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藍暗中拉住我的手,突然踹翻了垃圾車,拉著我拔足狂奔,那些人見我們一跑,全都踹開自己家的門追了上來,進來的時候我沒有覺得這 條路這麽長,往出跑卻感覺怎麽都跑不到盡頭。

梁藍應該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線人居然成了別人的走狗,他帶著我傻愣愣的進來成了人家的甕中之鱉,後麵跟著的人全都一聲不吭,嘴巴閉得 緊緊的,一群人在漆黑的夜裏像幽靈一樣死死的纏住我們。

‘哐!’突然一聲爆響,不知道是誰扔了瓦斯瓶,這種瓦斯不是那種軍用催淚瓦斯,也不是那種充氣家用瓦斯,而是小型的,似乎專門用來 爆炸的瓦斯。

這麽驚天動地的聲音居然沒有驚動一個人,說明這裏的所有人,都在匡施的掌控之下,我們倆為了躲避接二連三的小瓦斯瓶,漸漸被逼退到 了一個死角。

“媽的!匡施你瘋了嗎?!”梁藍衝著人群後麵的人大吼,匡施站在最後悠閑的抽著煙,一句話都不說,剛才被我踢了子孫根的小子獰笑著 走了出來,手裏端著一把黑乎乎的槍管子,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槍,但那麽粗的直徑,一槍轟過來我們兩個哪裏還有小命?!

“梁藍,把金頭給我,給帶你去見張佳,咱們錢貨兩清!”

梁藍攥著我的手嘴抿得緊緊的,不說可以,也不說不行,端著槍的斷子絕孫臭小子興奮的大笑,我感覺就算匡施沒有下令,他也會一槍爆了 我們兩個的頭!

正在對峙,突然街頭傳來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大家都是一愣,就見一輛越野車打著遠光燈衝過一百二十邁直直的衝了過來,引擎聲在夜裏無 比振奮人心!

越野車衝開匡施一夥人原地屁股一飄將副駕駛位置穩穩的停到了我和梁藍麵前,“上車!!!”

一個戴帽子男人衝我們大喊,這人是誰?!

匡施的人沒有給我多餘的考慮時間,斷子絕孫臭小子已經端著槍‘轟’一聲打了過來,但這二貨準頭實在太差,這是個散彈槍,居然被他打 到離車還有差不多兩三米的地方,不過要慶幸的是他剛才把持住沒有用這家夥掃射我和梁藍,不然我們絕對當場變蜂窩煤!

我們一上車開車的人就一腳油門蹬了下去,幾秒鍾不到就衝出了小巷道,後麵他們還在衝著我們瘋狂的扔瓦斯瓶,散彈槍像放煙花一樣掃射 個不斷。

“梁藍!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我從後座爬到前麵質問梁藍,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轉頭對救了我們的司機道:“多謝兄弟相救了,你也是西漠的?”

戴帽子的人轉頭看著我一笑,“蘇元寶,陝西人民歡迎你啊!”

什麽?!

他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梁藍聽了他的話也臉色鐵青,手不自覺的摸向綁在胳膊上的軍刀,戴帽子的小夥輕鬆一笑,“別緊張梁藍,我既然把 你們倆救了出來,就不會傷害你們,我不是西漠的人,但也不是壞人!”

梁藍嗤笑一聲,“不是壞人?這年頭還有壞人好人?寶貝你警匪片看多了吧?”

那人好脾氣的繼續一笑,車開上國道以後便放慢了車速,從口袋裏掏出兩張名片遞給我們。

‘華夏文物保護與研究協會副會長——王錚’

這啥?中國還有這種機構?

梁藍也是一臉莫名其妙,把名片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但上麵除了人名和單位什麽都沒有。

“送你們回泰昌酒店?”王錚悠閑的一手開車一手還打開了音響。

他知道我和梁藍的名字,還知道我們住在哪裏,這人到底是誰?

我們到達酒店時已經到了半夜三點,我緊繃的神經剛發下來就開始發困,但梁藍還是很精神,他媽的和蝙蝠一起過活簡直不是人幹的,王錚 扔給梁藍一部手機,說了句‘再見’就揚長而去了,留下我們兩個莫名其妙的站在酒店門口,值班的門衛看到我們倆半夜回來一臉狐疑,非 得要看我們的身份證,我懶得理他,留下梁藍應付那個老頭,先上了房間。

剛到門口就聽見裏麵人聲鼎沸,至少二三十人,我有點懵,仔細確認了一下我沒有走錯房間啊!

這層就隻有這一間房子,我轉頭去找梁藍,還沒走幾步就聽見房門被打開,一個三十幾十分風韻的女人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笑意盈盈的喊住 我:“小姑娘!怎麽又要走了?”

