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搶相公

“哦?詩雁你打算送於何人啊?”

聽著劉詩雁那般一說,劉清雲眼裏劃過一絲微微的疑惑,想了想,看了一眼左手上座之處,有了些明白,隻是再看向自家女兒時,眸子裏多了些驚訝,這孩子自小便是乖巧聽話,想不到從來乖順的人今日居然敢來這麽一出,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小女從懂事之日聽得那人的傳言懵懂之中便開始思慕於那人,日久不衰,今日能見那人在場,自然是心中高興,希望用下麵一曲將自己的心意告知於那人。”

本來長期長於閨中的女子應該恪守禮教,今日這話卻是明顯是求愛之意,讓人很是震驚,舉座嘩然,男婚女嫁人之大倫,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劉詩雁讀了這麽多年的詩書,今日卻是在天下人麵前說出這般的話語,一時之間眾人褒貶均有,卻是又因為不少的人都是江湖義士,本就生性豪放,不甚在意那一套,講究隨興和真性情,這劉詩雁敢於去爭取自己所愛,值得人褒獎,人家老爹都沒說什麽,他們這些外人自然也不好說什麽了。

“青羅山莊的這劉小姐,果然也是性情中人,在下佩服!”

不知誰先開了一個頭,下麵的人便是一片叫好之聲,紛紛猜測到底是哪家兒郎,早早地俘獲了芳心,羨慕之餘便是滿滿的嫉妒。

天下第一美女,早已心有所係,讓不少對她思慕有加的年輕男子惆悵歎息。

……

這劉詩雁一舞剛剛完畢之時,花朵就無意瞟到這女子幾次將視線落在身邊的醉月身上,看著他根本沒抬頭,也看不出絲毫的喜歡與不喜之色出來,臉上的失落一閃而過。

聽著周圍的叫好連連,正在專心吃著菜的花朵,抬頭看著台上的女子,眯起了眼睛,這劉詩雁看似長在閨中不知世事,卻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不過,也有些讓人佩服,這意思,是想來與她搶相公的?旁人不知還能理解,她這個算是當事人的人不知道,那就絕對是笨到家了。

陸青鳳幾人,聽著台上女子的大膽言語,也是微微愣住了,教主都將夫人帶來了,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她劉詩雁又是什麽意思?

專心地挑著魚刺的醉月,這次終是抬起了頭,淡淡地看了一眼台上的女子,鳳形麵具遮住了大半張臉,根本就看不清是如何的表情,隻是看了一眼便是又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劉詩雁視線在眾人之中掃了一圈,最後,將視線落在了醉月身上,停頓了一刻,才偏過頭接過侍從送來的琴,席地而坐,泠泠若水的琴音便是在這園子中響起,乍一聞起來,有些淡淡的孤寂,柔柔絮語,從指間緩緩流出,似是在說著誰心中不為人知的故事。

她那一眼,便已經是在昭示眾人了,她的意中人是誰,頓時,花朵他們那一桌又成為了眾人關注的焦點,隻是,不少的人還是摸不準,到底是那名揚江湖的神醫,還是那魔教的一教之主?

花朵雖然從來對這琴棋什麽不感興趣,卻是因為家中爺爺外公之輩對這方麵造詣頗高,從小耳濡目染,也就懂得那麽一些,劉詩雁的確彈得一手好琴,腿上的琴也是好琴,她那琴看著上麵的蛇腹斷,若不是後人造假,就真的是有些曆史的,弦也是上好的蠶絲弦,這種琴弦比一般的難駕馭很多,稍不注意就容易跑調,她卻是能在上麵靈活地運用各種指法,可見技藝精湛,叫人眼花繚亂之餘,又被那若訴若泣的琴音給深深打動,時而節奏緩慢,像泉水涓涓細流,時而低沉恢弘,如汪洋大海滔滔巨浪,震懾人心。

若是能通過琴弦,撥動別人的心弦,讓人在現實與夢境之間徘徊,恍惚迷離,這劉詩雁絕對是做到了,場中花香寂靜,蜂蝶流連不去,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好久。

曲終人未散,牡丹花妍,人比花嬌,和風吹拂下,滿園花葉顫動,衣袂紛飛,千千發絲飛揚,明眸皓齒無雙容顏不禁讓人想來九天之上的仙女,也就如此了,台上女子那一低眉的柔情,眼波流轉之間的傾城嫵媚,直讓人移不開眼睛。

一舞若傾城,一曲便傾國。

“好,好!”良久的寂靜之後,不知道是誰先開始,台下此起彼伏的掌聲,久而不絕。

“江湖兒女,本該就是性情中人,不拘小節,敢愛敢恨,老夫以有這樣的女兒感到自豪。”

劉清雲滿臉慈愛的笑容,站起來將女兒拉到身邊,在眾人的注視中向著醉月那處走去,拱手道:“小女自小聽聞花教主威名便思慕自此,在為父的麵前發過誓非君不嫁,老夫知道正邪曆來勢不兩立,但是,老夫膝下女兒隻此一個,從小便是當成我山莊至寶,不願意看著小女相思成疾,鬱鬱寡歡,今日便是當著天下眾多英雄的麵,願意將小女許配於花教主,這喜結良緣之事不知花教主可是同意?”

“看來,今日劉莊主是想雙喜臨門了,就不知,這喜結良緣之喜,能否成真?”

謝九歌看著那劉清雲,眼裏有些惡作劇的意味。

因著這人的身份在那裏,劉清雲也不敢為了這一兩句不敬之語就與他作氣,隻好忍了氣,對他施禮道:“能雙喜臨門便是再好不過,若是不成,也是小女沒那福氣。”

“本座已有妻室,劉莊主難道沒有看到?”

