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傾心於溫書墨,你明明已經心有所屬,卻還是不願意撮合我和他,如果不是當初你那樣的吝嗇,我也不至於走到這個地步,所以今天的一切,你隻能怪你自己!”

林緋葉垂著眼眸,靜靜地看著許婉心。她並不生氣,她隻覺得許婉心可憐,一心貪戀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最終走上了迷途,卻還迷途不知返。

“我今天之所以會站在這裏,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天下百姓,你恨我我知道,那你衝著我來就是,為什麽這樣折磨那些百姓呢?他們都是無辜的啊!”

“那我呢?我就不無辜了嗎?你看你多好!身旁有喜歡的人,所有的人都喜歡你!”許婉心說著,眼神裏透出恨來,她一直不覺得自己什麽地方比林緋葉差,無論是家世外貌,她都是不輸的,隻是為什麽兩個人的命運卻截然不同呢?

林緋葉不想再和她多說,她今日隻為了幫段傲陽一把,所以麵對許婉心的咄咄逼人,她隻說:“你要是放不下此事,我可以想你道歉,隻要你停下糧行的事情!”

“娘娘!”黃鶯聽見,有些急了,畢竟林緋葉也是國母,怎麽能向一個商人家的媳婦低頭呢?

林緋葉出手將黃鶯攔在身後,不讓她插手,眼睛還是直直的看著許婉心,再次問道:“你覺得怎麽樣?”

許婉心沒有說話,轉身便離開了,她覺得道歉遠遠不夠,林緋葉欠她的太多太多。

糧行的價格居高不下,段傲陽也是愛莫能助,不出幾日,原先的那些糧食便吃得不剩什麽了,災民再次陷入了饑餓和恐慌。

不知是從哪裏流傳出來的消息,坊間居然一時議論起了段傲陽的身世,都說他並不是當今太後的親生孩子,是有人用他將那孩子給掉了包。

林緋葉一直憂心段傲陽,晚上睡得也晚,一覺醒來已經不早,隻見床頭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套素色的衣裳,看上去不像宮中的樣式。

“這是什麽?”

“皇上讓娘娘換上這身衣裳,午時的時候相會宮門。”

林緋葉雖然納悶,卻也換上了衣裳如約而至,到了宮門,見段傲陽也是一身常服,這才明白他們這是要微服私訪。

此次微服私訪的地方是一處茶樓,墨桓早已經調查清楚,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最開始便是從這茶樓裏傳出來的。

茶樓裏十分熱鬧,賓客盈門,座無虛席,墨桓拿了一錠銀子出去,那掌櫃得點頭哈腰的將幾人帶到了二樓的一間雅房,

那說書先生身旁是一張桌子,上麵擺了一碗茶水,手裏一把折扇,看上去就是個能說會道的人。等待底下的人都坐滿了,他便用折扇敲一敲桌子,方才人聲鼎沸的茶樓便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那些本來還在寒暄著的有說有笑的人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台子上,而故事,這就在這樣安靜的氛圍中開始了。

說書人喝了一口水,這才用一句“於是這才有了這麽一出狸貓換太子的好戲啊!”做了結束語。

話本倒是說完了,茶樓裏卻是炸開了鍋,下麵聽說的人全都議論紛紛,有年長的說當今聖上和先帝麵容氣韻都有幾分相似,明明應該是親生的父子,也有的說,怪不得段傲陽會對西北災民的生死不管不顧,原來這大軒根本不是他的天下。

這些話都讓段傲陽聽進了耳朵裏,他越聽越氣,手裏的茶杯一下碎成好幾片,茶水也灑在了他的手上,

林緋葉連忙扯出手帕為他擦拭,雖然心疼,卻也不說半句安慰他的話,她知道,段傲陽現在的情況,沉默的陪伴要遠高於安慰。

回到宮裏,段傲陽又馬不停蹄的召集了大臣,正激烈的商討著問題,寧無搖帶了人,風風火火的來了大殿之上,一群人都眼巴巴的看著她,隻希望她能夠回應一下民間的那這個傳言。

“母後!”段傲陽強壓心中怒氣,當著大臣們的麵,還是尊稱她一聲母後。

“別叫哀家母後,你根本不是哀家

的孩子!”

寧無搖的話就像是投進平靜水麵的一顆石子,雖然並不大聲,卻依然能夠激起千層浪。

大臣們有短暫的愣神,一瞬之後才意識到寧無搖的意思是他們眼前的段傲陽竟是和傳聞裏說的一樣,根本不是正統的皇室血脈!

皇家最重的不是你的才能如何,而是血脈正統是否,段傲陽若是真不是先帝的血脈,那麽他坐在這個位置上便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太後!這是朝堂之上!容不得你胡言亂語!”

“哼,”寧無搖冷哼一聲,道:“哀家哪裏是胡言亂語?你分明是心虛了所以不敢讓哀家繼續說下去!皇帝,我告訴你,即便你騙得了天下人,那也騙不了你自己!”

段傲陽隱忍怒氣,底下的大臣都在關注著他的反應,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本來是準備不把這件事情暴露出來的,可是寧無搖步步緊逼,那也就怪不得他了。

他清了清嗓子,坦然模樣,笑容越發燦爛,將群臣的緘默、寧無搖的得意襯得闃然黯淡,接著他朗聲道:“好,既然太後連自己的孩子都會認錯,那你便說,朕不攔著便是了。”

“太後,皇上是登基上位的帝王,這話了不能亂說,你有什麽證據說皇上不是你的孩子嗎?”開口的是一位老相,他跟著先帝打下江山,在群臣之中很有威望,他這一開口,大臣也都議論了起來。

“雖然後來的事情哀家不清楚,可是那孩子剛生下來的時候,我看了一眼,見他腳心有一顆痣,”她抬頭得意的望了段傲陽一眼,這才慢悠悠的繼續說下去:“可是這顆痣,皇上身上可沒有。”

看著寧無搖得意的笑臉,段傲陽怒極反笑,隻道:“當年的事情,自然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不過可惜啊,我這裏有一位太後的故人,也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呢,隻是說起來,同太後你說的有些不一樣罷了。”他饒有興趣的看著寧無搖,道:“不知太後敢不敢聽她一說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