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51 弱點!!

在眼睛還沒睜開的時候,她就發現了異常。

這異常源於從嘴上傳來的不適感。她的嘴巴被勒著,無法正常說話。

接著,她又意識到自己手臂被拉高過頭頂,失去自主性,手腕上僵硬帶著冰涼的觸感是她很熟悉的……手銬。

偷偷掙紮了下,很紮實,並不是什麽成人情趣用品店裏的偽劣產品,而是媲美警察專用的。

BINGO!中獎了!

這麽個念頭在腦海裏一閃而過。然後她想,跟唐溯呆久了,果然承受能力已經達到了非常人所能及的地步,在這種詭異的情形下還能冒出這種想法來。

不過,眼下的情況顯然並不是多樂觀——GEE!就算她承受力再強,也無法認為現在這種情況是一種善意的惡作劇!

而且,她居然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麽到達這裏的?雖然她的大腦不如唐溯的來得好用,但她覺得自己應該還不會這麽快就得了記憶退化症,這麽短時間裏的事都已經忘記了。

至少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她還能回憶起來。

她還記得自己是在警局裏等唐溯回來的,還記得在警局裏遇見了唐蓿,還記得唐蓿是到警局來配合案子的調查工作,因為周茜是她的工作人員,並且案發地點是在她時裝展的後台……

可是,她就是想不起來自己怎麽就到這地方來了?還有是被誰帶來的。

……

她沒有立刻睜開眼睛,因為她希望能在不驚動帶她來這裏的人的情況下,先理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下一秒,她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來人手指地穿過她的頭發,讓她不受控製地僵直了背脊。有那麽幾秒,她有些阿Q附體地奢想也許這隻是一場噩夢,她現在應該是躺在莫聰辦公室的沙發上睡著了,唐溯回來正摸著她的腦袋——

可是,這手指的感覺一下子就打破了她僅存的僥幸想法,這並不是唐溯的手指,唐溯的手指會更長一些,他撫摸她頭發的動作會更輕柔。

“不要再裝了,我知道你醒來了。”一個聲音從她身邊響起。

男聲,帶點陰柔,有點耳熟,聽得出還有一絲興奮在其中——興奮?許箻希望這是自己聽錯了,因為那種略帶神經質的興奮感讓人感到頸項後的寒毛都跟著豎了起來。

“唔。”她幾乎想閉著眼睛繼續裝作沒聽見他的那句話。但是,穿過她頭發的手,猛地一揪,讓她不得不睜開眼。

強烈的燈光讓她眼睛不適應地又閉了閉,一會兒,才慢慢睜開。映入眼簾的臉,讓許箻愣了三秒,她沒想到,自己看見的會是一張熟人的臉孔。

施瑞?!

她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在沒睜開眼睛之前,她設想過睜開眼後會看見一個什麽樣的人,但沒想過這個人會是自己認識的。

不對,說認識的並不準確,應該說是有過幾麵之緣的。

“嗨——”施瑞聲音輕快,甚至可以說帶了幾分雀躍地跟她打了招呼:施瑞嘴角噙著一抹微笑,鬆開抓著她頭發的手,改而捏住她的下巴,讓她坐了起來,對著她行了紳士禮:“surprise,lady。”

他像是為自己製造出來的這場“驚喜”感到十分的滿意,邊說變笑,帶著幾分惡作劇成功的成就感。

許箻怔怔地盯著他看了幾秒,這個隻打過兩次照麵的男人,第一眼給人感覺纖瘦無害的男人,長得偏向陰柔,甚至可以說顯娘氣,沒有什麽攻擊性的同性戀。

對了!

她在警局裏也遇見了他。

許箻腦海裏有幾個畫麵閃過,施瑞是跟唐蓿一起來到警局的。可她剛怎麽就忘了?

之後呢……

他對她做了什麽了?

