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有病你來治

也許是因為距離年關越來越近了,警方高層都希望能早點將此案破獲,當許箻的嫌疑一確定下來後,後麵的程序也都十分迅速地跟上,一張搜查令隨後就到了。

“唐教授,我們要對許小姐所住的房間搜查。”接手案子的警察向唐溯出示了搜查令,隨後回頭同蘇子謙說道:“蘇警官,上頭已經跟你們領導通過話了,兩邊領導希望我們能合作,早日將案子破獲。”

蘇子謙還沒回答,手機先一步響了起來,看一眼來電,果然是上頭領導打過來的。他走到外邊接聽完電話回來後,麵上神色沉沉,領導在電話裏發了話,要他以大局為重,跟濱城警局方麵好好合作。

蘇子謙走回來的時候,唐溯正對著警方亮出來的那張搜查令,擰緊了眉頭。

“唐溯,你冷靜點。”莫聰怕他做出什麽事來,在一旁輕聲地對他說著。

“難以置信。”唐溯兩手置於口袋裏,身高優勢讓他能夠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站在麵前的警察:“搜查令,這絕對是你愚蠢的職業生涯裏做出的最最最愚蠢的舉動了。”

從莫聰手裏接手過這個案子的,是個跟莫聰一樣的中年劉姓刑警,年齡稍長了莫聰幾歲,這幾年來總是被莫聰壓了個頭,心裏多少有些怨氣。這次從莫聰手裏接手過這案子,讓劉警官可以說是卯足了勁,恨不得能一天24小時都拿來工作,力求早日把這案子給破了。

所以,一接手案子,確定了許箻的嫌疑後,他立即馬不停蹄地去申請搜查令,搜查令一下來,立即就要行動開來。

“唐教授,你也是這麽說的不是嗎。”此刻,麵對唐溯的一番冷嘲熱諷,劉警官倒也顯得十分沉得住氣:“刀法精準,幹活顯得極其技巧和耐心,對人體構造很了解,有醫學背景,能熟練使用解剖刀,對法醫學很熟悉——”這些條件,許箻完全符合,再加上施瑞所說的那一席“藥物控製”的話,他們完全有理由懷疑許箻已經被施瑞所控製,成為了

“對!”唐溯聲音因為壓抑而顯得平板,複述自己說過的話:“但我也說了,許箻沒有犯下這些殺人案,你現在所得到的嫌疑人結論,是一種錯誤的推理。”

“抱歉。唐教授,”對於唐溯的回答,劉警官早心裏有數:“因為你跟許法醫的關係,我們不能再讓你參與此案的調查工作。”

“劉隊——”莫聰說:“唐溯不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這案子有他幫助的話,也能早點……”

“莫老弟,”劉警官臉上帶著笑:“不是我不信你,而上頭就這樣吩咐。”他眼睛往唐溯站著的那方向瞄了一眼:“唐教授說過,如果是許法醫殺人的話,他會幫著毀屍滅跡。”

莫聰啞然,唐溯確實是說過這樣的話。唐溯也沒否認劉警官的這話:“荒謬!你大腦遲鈍得簡直跟驢一樣蠢,你這樣做隻是在浪費時間讓凶手去製造更多的命案——”

“唐教授怎麽就那麽肯定許法醫不會殺人。”劉警官顯然對唐溯的這套說辭並不采信。許箻有一手專業的解剖技術,而且職業使然,常年跟屍體打交道的,這種活兒他一個老爺們都做不來,她許箻卻做得風生水起的。在劉警官想來,一個女的能有這樣子的膽量,真要變成個變態殺人凶手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僅是許箻,在劉警官心裏不唐溯也一並惦記上了。

這唐教授的本事他也是見過的,那什麽犯罪心理確實很有一套,要是這兩人合起來犯罪,那絕對是會讓所有警察頭疼的事。

正想著就發現唐溯的眼睛盯住了自己,劉警官心頭咯噔一下,登時覺得自己心裏所有的想法都被看穿。

“咳!總之就是這樣。”劉警官閃開了眼神,轉而對蘇子謙說道:“蘇警官,江城那邊的情況你比較了解,我讓幾個弟兄跟你一起回去,那邊有你看著我也放心。”

