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開始複仇

姚蘊怔怔的看著她。

“你可以幫她嗎?”沉舟看進他的眼睛,繼續問道。

“厲鬼?你以為我會信嗎?”

沉舟也不生氣,耐心道:

“你和他一塊長大,她小時候長得乖巧,但卻極其調皮,你那時幫她擔了不少錯事,你頭上有道疤,是那年你們倆比賽爬樹,她氣不過你贏了,就把你從樹上推下來的時候摔得。”

姚蘊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這事幾乎沒什麽人知道,他摔下來,血流了一頭,還是蒙的,可曽寂哭的比他的聲音都大,他舍不得她回家挨罵,回家就說是自己碰的,被家裏人罵得半死。

“這事你怎麽知道。”

“曽寂害怕你不相信我們,她說的,至於信不信,那就由你了,可你……願意幫她嗎?”

“我當然可以幫她,不過你要告訴我她怎麽死的,是不是和陳家然有關係。”姚蘊偏過頭,死死地抑製著自己的哭聲。

沉舟娓娓道來。

“是,她死的時候還懷著孕,被活生生的餓了兩天,最後沒辦法,自己跳樓摔死了,其實四樓也不見得一定摔得死人,可是下麵正好是個垃圾堆,一堆的啤酒瓶碎片,那地方偏僻,半天也沒人看見,最後血都流完了,人就死了。”

姚蘊痛苦的捂著耳朵,可還是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

“她死的時候有多疼啊,她摔了一跤都要皺上半天的眉頭,怎麽受得了啊,為什麽當時選了陳家然,我那麽疼你,怎麽到他那就什麽都不是了呢。”

沉舟站起身,讓到一邊,看著不知什麽時候來的形態可怖的女鬼。

“你要他見你嗎。”沉舟心裏暗暗問著。

“不用了,也不看看我先在是個什麽樣子。”曽寂臉上淡淡的,下身稀稀拉拉的滴著黑紅的血,落到地上就沒了蹤影。

姚蘊哭了半天,沒了力氣,趴在地上眼神呆呆的看著。

“曽寂還在嗎,我可以再看看她嗎?”

沉舟仿佛間好像看著女鬼的眼角滑落了什麽,細細看去,但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疑惑著:鬼還可以落淚嗎?

“你倒是可以再看看她,不過要等到報完仇,她怨氣殆盡的那天。”沉舟麵無表情的重複著曽寂的話。

“曽寂不願意見我?”

沉舟沉默了。

“好,那我該怎麽做。”他已經了然,卻還是止不住的失望。

“你也不用做什麽,你隻要拿好這把鏡子。”沉舟說著遞上一把銀絲纏邊鏤空的小鏡子。

姚蘊呆呆的接過……

姚蘊走後,沉舟哆哆嗦嗦半天也不敢抬頭看一直坐在那沒說話的慕玖。

心道:難不成他不願意自己多事。

想到這,不禁心中咯噔一下,又感到自己的屁股一陣陣刺啦刺啦的疼。

雖說當人好,可她當鬼那麽多年也沒嚐試過這種羞恥又難忍的疼痛。

慕玖低著眼也不看麵前焦躁不安的人兒,修長的手指在椅子上一點一點,那有節奏的打擊聲仿佛敲在沉舟的心頭。

終於她忍不住了,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死的幹淨利落,閉著眼咬咬牙道:

“主子還有事嗎?”

慕玖這時像是才剛想到眼前還有人一般,如夢初醒。

“你還在這?”

沉舟閉著眼在心底腹誹。

感情我在這當了半天的透明人。

眼前的男子緩緩站起,身上的袍子也不知什麽材質,如流水一般,沒有一絲褶皺。

沉舟低頭看著那雙腳越走越近,慢慢的停在她麵前。

那袖子漸漸抬起,滑到了胳膊肘,漏出白如藕的一節胳膊,白皙細膩的看不見一點瑕疵,沉舟看著,“咕咚”咽了口口水。

那慢慢伸向她下巴的手一頓,又在她直勾勾的眼神中收了回去,袖子垂下,不留一點春光。

她慢慢抬起頭,隻見慕玖正用他那含情似水的桃花眼看著她,嚇得她立刻又低下了頭。

慕玖也沒為難她,慢慢的又坐回到太師椅,手懶洋洋的支著下巴。

“沒想到你居然還挺適合這個位置,看來我沒有看錯人。”

沉舟羞紅了臉,謙虛道:

“哪裏哪裏,都是您眼光好。”

空氣頓時就尷尬了起來,慕玖也不知道是被她噎的,還是懶得搭理她,良久也沒說一句話。

最後櫥櫃裏響起敲鍾聲,鬼廚子中氣十足的喊著:

“吃飯啦。”

才打破沉舟已經快凝結成實物的尷尬,她傻嗬嗬的一笑:

“主子,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去吃飯了……行嗎?”

