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壓製住心頭的雜念,抬頭,衛曦還在一旁沉思著,而裘兒,仍舊趴在那墳堆上,望著自己,又低頭鳴叫一聲,他突然間思忖:可能,這位死去的先人,與裘兒,有著很親密的關係吧!

雪下得越來越大,灰黃的天際,漸漸的有暮色的接近,冰冷倍增,斷崖間,那時也擠過風的寒冷,不經意,顯得更加淒涼,牧非躊躇一下,還是輕輕地喚了一聲衛曦,繼而,沉重的踏出一步,雪地上的突兀,又開始漸漸的湧動,沒有方向的湧動。

衛曦醒悟過來,身上的雪花已經落了一大片了,抖動著,撒落掉身上的雪,看見裘兒仍舊趴著,走去,抱過裘兒在懷中,隨在牧非的身後,準備離開這個地方。

臨別的一瞬,無意低頭觀看懷中裘兒,心中不由得有些驚異,那時,衛曦能看見裘兒很複雜的目光,落在牧非的背影上,衛曦很奇怪:她也會觸景生情?

那時,牧非的身影在轉角處消失,峰回路轉,是另外的一番景致,另樣的一番心情!

路途中,那無窮無盡,還圍繞在身邊的白,是不能褪去的傷痕,給人是冬的傷感。

牧非突然停下來,那時,已經離開山巔很遠,不轉身,對著衛曦道:“我們就此分別吧!

衛曦怔住,心中有著不舍,沉默中,看著牧非的身影一步一步的遙遠,很難言語,一直以來,以為世界與自己很遙遠,所以,會感到世界很孤單,然而,當一個人走進自己的世界,撥動的漣漪,感覺到,從來沒有一個人,如此的與自己接近,感覺到,自己心中的悸動,然而,一切又在突兀之間,就要麵對著分離,很猶豫,是不是該去挽留。

那時,懷裏的裘兒動了起來,衛曦以為裘兒是舍不得牧非離開,也被感染的傷感,卻在那時,忽而,牧非的步子停頓了下來,在不遠的地方,怔住,不前。

隨即,衛曦聽見牧非很冷漠很驚訝的聲音:“是你!”

“為何,你要在破廟中誣陷我?”

衛曦聽出一些端倪,目光繞過牧非的背影,朝他身前看去,一愣,驚訝,竟然是公輸挫!

公輸挫的臉色,很不好看,是一種近乎蒼白的色調,很明顯,在破廟中,他沒有占得了什麽便宜,反而吃了苦頭,衛曦感到心中痛快,這個公輸挫,看上去,就讓人有一種很陰冷,很毛骨悚然的感覺,而且,與叔父,有著不少的過節,關於其中的細節,衛曦卻不知道。

其實,在秦國的強大背後,遠遠不是表麵上的那般風平浪靜,反而是隱匿的殺機,四處的潛伏,這便是權利之間的爭鬥,野心與陰謀的滋生,讓強秦在未曾一統四海的時候,就暗藏了一種危機。

胡亥與扶蘇,嬴政的兩個兒子,早在很久以前,扶蘇是公認的嬴政的繼承者,扶蘇親民正直,在民間很受擁戴,在朝中卻不為一些人所擁戴,這樣的一些人便擁護著嬴政次子胡亥,作為對抗的力量,明爭暗鬥,都是為了自己的權欲與野心。

王賁是屬於擁護扶蘇的一派,自然與公輸挫有些過節,然則,公輸挫,他

深知,扶蘇的為人,如若成為秦國的當權者,那麽,他的地位,無疑就會受到威脅,那麽不會再有戰爭。

而,他公輸家的霸道機關術就是依賴戰爭長存,如果沒了戰爭,公輸家便會被吞沒,隕落,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便會選擇相反的一方,胡亥,那個內心渴望鮮血殘暴的嬴政次子,作為擁護者。

公輸挫一驚,始料不及,會再次的碰上兩人,這時,聽見衛曦的冷嘲熱諷:“公輸老先生,不是有備而去的嗎?結果,好像很出乎意料啊!”

衛曦故意把話拖得很長,她要氣氣公輸挫。

公輸挫果然很生氣,握緊了手中的鐵杖:“我是想不到,他們之間竟然隱藏著那樣的高手,連我的‘冥獅’都毀在了他的手中,看來,……”

公輸挫忽而頓住,很奇怪的打量著兩人,忽而在他那蒼白的臉上陰笑起來:“我告訴你們這個幹嘛?反而,我覺得,這麽好的機會,我應該好好的加以利用,做些什麽?”

牧非一愣,感覺到他語氣中的不善意,衛曦一驚,語氣有點不肯定:“你想做什麽?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

公輸挫很意味深長的回答:“就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才會覺得該做些什麽,如果,你出了什麽事情,對付起來扶蘇,便會少了好多的阻力……”

衛曦聽清了公輸挫的陰謀,卻很鎮定:“你不怕我爹爹麽?”