醉月放下手中的筷子,抬頭,看著麵前站著的兩人,眼中有一些不耐煩。

此句一出,劉清雲瞬時變了臉色,想他也是天下第一莊青羅山莊的莊主,都在請帖中說了此事,本以為這玄冰教回了請帖也是同意了這門親事,卻是想不到當著天下英雄的麵他既然這般不給麵子一口拒絕。

“花教主這是什麽意思?老夫已經在請帖中將這門婚事都與貴教說了,你也回了老夫,為何現在當著天下英雄的麵卻又出爾反爾言而無信,你當老夫是何人,容你這般戲耍?”

“本座可有說過一字同意了這門婚事?”

花朵總算是聽出來了這兩人之間的那些事情了,原來這劉清雲那麽遠將醉月請來,就是為了拉攏他,好讓他做他的乘龍快婿,估計是當時醉月回話回的很模糊,讓這老人家誤會了意思?

“你!”

“爹爹!”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劉詩雁,突然將要動氣的劉清雲拉住,抬頭,看著醉月,眼神有些恍惚,臉色也是蒼白毫無血色,“我對花教主的一片情意,蒼天可鑒,這麽多年的相思,都快讓我發瘋,卻到最後,隻換來了這樣無情的拒絕,今日,正好當著天下人的麵,我想問問花教主,若是我劉詩雁並不會和姐姐爭奪那教主夫人的位置,甘願為妾,教主可是願意成全了我?”

本是傾國傾城的女子,此時卻是滿是無助,看著眼前的人,眼裏,有著明顯的祈求,那淚水,止不住地一滴滴地落下,看得人心頭不忍。

“我花醉月,隻需有花朵一人為妻便好,姑娘心意還請收回。”

話語之中,滿是冷漠無情,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

“收不回來啊,收不回來,若是有人早些告訴我,我怎麽會成為現在這般?都這麽久了,我怎麽收的回來?”

劉詩雁搖頭,淚落成河,一旁的劉清雲,更是黑了臉。

“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花教主身份本就不一般,你那玄冰宮中三千佳麗不在話下,小女甘願為妾,難道還會委屈了你?何況,老夫有心助你東山再起,你今日這般話語,很是冷了老夫一番心意!”

劉清雲看著醉月,眼裏已經有了明顯的怒氣,隻是,他最後一句東山再起,確實讓不少的人都是疑惑不解了起來,這花醉月現在已經是玄冰教的一教之主了,需要什麽東山再起?

隻有謝九歌,看著前麵不遠處正在上演的這一場戲,眼眸裏滿是深思,嘴角,也是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轉了個身子麵對了對麵,翹起二郎腿,撐著頭,眼裏越是有了濃濃的興味。

花朵終是覺得嘴裏的蝦仁跟蠟塊似的嚼得沒有一點味道,總覺得,自己這個準夫人,現在有必要站出來說點什麽話才好。

“那個,我能不能弱弱地說一句話,我家,不對,人家花教主不喜歡你家的丫頭,你又何須強塞?強扭的瓜不甜,這是千年不變的真理。”

若是她和醉月有未來可言,她是堅決不能容忍所謂的三妻四妾的,與別人共享一個男人,她花朵是作踐才會幹!自找罪受。

“哼,以著你現在這種身份,也配做玄冰教尊貴的教主夫人?早已被男人汙了身子不說,還未婚先孕,敗壞風俗,如此肮髒沒教養的農家女,我教上下俱是不認同!”

突然,整個山莊的上空,響起了一蒼老不失威嚴的聲音,聲如洪鍾,盤桓不絕,那言語之中傳遞的信息,更是劈的每人心中震驚連連,眼裏滿是不可思議,人們均是紛紛抬頭看向周圍,卻是不見一人,看著花朵的方向,眼裏的神色,越是怪異了起來。

此句一出,花朵的臉色,一下子蒼白了下來,就像是當著眾人的麵,被人給剝光了衣服,又是羞恥又是氣憤,這具身子的那些不堪過往,本來對她這個外來人來說,沒有絲毫的心裏負擔,但是,現在,她已經是這具身體的主人,這具身子的一切,她都必須承擔下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把以前的傷疤毫不猶豫地揭開,那種瞬時的羞恥感,花朵活了這麽多年來從未感受過。

“汙了身子?……”陸青鳳滿是不解地看著花朵,他根本就不知道,這本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居然還有這樣悲慘的過往,一個女子,失了貞潔,這簡直就相當於判了死刑,他想要再問些什麽,卻是被醉月那冰冷至極的視線一掃,便是乖乖地住了口。

“大長老今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來毀本座夫人的名聲,不知此舉何意?”

傾城瀲灩的深潭,早已狂瀾千丈,掃了一眼周圍,殺機乍現,本來還對著花朵指指點點的眾人,瞬時被那明顯的殺機鎮住了,看著那白衣飄飄的人,眼裏是掩飾不住的懼意。

“教主為了如此沒有教養的鄉下女子大肆調動我教部下,此舉已是不妥,如今又當著天下人的麵宣布此女身份,老夫作為我教長老會的大長老,是萬萬不會再坐視不管,我教教主夫人,必是名門之後,有賢淑之德,這樣肮髒的農家女子,絕對不會允許入我玄冰教!”

洪亮的聲音,連著這山莊的角落裏的螞蟻都聽得清清楚楚,話語一落,眾人便見四個黑衣人抬著一椅轎從山莊上空緩緩落下,那椅轎上,分明坐著一灰袍長胡老者,一下座,犀利的眼神便是直指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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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幾日煙有事~都是晚上沒人的時候寫的~時間又調回來了親們見諒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