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聽瞳瞳說完,想了想,道:“她應該不知道,放心吧,我囑咐過你白姐姐,沒告訴她。”

瞳瞳舒了一口氣,說:“呼,這我就放心了,要不還得聽她囉嗦,我討厭她假惺惺的樣子,也不知道她在酒吧有沒有給白姐姐惹麻煩,昨天晚上我問白姐姐,白姐姐說沒有,不過我估計她不會那麽老實。”

安鐵看看瞳瞳,笑道:“別管她了,現在她能有點事情幹,又不打擾,也挺好的,對了,你也不要告訴她你在你白姐姐那住,否則不知道她又出什麽妖蛾子。”

瞳瞳笑了笑,說:“我知道的,叔叔放心吧。”

接著安鐵給秦楓打了一個電話,對秦楓說晚上去白飛飛酒吧那邊看看,秦楓在電話雖然不是很高興,可也沒多說什麽,囑咐安鐵早點回家,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安鐵和瞳瞳先去了一趟白飛飛的家,中午白飛飛離開的時候給瞳瞳留了鑰匙,安鐵和瞳瞳把東西放進去,就給白飛飛打了一個電話,白飛飛一聽安鐵和瞳瞳要來酒吧,道:“過來吧,晚飯也在這吃吧,周翠蘭剛好今天晚上做了紅燒肉,你的最愛,哈哈。”

安鐵笑道:“操!那我得去,上次在酒吧裏吃了一回紅燒肉,回味無窮啊,對了,你那今天晚上有什麽節目嗎?貌似自從你接管了酒吧,酒吧裏的活動不斷啊。”

白飛飛道:“那可就不一定了,你過來就知道現在酒吧都不用我搞節目,我先不跟你說,等你來你就知道好玩了。”

安鐵納悶地說:“怎麽回事?幾天沒去,那裏有什麽變化嗎?”

白飛飛爽朗地笑道:“哎呀,你不是馬上就要過來了嗎,看看就知道了唄。”

安鐵無奈地說:“那好吧,我和瞳瞳過一會就過去。”

安鐵掛斷電話,對瞳瞳說:“丫頭,咱們去中山廣場轉轉,然後我再帶你去酒吧,好不好?”

瞳瞳道:“嗯,好啊,不過叔叔的腿現在不能走太多路吧?”

安鐵擺擺手,說:“沒事,慢慢走,現在剛好是太陽落山的時候,廣場上的景色一定不錯。”

瞳瞳道:“是啊,廣場附近還有許多梧桐樹呢,我記得每年秋天,梧桐樹的葉子都會落得到處都是,很漂亮。”

安鐵道:“那咱們出發,反正廣場離酒吧也很近,太早過去那裏也不熱鬧。”

安鐵和瞳瞳出門以後,打了一個車,直接奔著中山廣場殺了過去,秋天的黃昏帶著一種清涼而恬淡的寧靜之感,安鐵和瞳瞳穿過廣場,在經過那些悠閑的人群時,安鐵才感覺,原來有那麽多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他們在廣場邊有的踢腱子,有的帶著孩子在那裏溜冰,恣意地捕捉著生活賦予給每個人的細節,快樂地享受著難得的片刻輕鬆。

人人都說都市生活節奏非常快,可大連這座城市給人感覺卻很悠閑和慵懶,要說大連哪裏不那麽盡如人意,恐怕就是在大連賺錢比較困難,因為這座城市的氣候和環境比較不錯,全國各地的有錢人蜂擁而至,買下一些空巢做為度假休憩之用,造成了大連現在這種表麵風光的狀況。

安鐵初來這座城市,對於這座城市的消費與收入不成正比的狀況很是苦惱,以前在北京的時候,安鐵雖然沒畢業工作,可也經常做一些兼職,大四的學生基本都在社會上找機會實習,或者寫一些稿子,零散的收入也使得安鐵的大學生活過得比較自在,基本不用靠家裏支持,就把大學念完了。可一到大連,安鐵才真正感覺到什麽叫富人的天堂窮人的地獄,所以,安鐵一直在忙碌而焦灼的奮鬥中,在大連呆了六年,像這樣悠閑地散步,感受寧靜的黃昏,在安鐵看來,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

走了一會,瞳瞳拉著安鐵說:“叔叔,我們到那邊的椅子上坐一會吧,你的腿還沒好呢。”

安鐵與瞳瞳在廣場的長椅上坐了下來,感受著秋日黃昏帶給人的嫻靜,這時,廣場上的燈突然亮了起來,散發出瑩瑩的光澤,那些四處走動的人,仿佛也跟著燈光變得虛幻起來。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來,安鐵和瞳瞳才往過客酒吧走,經過這一下午,瞳瞳的情緒好了很多,一談起被綁架的事情也不像之前那麽敏感了,看著瞳瞳又像往常一樣,嘴角漾著笑意,安鐵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其實在瞳瞳失蹤的這兩天,安鐵甚至都有種絕望的念頭,瞳瞳雖然一直呆在自己的身邊,看起來好像是安鐵一直在嗬護著瞳瞳,其實是瞳瞳一直在給安鐵希望,瞳瞳就像清晨一縷陽光,無論哪個人,即使再憂鬱的人在麵對昭示著新的開始的溫柔光線,都會對這種開始報以一種希望,仿佛一種無窮的力量在心底滋生出來。瞳瞳帶給安鐵的其實就是這種類似於光線的力量,讓安鐵混沌的內心變得激動、變得燦爛、變得更加有活力……

