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釣魚

可眼睛又慢慢的下去,來回回幾次,臉上漏出一些茫然的表情,最後,頭一歪,睡了過去。

那白牆黑瓦之上,不知何時坐著一黑衣男子,那男子生的極美,一雙桃花眼波光粼粼,柳眉濃淡適宜直飛而上,一張菱唇紅豔嬌嫩,奪人心魄,整個人妖嬈的似一朵黑薔薇,讓人心**神馳。

此時他正看著那院子裏的景色,手一揮,空中不知怎麽的,飄起粉色妖嬈的彼岸花瓣,院裏柳條嫩綠,池水清清,那芊芊嫩草上放置著一把烏木躺椅,上麵睡著一佳人正張著嘴打呼嚕,還穿著一身極不合身的顏色俗氣的大馬褂。

忽略這些,真是美成一幅畫,美得像是這世間的汙濁都不曾沾染,美的那麽不真實,像是即將就隨風飄去,消逝得無影無蹤……

那男子就坐在那裏,靜靜地看著,粉嫩馨香的花瓣在他的眼前飄,也不曾迷了他的眼,仿佛他已經坐在那坐了上萬年,不曾離去……

……

酒吧裏七彩燈光絢爛的閃著,花了人的眼,醉了傷心著的心,白日裏西裝革履的,到了夜間就脫去偽裝,在這昏暗的燈光下,耳鬢廝磨,纏綿扭動,貪婪著肌膚相親的滋味。

陳家然在這裏已經躲了好幾天,身上散發著酒臭味,頭發油膩膩一縷一縷貼在頭皮上,一臉蠟黃。哪還有前幾日那副風流倜儻的瀟灑模樣。

這時候,雪中送炭的他是沒碰到,落井下石的到是挺多,美曰其名安慰,實則嘲諷笑話,本就自尊心極強的他,現在幹脆躲到這昏暗之所自甘墮落,也好過遭受那些羞辱。

可他現在的存款早已所剩不多,現在就連這小小的酒吧他也呆不久了。

他悶悶的灌了一口最便宜的啤酒,眼神迷蒙,酒吧門口忽然**了一下,他瞥了一眼,頓時大駭,臉色慘白,往沙發裏麵坐了坐,希望對方看不到他。

最可悲的是什麽,是發現原本你瞧不起的人,看到你落了一個慘戚戚的落魄地步。

他現在已經一無所有,就算姚蘊混得再差,現如今也比他強,想這一個月前,姚蘊還像一條狗一樣跪舔著他,現在若是讓他看見了自己的這副模樣,定會落井下石,讓他難堪。

他縮了縮身子,低著頭,祈禱著對方看不見他。

偏偏事與願違,眼瞅著姚蘊環顧了一下四周,往他這邊看了一眼,徑直走了過來。

“好巧,家然。”

陳家然低著臉,胡亂地點了點頭。

姚蘊一屁股坐在他的旁邊,也不嫌棄他身上一股味兒,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你的事我也聽說了,這白家幹的事真他媽的不是人幹的。”

陳家然喝的有些暈,此時聽到姚蘊提到此事,也不嘲笑他,還幫著他說話,竟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也不管身邊做的是誰,他現在隻想好好的發泄一下。

狠狠地摔了一下杯子,打了一個酒嗝,紅著眼睛。

“姚蘊,你真是我的好兄弟,這段時間……這段時間我過的真不是人過的日子,別人都笑我,肯跟我好好說話的隻有你一個人。”說著說著,有些委屈,帶著些許哭腔。“白家,白家!我為他們做牛做馬,現在就因為一些小事就那麽對我,我現在被他們害成了什麽模樣。”

姚蘊附和的點了點頭。

陳家然忽然想到了什麽,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將他一把推開。

“你又是什麽好東西,那些照片……那些照片,是不是你害我的。”

姚蘊震驚的瞪大眼睛,惶恐的搖搖頭。

“你那個照片的事我也聽說了,可真的不是我啊,那天我女朋友一直催我回家,我把你交給司機就直接回去了,我真的不知道那回事啊。”他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道“是不是你和你那個司機結下了什麽梁子……”

陳家然懷疑的看了他一眼,拿起姚蘊杯子裏的酒悶悶的喝了一口,他也確實認為是那個司機做的,姚蘊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隨意出入他們公司,將照片放在他的抽屜裏,再加上他原來就感覺那個司機其心不古,口了他不少的工資,他一定懷恨在心。

姚蘊看他不再懷疑,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又無奈的搖了搖頭。

“兄弟,你看看你,我跟你是什麽關係,你居然還懷疑我。”

陳家然自嘲的笑了笑。

“我現在這副模樣,誰都想踩一腳,想想最近發生的事,也未免都太巧了,所以就有些多心。”拍了拍姚蘊的肩。“對不住了,我也是無意的。”

姚蘊大方的搖搖頭。

“沒什麽事,我也理解你的心情,想我那段時間被辭職,真是要了我的命,在公司裏麵累歸累點,起碼還有些錢賺。”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這世道啊,有錢才是大爺,你看看我,現在不就是熬過來了。”

陳家然這才掃了一眼他的行頭,不敢置信,大驚道:

“你中彩票了?”