我一看見她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美則美矣,太妖豔了,紅得滴血的嘴勾個笑就感覺她要吸血。

“我……我走錯了……”我擰著屁股慢慢往後退,她身後出來兩個大漢,笑嘻嘻的撲了上來,一人一邊二話不說就把我拎小雞一樣拎進了房 子。

一進門就被裏麵仙氣繚繞的景象夏傻了,整個房子充滿了煙味,嗆得我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二十來個人圍坐在會議桌前,除了剛才喊住我 的女人以外都是些大塊頭男人,有的穿西裝,有的穿長衫,奇形怪狀,各色人等。

“綠江,梁藍呢?”

會議桌上首坐了一個穿著貂皮大衣的男人,大夏天也不怕熱,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手裏掂著個小猴,有一搭沒一搭的摸著小猴的腦袋, 一股子王八之氣震懾死個人。

穿旗袍的女人叫綠江,妖妖嬈嬈的扭著屁股做到貂皮大衣男人凳子的扶手上,“跑了!”

跑了?!

怎麽可能?梁藍跑了?我心裏一跳,抬頭一看綠江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麻蛋,這娘們耍我!

正說著,梁藍刷了一聲門卡推門走了進來,看到一大夥人也是一愣,但隨即又放鬆了下來,找了個凳子隨意坐了下來,衝我笑著招招手,“ 過來吧!”又衝著綠江翻了個白眼,“你要是閑的沒事幹好好和老大去造人,跑這兒來嚇唬元寶幹什麽?”

綠江大的出奇的大眼睛也翻了個妖孽的白眼,嗤笑梁藍,“老娘不來你還有小命?”

“剛才那個就我們的人是你們的人?”我跳起來問,那梁藍所謂的什麽神秘組織就是王錚名片上所謂的華夏文物保護與研究協會了?

綠江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和梁藍,梁藍也有些詫異

,“他不是咱們的人?”綠江還是一頭霧水,這可是奇了怪了,這年頭人都這麽流行當咬金 小同誌?

我現在困的要死,實在沒心猜這些,隻想能夠好好睡一泡,可這些人明顯都是一個種族的,抽著煙喝著酒,打牌喝酒玩電腦戳手機,沒一個 看著發困的,梁藍摸摸我腦門,“去睡吧,明天中午起來自己去找吃的,我還有事情處理。”

綠江‘嘖嘖嘖’的咋舌,我沒心理她,就趕緊去了裏間倒鎖上門,撲到**,困到了極點卻思緒十分清晰。

今天我算是見到所謂的組織了?剛才問綠江的那個貂皮大衣男人應當就是梁藍口中所謂的老大,沒想到BOSS就這麽輕易的出現了,或者說這 個人根本就不是什麽BOSS,這幾天的事情一環套一環,真是越來越亂!

胡思亂想間我就漸漸的睡了過去,期間總是能聽見外間的人鬧哄哄的玩鬧聲,時有時無的也有人的哭喊聲,等到一覺睡了個大醒,一轉頭就 看見梁藍的一張大臉妥妥的放在老娘的手邊。

我強忍住一巴掌把他呼死的欲望,揉著酸痛的肩膀坐起來,一看表,果然已經下午兩點多了,我腦袋昏昏沉沉的,連著好幾天都日夜顛倒, 我看過不了多久我也就變成梁藍這夥人一樣的時差黨了。

我推門出去,會議廳一個人都沒有了,衛生也都打掃的幹幹淨淨,昨晚那種煙熏火燎的場景也都消失殆盡,我都懷疑他們是不是真的來過這 。

叫了酒店的飯,我還是很不適應這樣土豪的生活,突然想起來上學的時候一塊半的白餅子加辣條,人間美味呐……“看來你很享受現在的生活?”

突然一個低沉到沙啞的男生從身後傳來,嚇我一大跳,怎麽沒有發現會議室還有人!

在會議室角落的沙發上,昨晚那個穿著貂皮大衣的男人窩坐在裏麵,到了白天我才看清楚,這人十分的嬌小,昨晚那種強裝的感覺消失殆盡 ,他隻不過是被層層厚重的棉衣包裹了起來,有了最外麵的貂皮大衣,他才看起來和正常的成年男人一般大小。

我端著喝了一半的牛奶不知道怎麽接話,他帶著帽子,圍著圍巾帶著口罩,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忐忑的和他對峙著,這人不是‘宿夜 人’?白天都不用睡覺的?

“你在猜我,為什麽不睡覺。”

這是陳述句,我訥訥的點頭,他發出一聲似笑非笑的聲音,緩緩的從沙發裏坐著了身子,這樣我發現他比我想象的很弱小,簡直就像個五六 歲的孩子,但這滄桑的大煙嗓咋回事?

“宿夜一族世代居住在西漠,晝伏夜出,全族人與世無爭,”他從袖筒裏顫顫巍巍的伸出幹枯的一隻手,端起桌子上的水,我很想幫他,但 他那奇異的造型實在讓人望而生畏。

“四十年前,有個姓蘇的男人,帶著一大夥人,闖進了西漠,偷走了族長的寶物……”他說完一句話就大口大口的喘氣,他氣息虛弱,但說 過的話卻叫我精神一凜,四十年前?姓蘇的男人,說不是我家老頭子我代表奶奶消滅你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