劉警官這話說得敞亮,明麵上是在誇著蘇子謙的能力,卻又不失時機地提醒了蘇子謙該盡的本職工作,不要因為私情而徇私。

事情演變至今,蘇子謙知道上頭領導是因為信得過自己才讓會讓他繼續跟進此案的,而且現在他也隻是協助調查,配合劉警官的調查工作,而且……他看了眼唐溯和莫聰,現在江城這邊莫聰跟唐溯都被排在了案子調查工作之外,如果他自己也被排除在外的話,沒個人在裏邊跟進最新的情況,那對許箻更不利。

蘇子謙打心裏願意去相信唐溯的話:許箻不會是凶手。

可,隻有他們幾個人相信有什麽用?最重要的還是找出證據,抓到真凶,這樣才能給許箻洗脫嫌疑。

“放心吧劉警官,江城那邊的工作有我看著不會出問題的。”蘇子謙說道:“濱城這邊的就多麻煩你們了。”他說雖是對著劉警官說的,可眼睛卻是看向了唐溯與莫聰。

蘇子謙心裏清明得很,要證明許箻的清白,僅靠著警局方麵的調查是不夠的,甚至……可能會有一些偏差,南轅北轍,越走越遠,最後可能會將許箻的罪名給坐實了——畢竟,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對許箻不利。

隨後,蘇子謙跟濱城這邊的三個警員一起趕回了江城,將對許箻的住所進行搜查。這邊劉警官也領了自己手下的警員們,趕往了唐溯與許箻共住的酒店房間。

唐溯離開警局,沒有回到酒店房間。

“如果這幾個人不是許箻殺的,那是施瑞?”

莫聰載著唐溯,駛往醫大的小別墅去。

“不是他。”唐溯否定了他的這個推斷:“執棋者不會讓自己成為棋子。”

施瑞是執棋人,唐溯是與他對弈之人,除此之外,其他人都能成為棋子,這盤棋至今為止都是施瑞在進攻。

從最開始的小打小鬧的打招呼,到周茜事件,再到現在的連續殺人案裏,施瑞一步步開始展露出了他的進攻性,不管是周茜還是現在的劉警官,都是他進攻的棋子,而這當中,許箻無疑是最關鍵的一顆棋子了。

“不是施瑞?”莫聰愕然:“你是說還有第三者?那……死者身上那些縫合的傷口,怎麽會跟許箻的……那麽像。”說那麽像隻是委婉的說法,因為對比結果顯示了,兩者的縫合痕跡是一模一樣的。

唐溯看了他一眼:“因為那本來就是許箻縫的。”

“什麽!?”莫聰被唐溯這一通話弄得有些淩亂:“那你又說……”

“許箻縫的不代表就是許箻殺的。”唐溯打斷了他的疑慮:“施瑞的那些隻能唬唬你們這些門外漢。”而他的目的也達到了,成功唬弄住了劉警官這些人,讓他們將許箻視作了嫌疑人。

那藥是他研製出來的,他當然是再了解不過了。

確實,那藥是可以激發人大腦無意識區域,可並不代表就能改變一個人的本心與本性。中國人有句古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當時他自己也試過藥,那藥效讓他感官更加敏銳的同時也讓他更熱衷於一些刺激與挑戰,沉迷各種犯罪案中,樂不思蜀。最後是唐脩的幹預讓他停止再使用這類藥物,雖然對人的神經不會造成損害也不至於成癮性,可是卻有一種後遺症:性本能被抑製。

研究這藥劑的原理本來就是建立在佛洛依德的性本能影響人類心理意識的理論之上,通過降低人類性本能對意識的作用,讓人的心理進入到一個能夠感知無意識的狀態,使感知,洞察力都能得到空前的敏銳度。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如果頻繁使用這種藥,就會抑製人性本能與性衝動,簡而言之,就是會造成性冷淡,甚至讓人的性衝動消失。

但是同時,人體本能對意識有保護機製,對無意識有約束作用。這種保護機製就是從小到達培養出來行為習慣、道德觀念和職業習慣這些後天形成的影響力,即使在無意識的狀態下,這些影響力也會對人體有引導作用,就好比平時常說的條件反射或慣性行為就是這個引導作用的表現。

車裏一陣沉默。

莫聰不能理解,唐溯那樣篤定的原因是什麽。

唐溯也不願解釋。

就這樣一路沉默來到了醫大。

唐溯沒讓莫聰跟進來,獨自一人回到了小別墅,飛掠過客廳,三步並作兩地上了二樓,直奔向自己實驗室的那道門。

推門而入,目的很明確,徑直走向了最右邊的櫃子,打開,直接往最裏麵角落的地方探去,再收回手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個小玻璃瓶子。