許箻有些惶恐地發現,自己的記憶裏,關於施瑞的畫麵像被裁剪掉了一樣。

“我能看出你的小腦袋在轉啊轉,”施瑞坐在她麵前的沙發裏,食指在空氣中畫了幾個圈圈:“但是……”他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轉得不夠快呦,太慢了……太慢了……你得再快一點,再再快一點。”

他陰柔的聲音帶了一種無法形容的調調,跟唐溯的不一樣,施瑞的這種腔調讓許箻聽起來並不舒服。

他有些嫌棄地看了她一眼。

那真的是毫不掩飾嫌棄的一眼,外帶一句:“真不知道他是看上你什麽。”成功地讓許箻有那麽一瞬間以為,這家夥是因為愛上唐溯而不得,所以才將仇恨轉嫁到她身上來了,導演了這麽一出綁架的戲碼來。

當然,這種想法也隻在她腦海裏停留了那麽兩秒就被她否決掉,但她可以肯定,事情跟唐溯脫不了幹係。

施瑞突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她,靜默片刻,搖了搖頭,笑了出來,像是在對她說,又像隻是在自言自語:“OK,沒事。我們有時間,可以慢慢找答案。”他像小孩子高興地發現新的遊戲一樣。

許箻被他那種詭異的目光看得心裏無法克製地毛骨悚然了起來,她看著施瑞走出了視野範圍,趁著這時間,迅速地打量了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

她在一個寬敞且空****的房間,四周隻有水泥牆和水泥地板,日光燈在頭頂上,光芒刺眼。

這地方看起來像像是工廠廠房這類的地方。

現在還是在濱城嗎?她不太確定,這地方的窗戶都封閉著,她看不清外邊的天色,無法判斷具體的時間。

唐溯。

唐溯應該已經發現她不見了吧。

許箻閉了閉眼,愈發平靜了下來,她相信他,一定會救她出去的。

“嘖!看看你這表情。”

施瑞重新回到許箻的視野裏,同時帶回了一台相機,按下快門,捕捉了許箻臉上來不及收好的表情:“你相信唐溯會來救你嗎——”他湊近,學著飛機降落的聲音:“像超人一樣,從天而降來拯救你,英雄救美……”說到這個詞的時候,他停了停,然後怪異地笑了出來:“寶貝,你居然能這種詞出現在一個反社會分子身上,這太有趣了……”

許箻嘴巴被捆綁住,無法說話,隻好朝他怒目瞪了一眼。他那句寶貝讓她惡心得想把隔夜飯都一起吐出來。

施瑞卻笑開了,明顯一點都沒被她的那一記瞪眼嚇到,反而十分高興她給出的這種反應:“你還挺勇敢的呀。”陰柔的聲音,輕緩得像是屬於情人間的呢喃:“你能勇敢到什麽時候呢?”他繼續說著,有些激動。

許箻瞧著他瞬息變化的情緒,再一次證實了她的想法:這丫果然就一神經質。

她聽唐溯說過,神經質的犯罪分子喜歡從受害人的反應上獲取興奮,你越給他反應,他會越興奮,然後越折騰你,周而複始陷入一種惡性的循環裏,而當你的反應無法再取悅他,那你的存在價值也就沒了。

“所以,當麵對一個有神經質的犯罪分子時,你要做的,就是別給他反應,漠視他的一切。”

當時唐溯是這麽說的,她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天派上用場。

許箻心裏想著,同時別開視線,不再與他對視,她讓自己學著唐溯那樣麵無表情。她想自己應該做得不錯,因為施瑞臉上的笑慢慢消失了,目光也變得尖銳了起來,看上去有些惱火。

“別惹惱我——小家夥。”施瑞用力抓住了許箻的一把頭發,讓她的頭往後仰,力量卻大得讓許箻覺得自己的頭皮都要被扯下來,她這讓她忍不住叫了一聲。

她吃痛的叫聲讓施瑞興致更高,愈發用力地拉扯著她的頭發,一次一次,就像孩子發現了玩具的新玩法,新奇得讓他一次又一次地常識。

許箻咬緊牙關,忍住要脫口的呻吟,打定主意不能再發出任何的聲音來滿足他變態的興奮度。

頭痛欲裂,整張頭皮像要被拉扯下一樣。

突然,他停下來動作,目光放在了許箻脖子上,在那裏,有一個紅色的印痕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裏:“瞧我發現了什麽……”

他鬆開抓著她頭發的手,視線留在她脖子上,舌頭溜出嘴裏,在雙唇上舔了舔。

許箻覺得心下一沉,在他湊近的時候,無法控製地呼吸停了下,身子僵直——她想讓自己無視掉他的這些行為,可惜身體本能的反應,比她大腦的控製來得更快也更直接。

當他的嘴唇壓到脖子上,許箻覺得整個胃翻江倒海,他濕熱的舌頭,從她脖子上舔過,這感覺惡心得讓許箻整個胃都糾了起來,她想尖叫,想嘔吐,想要漠視掉那股濕粘的惡心感,還有從心底冒出來的寒意

