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有著超出同齡人許多的沉穩,以及和年齡極其不符的老邁,究其原因,除了之前我提到的這些經曆之外,最為重要的可能就是我從群哥身上認識到一些東西。說具體點就是通過群哥,我完成了思想上的蛻變,這種蛻變對一個人的思想體係來說至關重要,有些人終其一生也沒有完成這種蛻變,而我很慶幸能夠在大學的時候認識到群哥,並完成我思想上的終極蛻變。我說到這的時候,可能讀者已經不耐煩了,到底是怎麽個蛻變法。其實所謂蛻變,在我看來就是自我思維體係和社會基本價值觀的一個對接,通俗的理解就是不再局限在自己固有的思維體係中,而是能夠通過環境以及周圍的認知體係來全麵看待一個問題。舉個簡單的例子吧,在一個小偷眼中,周圍的人可能全是小偷,這就是一個典型的價值觀被自我思維體係扭曲的例子。身邊的這種例子比比皆是,我的一個大學同學,從小家境優越,身強體壯,到了大學的時候由於身體極其強壯,大腦的思維就被肉體欲望極度扭曲,所以他的世界觀裏,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的,對麵任何一種走過來的人肯定喜歡他認為漂亮的那個女生,而別人所有的言談舉止全都可以用他的這種**驅動理論來解釋。這樣的人我想在你我身邊比比皆是,是不是很可笑呢?

在遇到群哥之前,我的價值體係也局限在自我思維之中,自己認準的事不可能存在第二種解釋,可是群哥的出現,讓我深深的認識到,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不被我的認知左右而存在,這種存在隻是一種狀態,和任何人的思維無關。因為,群哥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活生生的存在著。

大學校園的夜晚,淹沒在軍訓歸來新生的嘈雜聲中,路上滿是三五成群穿迷彩裝的新生。你可以從空氣中嗅出學期開始的清新和無序,由於是新學期大家還比較陌生,群體活動基本都局限在以宿舍為單位,晚飯之後我們宿舍四人開始在新校園裏晃悠。軍訓的時候我就在腦海中定位群哥是個蠢蛋,跟他一起晃悠更加堅信我的這個認識,群哥走路是那種腳尖點地,身體上下打著節拍配合著前進的。這種吊兒郎當的行頭要是放在小學生身上

,還能讓人感覺到一點朝氣,可是看看群哥,比我們年長五歲,近乎三十,下巴像是鋼精焊接一樣的棱角分明,整個就一中年男人的體貌。點著小碎步拖在我們宿舍其它三個人旁邊,感覺別扭極了。可能帥子也感覺到群哥這種行頭在逛下去,估計咱宿舍人以後都沒臉出去混了,於是帥子就提議回去打牌,這主意不錯。

帥子拿出他精心準備的撲克牌,然後大家討論怎麽打,說到這的時候我又想抨擊一下大學擴招了,因為一擴招,大學的校園裏什麽鳥就都有了。我們宿舍其它人談論了近乎幾十種撲克牌的打法,帥子竟然一種都不會,讓人大跌眼鏡,他這二十年都是怎麽活的。最後沒辦法帥子就教我們大家他從小玩到大的唯一一種玩法,名字叫爭上遊,就是那種尖最大,二最小,沒人每次出一張比大小。沒辦法為了配合帥子的智商,我們就玩這種爭上遊,一把一毛錢輸贏。說實話我一點玩的心思都沒有,群哥索性不玩,於是我們三個就一把一把的玩,每次玩的時候群哥都伸頭過來看,我都會問群哥玩不玩,群哥說不玩。在我的思維中,人天生都是客氣的,任何事情都要別人再三要求才會表露本性,所以在我看來群哥可能是很想玩但是又不好開口,所以我每結束一把牌都會詢問,群哥玩不玩。群哥說不玩。

玩牌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很快,某一把牌結束之後,下意思轉過頭去,發現群哥滿臉怒氣,那張鋼精焊接的臉上仿佛還噴了紅色的漆。

“你到底怎麽回事,是不是有毛病?”群哥那種被怒氣占據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猙獰,由於是極度憤怒,我能看到群哥的嘴唇在哆嗦,這讓我十分不解,如此和諧的情況下,怎麽突然對我這種口氣。

“怎麽拉,群哥。”這種時候最重要的就是控製好情緒,我用緩慢的語調回答群哥,同時麵帶微笑。

“你自己說怎麽了,你是不是有毛病。”看來我真的得罪群哥了,可是我壓根不知道那得罪他了。

“沒有啊,不是玩牌玩的好好的嗎?”我小心翼翼的避開群哥的鋒芒,這樣一個猙獰的人,要是真動起手來,我估計我可以直接打包回家靜養了。

“你玩你的牌,幹嗎每次都問我玩不玩,你都問了快五十遍了吧。”群哥說出了他生氣的原因,這讓我感覺好好想是這樣的,每把結束我看群哥那渴望的眼神中都流露出想加入的意思,於是我都會問群哥玩不玩,沒想到已經問了五十遍,更讓我吃驚的是,第四十九遍的時候群哥的回答還是比較溫和的,不玩。五十遍的時候就直接失控了。

“哦,對不起啊群哥,不問了,不問了,我可能是打牌太投入了,順口帶著說出來的,你別介意啊。”

軍訓中這個事情讓我很是費解,群哥熱情的在旁邊看,明明就是很想玩,可是為什麽會這樣呢,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說打牌時群哥的表現讓我費解,那麽我想接下來的事就好解釋了,同樣是軍訓時某一天,我們宿舍和隔壁宿舍一起玩四國軍旗,當時網絡遊戲還沒現在這麽發達,我們是手工玩法,群哥由於以前在聯眾上混過,以一個資深玩家的身份一起參戰,好吧,群哥的玩家思維遇到我們這群隻認識字的玩家,就一下失去威力了。很快群哥就被我們橫重直撞殺的落花流水,最後群哥就剩下三角雷和幾個小子了,我們由於是新手,工兵已經用光了,我盟友是老餘,老餘就用排長去撞雷,比大小的人在旁邊迷惑,問這種情況怎麽辦?群哥說除非工兵和炸彈,其餘的撞雷都死,現在想來群哥的這種規則是正確的。可是當時我們都玩在興頭上,而且沒有工兵了,老餘就提議,工兵死了,用最小的去爆雷,群哥說不行,我說也可以,反正規則是大家都遵守的,人人平等,而且地雷嗎,誰踩了都會炸,這也符合軍事常識。群哥說不行。老餘說那怎麽辦,我們沒工兵了。群哥說那是你們的事,反正就是不行。最後大家就僵住了。老餘說規則可以改嗎,大家玩的開心就行。群哥說不行就是不行。好吧,最後群哥突然把軍旗推倒,然後滿臉怒氣的回宿舍了,看著群哥的背影,大家都感覺群哥這是為自己拙劣的旗術找台階下,像小孩一樣耍賴皮。可是我心裏卻感覺這背後不是這麽簡單,有些人可能真的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他們不像小孩子一樣隨便,因為他們有自己的原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