瓶子裏裝著透明的**。

唐溯拿過一支新的注射器,從瓶子裏抽了幾毫升的**,撩起袖子,針頭剛要紮進去——

“我記得我告訴過你,再用這種東西,我就幫你‘一勞永逸’。”直接閹割了得了,反正繼續用藥,那玩意兒存在著也沒意義了。

門外傳來了一道冷肅的聲音,不輕不重,卻成功地將唐溯紮針的動作阻止了三秒。

然,三秒後,針頭繼續義無反顧地打算繼續紮進去。

“砰——”

下一秒,他連人帶著注射器一起被揍飛了出去。

“fuck!”唐溯氣急紅眼地瞪著來壞事的人:“滾!”

“小鬼,禮貌點。”來人轉了轉自己手腕上的那串念珠,臉上的表情淡定得好像剛剛做出那種暴行的人不是他。

“唐脩,滾出去!別多管閑事。”難得的氣急敗壞出現在了那張向來冷靜的臉上。

他沒時間了。

他以為自己能夠冷靜下來,能夠恢複到最佳的狀態來迎接這場博弈。

畢竟他向來最喜歡這種刺激的挑戰不是麽。

但是,這次他顯然高估了自己。

沒辦法!

他一直努力克製著,但“許箻可能正在遭受痛苦”這樣的念頭就像火燒不盡的野草,壓下一次,很快地就又會冒出來。

他試圖思考,試圖將自己那些卓絕的才智放到可能被遺漏的案子線索上去追蹤真凶,但是每一次這樣的念頭起來,就足以燒光他所有的冷靜。

而這一切源於他對許箻的感情,源於性本能的對許箻的感情。所以,他隻能借住外力。雖然他已經停止使用這種藥,但是並沒有停止對它的進一步研究。

“沒必要這麽急躁,小鬼頭。”唐脩擺弄著手裏的注射器,神情就像在縱容一個任性的孩子鬧脾氣。

任性的孩子不這份領情:“你來幹什麽?唐氏已經被你玩破產了嗎?”

“放心,為兄雖不才,但也不會讓你淪落街頭,風餐露宿。”

“那就請你滾出去,別來打擾我。”這次他很禮貌地加了個請字。

“然後你再重新將子彈上膛”唐脩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那個注射器:“對著自己來一發?哦——然後,你褲襠裏的那把鳥槍也可以繳械投降了,真是讓人欽佩的愚蠢。”

唐溯:“你要真想幫我……就找出她來!”

唐脩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有些驚奇,這個從小到大隻會跟自己爭鋒相對的弟弟居然你學會了求人。

“唐二。”收起了故作的表情,唐脩神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個女人就能讓你妥協。如果連你自己都認為,她的存在是你的弱點,那……她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張箻也好,許箻也罷,如果這個存在成為了唐溯的弱點,那他不會介意將這個弱點抹去。唐氏的利益高於一切,這是他的行事準則。

唐溯品出了他話中不鹹不淡的威脅味,也很清楚,這不僅僅隻是個存在於口頭上的威脅,如果他真的敢注射藥,那唐脩也絕對會讓許箻從他的生命軌道裏消失,不管是以什麽方式。

“有沒有人跟你提過,你真的很讓人討厭。”

唐溯吐了口氣,被他這麽一脅迫,他整個人冷靜了不少——唐脩向來有這項獨特的技能,讓他想看兩厭。

“因為我向來都能比你從容,比你遊刃有餘。”唐脩理所當然地將他的“討厭”當做是“嫉妒”來理解。

唐溯的回答是簡潔有力的:“fuck!滾蛋吧——”

“許箻現在人就在濱城。”在知曉事發的第一時間,他已經讓人守住了濱城所有的出口,24小時嚴密監控:“應該怎麽做,你自己比我清楚。”唐脩把手裏的注射器一拋,注射器在空中打了幾個旋,然後精準地直立在了桌子上,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別墅。

唐溯一人獨坐。

雖然唐脩呱噪得像隻八哥,平常也都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但這次……他算是說對了句人話。

許箻……不是他的弱點。

而應該是他的優勢,最大的優勢。許箻完整了他的人生。

如果施瑞認為他對許箻的感情,是他的弱點——失去了許箻,會讓他變得厭世,骨子裏最後一絲關於人性與道德感也會湮滅,徹底成為一個反社會型的人。那他就應該讓他知道,對許箻的感情是他最大的武裝力量,會激勵著他,讓他行動起來,讓他保持警醒。