施瑞臉上那扭曲的欲望讓人恐懼。她想閉上眼睛,但心裏同時清楚閉上眼睛代表著什麽,又意味著什麽。

代表著她的恐懼,意味著戳中了這變態的興奮點,接著會引起更多的連鎖反應。

她隻能睜著眼,在心裏不斷地告訴自己:就他媽當做是被一隻畜生舔了……就當自己是一條死魚,翻不起任何的浪花……

而這樣做的後果是成功的又一次將施瑞激怒,讓他的嘴巴從她的脖子上離開。

謝天謝地。

他要是再遲一秒,許箻覺得自己一定會吐出來。

施瑞抿在一起的嘴唇,彎曲成一道冷酷的弧線,看著許箻一動不動,毫不反抗的樣子,眼裏怒意閃爍,伸手,往她的臉頰上剮了兩巴掌:“喔——抱歉,我不該這麽失禮的。”看著她兩邊臉頰上的掌印,他懊惱極了,伸出手指在她的臉上摸了摸:“我隻是想知道,他究竟看上你哪裏……你有什麽特別的呢?”那眼神就像唐溯看著犯罪現場一樣,認真,專注,有趣。

“他那麽特別,而你……”皺眉,那表情突然一變,犀利又挑剔,就像在打量超市裏即將過期,被打一折大促銷的物品:“你算個什麽東西?讓他那麽上心……哦,不對,應該說……你已經成為了他的心。”他皺了下眉,糾正了自己的說法:“但現在他把自己的心弄丟了哦……不對不對,是……我把他的心偷走了。”他極滿意這樣子的說法:“現在……我得先給你打一針。”施瑞的臉上帶著虛偽的溫柔,從衣服的口袋裏取出一隻注射器,拔掉套在針頭,銀色的針頭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一滴透明的**,從針尖冒出來,順勢滑下。

當看著他掏出注射器的那一刻,許箻強裝的漠然坍塌了。

她可以忍受住施瑞加諸在她身上的暴行,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她的意識是清醒著的,能知道對方的行動,能感知對方的情緒,而那個小小的注射器,裏麵裝著的是她所無法洞悉的**。

洞察到了她的恐懼,施瑞大笑出聲,十分樂意看見她的這種表現:“怕了?別怕……說起來,這裏麵的東西還是他研究出來的。”施瑞晃了晃手中的注射器。

唐溯研究的?

這句話真一點都不讓人覺得高興或是慶幸。

唐溯研究出來的……

唐溯那是什麽樣的人,許箻再清楚不過了。在小別墅的那段時間裏,她已經親眼見識過他種種超乎常人所能理解的研究實驗,各種人體器官已經算是收斂許多的了,有次交談中他說自己上學時候,還實驗過炸彈,有幾次差點炸掉實驗室……後來到了她的小公寓,因為設備的不完善他才停止那些實驗行為。

所以,唐溯研究出來的東西是什麽樣的,她不敢想象。

然而,沒有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她的掙紮在施瑞的眼裏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他直接把她翻身,坐在了她的背上,猛地用力抓住她的頭發,往後一拉,拉到她脖子骨發出一陣疼痛的角度,在她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冰冷的針頭紮入了皮膚。

“遊戲開始了。”他輕喃。

這瘋子,變態!

她知道他這樣做,並不僅僅隻是要傷害她,更是要傷害唐溯。在她身上使用唐溯研究出來的藥品,這對唐溯來說意味著什麽她再明白不過了。

要對付唐溯,直麵進攻未必能取得有效分。對於以前的唐溯來說,人類正常的感情於他而言隻是一種累贅,他不需要懂,冷靜理智到近乎冷酷無情,所以他不懼這種威脅的手段,可是現在,因為有了她,也讓他有了弱點。