“嗯。”

沉舟如釋重負,撒丫子就鑽進櫥櫃裏,臨走的時候還衝慕玖喊了句:

“主子也吃啊。”

沉舟走後,慕玖在那坐了良久,閉著眼睛,懶懶的支著自己的臉,半晌,對著空無一人的屋子問了句:

“真的是她嗎?”

忽然一陣輕風撩起他的如墨發絲。

他輕歎了一下,緩緩道:

“知道了。”

站起身,轉身離去。

那陣風久久不肯散去,想上前跟著慕玖,卻被彈了回去,盤旋了幾下,狠狠地敲打了一下櫥櫃門,才慢慢消失,屋裏重歸於靜。

陳家然感到這段日子的氣運真是轉了過來,好像就是自從他那天買了那把骨梳起,那日他把白裏炯的事告訴了詩一,這段時間白裏炯再也沒有和他做對了,哪怕是看見,也能好聲好氣的打聲招呼。

可是把他給嚇壞了,回去問詩一,那女人還哭笑不得的說他是個賤皮子,對他好點反而還嚇著了,然後便像個蛇一樣,滑滑膩膩的纏了過來,把他從頭到尾榨了幹淨,再也想不起其他。

第二天等他揉著發酸的腰下來吃飯時,老丈人又提出把最近最近正在準備競標的案子移交給了他。

他被嚇得半天也沒緩過來,連連推讓。

誰知老丈人眉頭一皺。

“怎麽了,做我們白家的人,怎麽也要能幹出一番事業,畏畏縮縮的像個什麽樣子。”

他頓時滿眶熱淚,說不出話來,還是詩一碰了碰他,他才想起道謝。

隨後也小心翼翼的問出心裏的疑問:

“這個案子不是大哥在負責嗎?”

誰知老丈人一聲冷哼。

“那小子,天天在外麵胡混,把一個女大學生的肚子給搞大了,鬧得要死要活的,哪有心思處理這個。”

陳家然這才放下了心,誰知詩一聽到這話把筷子往桌上一摔,重重的踢了一下椅子,氣呼呼的跑了出去。

老丈人有些尷尬的看著陳家然,擺擺手道:

“都被慣壞了,你別在意,他倆自小感情好,現在聽到哥哥這麽不成器,估計生悶氣去了。”

陳家然當然不會在意這個,心裏被老丈人的關心搞得受寵若驚,想著:估計在白家,我也算上半個兒子了,白裏炯那麽不成器,說不定以後……他不敢再想下去,但心裏仍抑製不住的顫動。

……

“陳經理,近來可好?”

“呦,這不班長嗎,最近可老是看見你啊?”陳家然看著姚蘊趨歩趨隨的跟在頭發灰白的男人身後出現在自己家的公司,不禁慢慢揚起了頭。“到這來有什麽事嗎。”

姚蘊哈著腰上前。

“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公司的總經理,這是我的大學同學,現在城北集團的陳經理,陳家然。”

姚蘊麵前的那個男人立刻臉色恭敬了起來。

“陳經理可真是年輕有為啊。年紀輕輕但如此要職。”說完瞥了姚蘊一眼。“你可要好好學學。”

姚蘊立刻點頭哈腰。

“是是是。”

陳家然看著和自己年紀一般大的姚蘊,頭低下來顯然還能看到幾根白絲,領帶係的亂七八糟,曾經令自己羨慕的一身肌肉,現在也變得軟趴趴的一片,連西裝都撐不起來。

不禁心中有些悲涼,同人不同命啊。

笑著將姚蘊招到身邊。

“中午你別走了,咱倆吃個飯,好好敘敘舊。”

那個男人立刻給了姚蘊一個眼色,姚蘊連連道是。

陳家然臨走時拍了拍姚蘊的肩膀,留下一句“好好幹啊”,便帶著一大堆人浩浩****的走了。

姚蘊的上司看著他們的背影,抬了抬下巴。

“這果真是你同學?”

“是,當年隔壁寢室的。”

“這副模樣,倒不像有多大本事的。”

姚蘊笑的意味深長。

“想必沒些本事也不會爬那麽高。”

那男人深深看了姚蘊一眼,拍了拍他的肩。

“既然你們是熟識,這個案子你全權負責吧,我可一直很重視你,不要讓我失望。”

“是。”姚蘊低著頭,油膩的頭發垂下,誰也沒看清他眼中的苦恨。

……

陳家然坐在白詩一的化妝鏡前,癡迷的看著手裏的骨梳,細細的摸過它身上的紋路,又時不時的貼在臉上,感受那冰涼的溫度。

“你可真是我的寶貝。”他自言自語喃喃道。“自從有了你,我事事順心,白裏炯最近再也沒出現在公司了,現在我手握大權,公司裏誰見到我不是畢恭畢敬的。”

忽然怔魔似的緊緊捏著骨梳。

“你是不是上天帶給我的吉祥物,看不得我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