因為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明白,是去許箻的感覺糟糕得比世界毀滅還讓人惡心,他厭惡這樣的感覺。所以,他會為了阻止這種可能性的發生而不停歇地去行動,知道讓她回到身邊。

呼——

緩緩地吐息一口,起身,腳步沒有來時的慌忙,沒多看一眼桌子上的注射器。

堅定,迅速地離開了別墅。

他會找到許箻的,他知道他一定會的。

他不想也不會去想……當他找到許箻的時候,她……會是什麽樣子。

施瑞起先並不明白,許箻身上究竟有什麽地方吸引住了唐溯。

長相隻能算中等水準,他也認為唐溯並不是個隻看長相就會喜歡上的膚淺之人。

所以是什麽吸引住了唐溯呢?

但是,慢慢的,他開始有些明白了,甚至都開始覺得有趣了。

這女人……

真是堅韌得像鋼鐵一樣,這種堅韌讓的特質他覺得有趣,甚至有點欲罷不能。

他輕輕地梳理過許箻淩亂的短發,嘴角勾起了一絲邪魅的笑意。

許箻無力反抗,就像個洋娃娃一樣,隨著他的動作,抬起了頭,露出慘白的小臉。

“你真讓人驚喜。”

這幾年來,他沒有停止對藥的改良和加強,比她強壯的男人在這樣的藥物作用下都會奔潰,而她……這麽個小女人,居然能挺過前麵兩次的用藥。讓他幾乎都想為她鼓掌了。

他將她的腦袋抬起來,看著她眼神渙散的模樣。都已經這種程度了,她究竟是怎麽維持住的?實在讓人難以置信,甚至讓施瑞都有點欣賞起她來了。

當然也隻是有點而已。他最欣賞的還是唐溯。

想到唐溯,他忍不住伸舌舔了舔唇,神經質一樣地興奮了起來,對著許箻露出一笑:“目前為止你做得很棒,小家夥,”他又用了那種神經質般的語調:“今天我們再試點新玩意兒,來點更有趣的玩法。”

這次他打算直接從頭部注射。

這次,她能否再抗住藥性?

真讓人期待。

許箻根本聽不清施瑞說了什麽。

她隻覺得自己整個腦袋就要爆炸了,各種聲音充斥在裏麵,畫麵光怪陸離地相互撕扯著。

這幾天一直如此。

她很想就這樣直接昏過去好了,這樣就不用再麵對這種折磨。但她又拒絕失去意識,不想就此讓施瑞得逞,她不能讓自己成為唐溯的弱點,不能在施瑞麵前認輸。

已經過了多久了?

她已經不知道了,意識渙散得像暴雨夜裏行駛在海中的小舟,被那一波波的巨浪拍打著,好幾次差點就要湮滅。她睜著眼睛,卻感覺什麽都看不清了,視野所及是一片迷離。

許箻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平穩,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不想浪費多餘的力氣在這個瘋子身上,看不清聽不清都無所謂了,就算看見了聽見了也不能就此阻止事情的發生。

這瘋子……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折磨她。

所以,許箻趁著這個間隙,用那所剩不多的清明意識,努力地去回想著那些愉快的時光,地點,那些回憶能讓她感到安慰,讓她的神誌更清醒一些。

唐溯……

她透過那片光怪陸離的的景象中去想他。他的挑眉的動作,他那唯我獨尊的傲慢,他那熠熠發光的眼神。

當他處理案子的時候,精神抖擻,自信驕傲的樣子。

當他吃到喜歡的魚時,會饜足得像隻貓,雖然他嘴裏一直強調著不喜歡貓,可……真的就像隻大貓,驕傲又傲嬌的貓。

當他看著她的時候,眼神如炬,好像會燙人,熠熠發光。

……

她開始擔心。

她希望唐溯能找到她,把她救出去,停止這一切。可……她同時想到,如果唐溯真找到她了,那……施瑞這個瘋子會怎麽對他?

許箻的思緒被打斷。

施瑞抓起她的頭發,手裏的注射器毫不遲疑地紮入她的頭皮裏。

許箻整個頭皮都麻了,麵色煞白,渾身的血液似乎被凍住了。

這瘋子……這瘋子!