她竟成了他的弱點。

這就是施瑞想傳達給她的嗎?他傷害她目的不是她,而是為了傷害唐溯。

她是弱點,她是唐溯的弱點。

許箻覺得自己的注意力開始潰散,晃神,有些暈眩,這種暈眩的感覺比先前被施瑞扯著頭皮的痛感更讓她覺得恐怖。

她明白,這是藥效在發作了。

“藥效很快呀。”施瑞擼了出了滿意的笑,眼睛直視著許箻,讓人不安。

唐溯……

許箻在心裏叫著這個名字,強撐著,她不能讓自己成為他的弱點。

當唐溯跟莫聰趕回到警局,許箻已經失蹤了。

沒想到對方會選擇在警局動手,將人擄走。

不過這也很好解釋,隻要在外麵都會有唐脩派過來負責保護他們的人在,可是在警局裏,那些人不會跟著進來,因為警察是犯罪的克星,這裏本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想到最後成了最薄弱的環節。

唐溯竭力吸了一口氣,抿了抿唇,竭力克製著體內那股激**的情緒。

這對他來說並不容易,以前從未體驗過這麽強烈的情緒,所以他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一下子竟讓他覺得有些難以應對。

愚蠢——

這是他一直用在其他人類身上的詞匯,因為愚蠢所以才會一直犯錯一直跟不上他的思考速度,讓他不得不浪費時間來為他們做解釋。

而此刻他隻想把這個詞用在自己身上,愚蠢的家夥,你竟被影響,進入了思考上的慣性!

三是一個臨界數字。

當一個現象被重複上三次,就容易對人的思考模式造成影響,形成思考上的慣性,他用前麵幾起模仿案來加重了這種慣性,掩飾了他真正的目的。

他吐了一口氣,勉強控製住了情緒。

莫聰已經調出了警局裏的監控視頻。

屏幕裏,施瑞跟許箻並肩而行,兩人進了電梯,下樓,來到警局的地下停車場,上車,揚長而去。

莫聰注意到視頻裏的許箻,並沒有遭受到威脅,相反的,她行動自如,像正常人一樣地行走,看起來沒有一點被強迫的跡象。他無法理解,覺得不可思議:“怎麽會這樣?”

“看起來許法醫好像是主動跟這人走的。”旁邊的警員也有同樣的感覺。

“會不會是誤會?”有人提出另外的看法:“許法醫跟那個施先生好像是相識的。”

“還沒到24小時也不能立案。”

“還是再等等看吧,說不準再過一會就回來了。”

……

唐溯站在人群之外,眼瞳深幽,平靜而深沉,不透露任何丁點情緒,盯著屏幕上那個熟悉的身影,一瞬不瞬。前方那些人的熱切討論被他屏蔽在了耳外,隻有鏡頭裏許箻的每一個畫麵才能牽動他的神經。他注意到,她的麵容平靜,太過平靜,黑溜溜的眼睛裏沒有了平日的光彩。

沒有任何抵抗地就跟著施瑞離開了警局。

不是因為她認識施瑞,也不是因為她自願一起走,而是因為她被催眠了。

唐溯的眸光一沉。

他一直知道,在黑暗中有一個人躲著,在王麗花屍蠟案裏就有他影蹤,校園廣播裏那個奇怪的音樂,事後許箻曾說起當時林誌強的表現,曾經有一度已經放棄抵抗了,最後卻突然跳樓。

再後來羅錦榮的案子裏,他又一次出現,但也隻是用一種很粗暴的方式幹擾了案子的進展,催眠一個與案子無關的人來混淆警方的調查,其目的不過是來跟他打個照麵。

……

一直以來他獨善其身,他熱衷於各類變態的案子,他不會去顧慮其他人的感受,也不用考慮其他人的安危,因為隻有他一個人。

所以,在發現有這麽一號人物存在時,他並沒有覺得有任何的煩惱,相反的他十分歡迎有這麽個人物的存在。他就像是公式裏的變量X,有這個變量X的存在使得案子增加了不少樂趣。

隨著一個個案子,他一步步推算這個變量,就像在做一道繁瑣的數學題,那些案子裏所出現的凶手,不過是解開這道數學題裏的數字,他很享受這種解謎的感覺。

隨著他的推算,他得到的關於變量X的信息越來越多,對於X的心理畫像也越來越完善:男性,二十五至三十五歲之間,文化素養高,有極大的可能在國外留學過,他外型不錯,對於女性有一定的吸引力。

經濟條件好,有想當的財力與時間讓他可以研究這些犯罪案例。

他參與了很多案子卻又遊離在案子以外,尤其是最近的四起案子,雖然是模仿犯罪,但是他並沒有去刻意做到一模一樣,隻是從大方向上模仿。因為在他看來,這些案子對他來說隻是一種工具,體現出他一種傲慢與自戀,他認為自己才是特別的,有反社會人格。

