓,不說話。

秦楓也在盯著安鐵,“死相,那麽盯著人家幹嗎?”

“美女啊!”安鐵感歎了一聲,“看來我運氣也不算壞,電台這麽稀缺的動物居然讓我給碰上了,值得祝賀一下,來,喝點茶,哦,你喝咖啡,那就咖啡香茗泡美女,嘿嘿!”

“死相,得便宜賣乖,哎,昨晚的事我正式向你道歉哈,我不該瞎吃醋,我知道你喜歡瞳瞳,就像一個父親喜歡親生女兒一樣,你沒生氣吧?”秦楓化尷尬為嫵媚。

這也是安鐵喜歡秦楓的又一個優點,她總能在事情快卡殼的時候,輕鬆破局。這一手,尤其表現在她拉廣告的本事上,她們台一年廣告總收入才180多萬,秦楓一個人就包攬了100萬。她的節目即使在晚上12點這個狗屎時段,她也照樣把這個節目辦成這個城市最著名的節目,“秦楓夜話”前麵10分鍾的廣告時段從來都是滿滿的,他們頻道的總監一見她就親熱得不行,就跟見了親娘似的。

“接受道歉,下不為例!本來嘛,怎麽能拿瞳瞳說事呢,她就跟我的女兒一樣,雖然本人還沒有老婆,但也不妨先有一個女兒嘛,再說這樣不是玷汙我們的純真愛情嘛!”安鐵借題發揮了幾句開始轉移話題,“說點正事,最近我在琢磨一個選秀活動,以我們時尚周刊為主,你們台也做一個主辦單位吧,回頭把你們台長請出來吃個飯,碰碰這事,以我們報社和天道文化傳播公司的名義請,你看行不?”

“好事啊,沒問題,你定個時間,回頭我和大周打個招呼。”秦楓立即表示讚同,“讚助冠名的事有思路嗎?要不要把電視台也一塊拉上?”

這是安鐵欣賞秦楓的又一個優點,行動迅速周全,你隻要給她筆墨,她立馬就能給你畫出藍圖,安鐵說,“不用,電視台前不久不是搞了一個類似的活動嗎,這個活動就不要他們參與了,到時候,給一些節目組的哥們邀請一下,替我們報報新聞和花絮什麽的就行了”

“嗯,是,讓電視台參與多了他們就得提分錢的事了,他們總覺得自己多重要似的。”秦楓曾經想調到電視台去做主持,甚至在一個節目裏試用了幾次,因為一些原因還是回電台了,所以,秦楓談到電視台總是沒好氣。

安鐵笑了。就在這時候,一個30歲左右長得有點像陸毅的男人走了過來,站在秦楓旁邊,臉色有些陰鬱。安鐵覺得奇怪,盯著那人問,“有什麽事嗎?”

“哦,忘了告訴你了,這位是我的一個客戶,約好談點事”這時,秦楓一回頭,連忙站起來,有些慌張地說,“這位是天道文化傳播公司的安總。”

安鐵一愣,他從不向人透露他和天道文化傳播公司的關係,秦楓更是知道這一點,天道文化傳播公司是他和一個朋友合開的一家不大的廣告公司,由那個朋友日常打理,除非公司大事,他從不以公司董事長的身份出現。

安鐵有點不高興,又不好發作,隻得起身告辭。

安鐵開著車走在濱海路上,除了這條路的名字普通之外,這實在是一條美麗異常的路,這條路也是這個城市的一個旅遊景點。安鐵曾經想過一個策劃,把這條路的名字改了,通過冠名的方式把路名拍賣,比如叫某某維納斯大道或者某某愛情大道。濱海路,那個沿海城市沒有一條濱海路啊,忒俗!安鐵甚至寫了一個策劃方案,準備提交市政府,但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下來。

安鐵把車拐進濱海酒店,他約了劉大麗在這裏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