仔細的看著他的手表上的細節,想證明他帶的應該出是個A貨,可看來看去,無論是表芯的做工還是表帶,都讓他找不到瑕疵。

他看了姚蘊一眼,發現現在這個人從頭到尾果然變了一個模樣,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竟精致講究了不少。

他笑了笑,裝作無意的模樣。

“你這些天是在哪發財啊,厲害啊。”

“什麽發布發財的。”姚蘊看了看四周,悄悄地掩著嘴在陳家然耳邊嘀咕了幾句。

“什麽!”

“別那麽大聲。”姚蘊皺著眉頭無奈道。“我這也是沒辦法,我前段時間不是沒了工作嗎,女朋友也要和我分手,你也知道,我媽那個身體需要藥養著,我又有什麽辦法。”

陳家然半天也沒反應過來,愣怔怔的看著他也不知在想什麽。

姚蘊愁眉苦臉的我點了一隻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這事,要不是我信任你,我才不會說呢,你也知道,幹這行,等於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拉上,我是打算,再幹一單,就收手,好好找個工作,你可千萬別往外說啊!”

“那是當然,你還信不過我。”

陳家然沉默了好一會也沒說話。

姚蘊看了看手表,就要站起來。

“我也該走了,我下次再聊吧。”

他正要走,自己的衣角被一把拽住,他轉頭一看,陳家然眼中通紅,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

本坐在太師椅上百無聊賴的翻著竹簡的的慕玖,忽然抬起眼,勾著唇笑了笑,一把撈起在櫃台前支著下巴打著瞌睡的沉舟飛起。

“走了,收魂去。”

沉舟瞪著眼睛恍若未聞,眼睛茫然的眨巴了兩下,等緩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半空,齜牙咧嘴的蹬著四肢,扯著嗓子怪叫。

慕玖皺了皺眉,把她緊緊地鎖在懷裏。

沉舟立刻傻了眼,這若似霸道總裁的劇情是怎麽回事,忽然她臉漲的通紅,死死地往外拉慕玖的胳膊。

“咳…咳…”

這他媽的想要勒死她啊!

兩個人轉眼間到了一所監獄,沉舟看著這鐵屋裏麵趴在地上,如爛泥一般的人形物,褲子都是沾了土的血,狐疑道:

“這是陳家然?”

慕玖把袖子一揮,那個人便翻了麵,沉舟掩了掩鼻,這說不出來的氣息是怎麽回事?

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姚蘊,碰了碰他,衝地上躺著的陳家然抬了抬下巴。

“這是咋回事啊。”

姚蘊冷笑一聲。

“這牢裏是個兩人間,一位是他,另一位是個是那一位。”他指了指此時正大大咧咧躺在**睡覺,一臉饜足的男人。

“那一位進來的罪名是強奸幼女罪,害死了好幾個孩子,卻隻判了無期,關了那麽久,這幾日見了個細皮嫩肉的年輕男人,自然要好好玩上一番。”

陳家然那日知曉了他“發財”,死活要和他一塊幹,他“勉為其難”的答應,可這一位永遠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吞下貨物的數量大得驚人,也是他命好,那些毒品包裝沒有破碎,不然早就一命嗚呼,他所通知的警察也被他所帶的數量給嚇懵了。

當即管到牢裏,判了個死緩。

沉舟看著陳家然身上的波動,驚訝道:

“他快要死了?”

陳家然迷迷糊糊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眼前站的姚蘊,竟咬牙切齒的向他爬了過去。

沉舟糊塗的看向慕玖。

慕玖斜看了她一眼,解釋道:

“現在你倆都處於魂魄狀態,他快死了,自然可以看得見。”

沉舟恍然大悟。

而那邊陳家然已經爬到了姚蘊的腿邊,死死地想要拽著他的腿,可隻是徒勞,眼球裏滿滿的都是紅血絲,嗓子“嗬嗬”的喘著氣。

“為…要害我…”

他已經說不出來話,但姚蘊還是聽見了,蹲下身來,憐憫的看著他。

“我害你?我隻不過是讓你嚐嚐曽寂所嚐過的滋味罷了,被強奸的感覺好嗎,一無所得的感覺好嗎?”

陳家然瞪著眼睛,臉憋得通紅。

“我沒害她,她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