他會很重視自己的外表,對流行元素具有敏感度,理由同上,高文化素養和傲慢的人格養出了他的自以為是。

他對犯罪心理和催眠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和應用,而要達到這樣的水平,沒有進行過係統的學習,僅靠著自學是不會有這樣的實踐能力。

……

隻是沒想到,最後這個變量X會波及到了許箻。

現在,數學題的答案已經出來,被求項X已經自己出現,同時擺出了一場新的博弈,這場博弈裏的變量換了,變成了許箻,這使得他不得不加入其中。

根據他以前的研究統計,人們在行事過程中介入感情往往會使事情容易出錯,達不到最佳效果,感情影響人的思維敏銳及判斷能力,他並不需要這類累贅的東西。在他看來人類的感情就像一個怪圈,而在那些圈裏的人看他則覺得他是個怪人,

現在,他自己也深陷怪圈之中。他擔心許箻,無比擔心,也因為這樣讓他對這場博弈感到無比焦躁,他必須一方麵想著對方可能的出招方式,同時又得竭力壓抑著那陌生的情緒的衝擊,確保自己不會犯下“關心則亂”這樣的錯誤。

唐溯抬手,用力捂了下眼睛,胸口憋得發疼。

莫聰聽見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響,回頭一看,唐溯已經走了,修長的雙腿邁著大步,因為匆忙撞到了一把椅子。

“唐溯——”莫聰追了出來:“你要去哪裏?”

“回去睡覺。”他的聲音因為過度壓抑情緒而變得生硬。

唐溯冷靜地做了一次深呼吸,沒有回頭,他必須先讓自己冷靜下來,才能以最佳的狀態應付這場博弈。

現在他沒辦法讓自己的大腦進行有序的思考,他現在隻要一動腦,大腦就不受控製地出現“許箻正在一個變態瘋子的魔爪之下”的念頭,而這樣的念頭讓他無法冷靜。

莫聰還想說點什麽,但唐溯沒給他這個機會,直接越過他,迅速地離開了警局,他身上的深色風衣隨著他疾行的動作劇烈擺動。

回到酒店,開門,關門。

走進與許箻同眠過的房間,今天早上,她還他身邊笑,而現在……

他倒在**,被褥上還有著屬於她的味道,這讓他胸口緊繃地抽搐了下,他把臉埋進她睡過的枕頭裏,深深吸了一口氣……

許箻的味道。

如果許箻隻是許箻,那她就不會陷入這樣的危險,隻因為她成為了唐溯的許箻……這一切都是因他造成的。

本來他的存在應該成為她的堡壘,將她隔絕在一切危險之外,沒想到這次,他才是為她帶來危險的原因,早晨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喜歡她,他愛她。

他的愛情給她帶來了危險。

可是,即使是這樣,他也不想放開她。

她是他的,任何人都無權從他身邊將她奪走,她要回到他身邊。

一定。

聞訊而至的蘇子謙來到江城警局,沒有找到唐溯,便先找了莫聰了解更詳細的情況。

“唐溯人呢?”蘇子謙問,發生這樣的事,唐溯不是更應該在警局裏坐鎮,主持大局。

“他先回酒店去了……欸,你等下。”莫聰拉住就要離去的蘇子謙:“你別去找她了,現在讓他一個人靜靜,許隊他們知道這事了嗎?”許隊指的的許箻的父親,雖然現在已經沒在他手下工作,但莫聰還是習慣這樣來稱呼。

“還沒告訴他們。”

“先別告訴老兩口,免得他們擔心。”

“嗯。”在這點上,蘇子謙跟莫聰態度一致:“有聯係交警那邊嗎,既然有看到那輛車,那就先查看看車子離開警局後的路線。”

“查了,沒找到。”莫聰幹警察這麽多年,這點事情又怎麽可能沒考慮到。雖然失蹤時間還不到24小時無法立案,但莫聰還是憑著這麽些年的關係去找了交警處的一朋友,對那輛車子進行了追蹤,隻是那車子在經過第三個監控鏡頭後,就進入監控盲區,再之後就沒再看到了。

很明顯,對方有備而來,對於江城道路監控係統很了解了,又或者早已計劃好離開的路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