安鐵和瞳瞳到了酒吧之後,白飛飛正在吧台裏麵和一個男人聊天,安鐵看了一眼那個男人,發現這個男人很麵熟,安鐵想了想,才想起這個人好像在白飛飛的畫展上看到過。這時,白飛飛發現了安鐵和瞳瞳過來,笑道:“你們怎麽才過來啊?給你們留的菜都涼了,我這就去叫人熱熱去,你倆找個位置等我。”說完,白飛飛對那個男人說:“我的朋友來了,你有什麽需要再跟服務生說吧。”

那個男人看看安鐵和瞳瞳,笑著點點頭,然後把臉扭向表演台那邊看著樂隊表演,白飛飛帶著瞳瞳和安鐵到老位置坐了下來,然後說:“哎呀,我都餓了,為了等你們,剛才我都沒吃飯,你們倆是不是都吃過了啊?也沒告訴我一聲。”

瞳瞳道:“我們還沒吃呢,我和叔叔是從中山廣場走過來的,現在也餓著呢。”

白飛飛看看安鐵,道:“你行啊!腿受傷了還能走那麽長的路啊。”

安鐵道:“沒事,別看我走路瘸,這也叫特點,嘿嘿,現在像我這麽帥的瘸子也挺少。”

白飛飛啐道:“臭美!不過你也該高興高興,瞳瞳能平安無事,真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今晚咱們好好喝一杯,去去晦氣,怎麽樣?”

瞳瞳趕緊道:“好!我讚同!”說完,瞳瞳往安鐵身後一看,剛才的興奮勁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安鐵扭頭一看,是周翠蘭端著菜走了過來,一看見瞳瞳和安鐵來了,把手裏的菜放下,然後就一屁股在瞳瞳身邊坐了下來,對說:“閨女、叔叔,是你們啊,哎呀,你看看,都過來看我來了。”

安鐵道:“是啊,嫂子,在這幹得還習慣嗎?”

周翠蘭看看白飛飛,笑眯眯地說:“習慣!飛飛對我可是不錯呢,而且我看這裏的客人對我做的菜也挺順口,我還真有點成就感。”

白飛飛說:“是啊,安鐵,嫂子做的菜還真是不錯,還有的客人專門跑這來吃飯的呢。”

周翠蘭得意地說:“這可不是我自誇,我做菜好吃那是全村都出了名的,嗬嗬。”

周翠蘭的話音剛落,瞳瞳就道:“可我基本上沒怎麽吃過你做的飯,我爸在世的時候估計也沒吃幾頓。”

周翠蘭一聽,不悅地看看瞳瞳,剛想說什麽的時候,就聽一個男人的聲音道:“翠蘭,原來你在這呢。”

安鐵順著聲音一看,隻見一個中年的男人從不遠處走了過來,色迷迷地看著周翠蘭。

周翠蘭有些尷尬地看看安鐵和瞳瞳,然後說:“哎呀,我的一個朋友來了,飛飛,我去招呼一下,你放心,我肯定讓他多消費。”

白飛飛淡淡地說:“你的工作都做完了,你隨便吧。”

周翠蘭站起身,迎上那個中年男人,與那個男人一起坐到了角落的一張桌子旁。

安鐵一頭霧水地看看白飛飛,道:“周翠蘭的朋友?”

白飛飛撲哧一笑,道:“嗯,我都不知道她什麽時候交的朋友,反正最近總有一些男人還找周翠蘭喝酒聊天,我也沒法攔,人家還每次引導這些客人消費,看來我還真得給周翠蘭加工資了,嘿嘿。”

瞳瞳皺著眉頭說:“她怎麽這樣啊?她又不是陪酒,幹嘛陪人喝酒啊?”

安鐵看瞳瞳有點不高興,笑笑說:“你這個後媽也是個閑不住的女人,其實可以理解,別管那麽多了,對了,飛飛,你以後看著她點,別出什麽問題啊。”

白飛飛道:“嗨,這個你放心,人家翠蘭還算是挺本份,結交的都是一些高級知識份子,你看剛才那個男人,我聽說是個大學教授,跟周翠蘭聊得可熱乎了,有時候還整古詩詞呢,樂死我了。”

安鐵聽白飛飛這麽一說,扭頭看看那個男人,低聲道:“操!沒聽人家說嘛,教授說白了就是會叫的野獸,不過整古詩詞,還真有點意思,瞳瞳,你後媽還是個文學女青年啊?”

瞳瞳道:“不會吧,她總說她中學畢業,可我覺得她好像沒上多少學,因為我爸以前的那些書都讓她燒火用,如果是個喜歡文學的人,怎麽舍得燒書啊。”

看瞳瞳說得煞有介事的樣子,白飛飛笑道:“安鐵,你別逗瞳瞳了,大人之間的複雜關係,瞳瞳現在還不懂,我跟你說,別說是一個中文係的教授,翠蘭的朋友裏還有一個老外呢。”

瞳瞳“啊”了一聲,道:“白姐姐,不會吧,她現在還會講外語了?”

白飛飛看看瞳瞳,說:“傻丫頭,要不你先去找小白玩吧,在小屋呢,我跟你叔叔單獨聊一會。”

瞳瞳看看白飛飛,又看看安鐵,道:“那好吧,反正我也懶得聽她的事。”說完,瞳瞳向小屋走過去。

安鐵等瞳瞳進了小屋,吃了一口紅燒肉,說:“怎麽回事?還有限製級的內容啊?”

白飛飛道:“沒有,我覺得在瞳瞳麵前說她後媽有點不對勁,可我這幾天實在憋壞了,周翠蘭簡直變化太大了,我覺得這個女人很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