公輸挫冷笑:“衛嗍,他從來都是自以為是,孤傲自負,所以會被人利用,你的死,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那時,牧非忽而一驚,果然,她與衛嗍有著關係,她便是衛嗍的女兒,秦國第一劍客的女兒,沉思的時候,聽見衛曦的冷笑:“你想殺了我,然後我爹爹追究叔父的責任,到時候,你們對付起叔父的時候,便少了一個阻力……”

公輸挫一笑,似在稱讚:“衛嗍的女兒果然聰明!”

衛曦一哂:“你們不了解我爹爹,他從來都不會被人利用!”

公輸挫卻很詭異的笑著:“從來都不?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一直以來,他都被人利用著。”

衛曦一愣,想不出,公輸挫的一番話,暗示的是什麽。

牧非卻有些悵然,那時,卻忽而聽見衛曦的呼聲,也未曾聽清楚衛曦說的是什麽,本能便能感覺到一種危機。

公輸挫的出手,一如他的神情,陰冷,如他的機關術,霸道,沒有等到牧非反應過來,那鐵杖破空而來,說不出的壓抑,沉重,世人,都隻是知道公輸家的霸道機關術,所以被掩蔽,欺瞞,不知道公輸家還有……

牧非本能的想運動右手進行防守,然則,右手的麻木陣陣,已經不能動彈,方才鍾虞的那一掌,從手臂下去的攻擊,幾乎將他整條手臂傷了,並且那掌力的波及,竟然也令牧非的體內受傷,在後怕鍾虞的厲害時,隻得利用腳下的移動,躲開公輸挫霸道的攻擊。

衛曦一愣,一直以來,見到的公輸挫,都是借助機關獸的強大,狐假虎威,從未見過公輸挫施展武功,突然

之間,竟然也會有種被騙的感覺,看見牧非被動的局勢,不遲疑,鞭去,融入雪花的白裏,沉吟不驚,卻在突出的那一刻,也能配合的默契,夾擊著公輸挫,讓公輸挫左右為難。

出現在公輸挫臉上的,是鎮靜,牧非的傷勢,他是看得出的,隻是,他沒有料到,受傷的牧非,仍然能夠躲開自己突兀的一擊,驚異不定,卻不遲疑,下一刻,鐵杖的攻擊,形成一種橫掃的氣勢,仿佛便有征服一切的力量,征服一切與他作對的事或者人。

牧非很驚訝,從公輸挫的攻擊中,他感覺出公輸挫的淩厲,那淩厲的攻擊中,幾乎沒有遲疑,沒有停滯,橫掃之下,沒有選擇的餘地,隻能躲避,他疑惑,為何,公輸挫的攻擊會讓人有一種一定要躲開的衝動。

牧非躲開的時候,公輸挫的攻擊落空,那時,衛曦的鞭正好趕上,她卻一愣,麵對著公輸挫的鐵杖,竟然產生一種恐懼,一種無措。

她很驚異,很害怕,躲開的時候,很狼狽,卻還是被公輸挫的杖風掃到,風很大,白色的驚豔,一刹那,飄起,又落下。

一來一往,心中驚駭,兩人都是同樣的感覺,為何,麵對公輸挫的攻擊,竟然不能還擊,不能抵抗,隻能躲避。

不約而同的驚異,都是心照不宣,而相對於牧非,衛曦的情形要好一些,畢竟,她沒有受傷,躲開的動作,不會那麽的遲疑,那般的停滯,所以露出的破綻沒有那麽多。

牧非卻不同,傷頗重,一味的躲避,讓傷勢發作的很快,漸漸的,視線中,開始有點模糊。

公輸挫卻沒有給任何人喘息的機會,幾乎是鐵杖剛一收回,同一時間,又會襲過來,那鐵杖的速度快得有點詭異。

再次躲開一次攻擊,已經是牧非的極限,那時,鐵杖又襲過來,前後幾乎是交睫之間,想躲開,有點力不從心,恍惚中,似乎可以看見公輸挫猙獰的笑,便是那鐵杖,也似變幻了千萬種的形態,有劍的利,刀的突,槍的快……

恍惚中,又好似看見了鞭的輕靈,那一瞬,等待,是煎熬,卻在清醒的一刻,並沒有了出現過的那些幻象,隻能看見衛曦的鞭,很堅韌的纏在了鐵杖的杖幹上……

一時之間,清醒,剛才的幻象到底又是為何,還有,那個時候,自己的心裏,為何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

很詭異,很驚詫,很疑惑,卻在那一刻,再次一驚,分明,衛曦表現的那樣一種驚懼,便是牧非剛才所能感受到的。

明白過來,公輸挫的鐵杖,很詭異。

再一次看去,衛曦的手抖動著,幾乎不能握緊手中的鞭,但是,她似乎又在盡力的脫開手中的鞭,為何,卻又不能脫手,反而顯得很堅韌,很堅持,不讓手中的鞭脫手而去,牧非看得出,卻想不通,不敢再遲疑,鋌而走險,從兩人的中間插入,步方跨出一半,忽而腦海中,會呈現出那樣的一種可怖的景象,那是公輸家的機關獸,幾乎不帶征兆的出現在腦海中,會讓人可怕,讓人恐懼,步子一滯,便不能趕上去,去營救受困的衛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