頭部注射,藥效的對於大腦的作用要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來得直接與強效。

藥效發作得很快,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快。

腦袋裏就像被灌了火山岩漿一樣,滾燙地燃燒掉了她所有的思緒,讓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砸破,那一片光怪陸離的景象也被這片岩漿燃盡,她又能看清了,也聽得見了——

“表情很好哦,來,看著鏡頭。我們一起給唐溯送個禮物。”

施瑞在一米開外的地方擺弄好鏡頭,這一刻他又讓自己成為了攝影師。

許箻咬緊牙關,把要爆發出的痛叫吞回去,力道大得整個下顎都法藤了,臉部的表情也因此扭曲。

“噢——good!”施瑞眼睛發亮地看著許箻嘴角滲出來的血絲,嘴角流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不過,加點聲音會更好哦。”

他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盯著許箻看了三秒,然後俯身,用舌頭舔去了她嘴角流出的血水,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自己的情人一般。

許箻胃部猛地抽搐了下,他那一臉的溫柔讓人作嘔。

下一秒,施瑞一把捏住了她的臉頰,強迫她張開了嘴,被許箻忍在牙關後的聲音,泄了出來,混著鮮血的味道。

“啊啊啊啊啊——”

濱城警局的法醫部,停屍間的走廊。

“老管,多謝你了。”

莫聰遞過去根煙,自己也掏了根,往嘴裏一咬,點燃,吞吐了幾口。他才剛回到家沒一會,就接到唐溯打來的電話,說了要再看屍體。

上頭已經說過,讓莫聰別再插手這個案子,他也不好再光明正大地帶人來。幸好還有管盛文在幫襯著。

“客氣什麽。”管盛文點燃了煙:“我也不相信小許會是凶手。”

莫聰沒回話,他們相信有什麽用?如果沒有證據支撐那都是個屁,什麽都沒有用。

唐溯……能找出證據來嗎?

兩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調向了光線明朗的停屍間裏。

慘白的燈光傾瀉而下,屍體經過冷藏成了冷凍人屍,在燈光下慘白得慘不忍睹,唐溯就站在旁邊,突然,他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靈巧,像隻貓一樣地翻身上了檢屍台,雙腿分開,膝蓋跪在了屍體的兩側,然後俯身,湊近,用放大鏡一寸一寸地觀察著屍體臉上縱橫交錯的刀口。

“嘶——”管盛文忍不住抽了口氣:“這小子鬧呢。”說著,就要往裏邊走去,阻止唐溯跟屍體近距離接觸的行為,死屍上都有壞氣,他靠那麽近不怕被衝到啊。

“別!”莫聰拉住他:“讓他去。”

莫聰多少也算有些了解唐溯的秉性,這時候要讓老管進去打斷,那小子一定沒給好臉。

“可是……”管盛文還有些不放心,回頭看屋裏頭唐溯,那距離近得猛一看過去,都要以為他是不是就要吻過去了。

“放心吧。”莫聰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稍安勿躁:“先看看情況再說。”

屋裏頭,唐溯不曉得走廊裏兩人的事,專心於眼前的屍體。

屍體的臉部一共被劃了二十七刀就如之前所說的那樣,刀法幹淨利落,是專業人士之手。

傷口的位置和性質都說明了其動機裏包含了對女人的痛恨——容貌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重要,毀容無異於直接摧毀了女人的人生。

通常來講,麵部毀容的凶手更傾向於是個興奮型的,或者是控製欲的殺手所為。但是,死者臉上的傷痕切口完美,可以看出下刀的時候,手都不帶顫抖的,而人如果興奮,就會激動,會影響到手上的動作。

所以,凶手並不屬於興奮型的,相反,而是一個淡定精細,並且有控製欲的人。

讀完死者臉上傷口的信息後,他往下靠了靠,目光觸及到屍體腹部被打開的縫合痕跡,頓了一秒,隨即又恢複到了平靜無波,檢查了腹腔內的情況並沒有太多可供讀取的信息,除了被取走的心髒。這部分的信息對於案子的破獲並無多大的作用——這部分無非是施瑞強加在凶手身上的意誌,用以向唐溯傳遞一個信息:我帶走了你的心。

唐溯翻身下了屍檢台,站在屋外頭的莫聰和管盛文都緩了口氣,兩人聽見彼此的喘息聲,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原來剛剛他們都不自覺地停了呼吸。

“你說……他看出什麽新東西來了?”管盛文很好奇,那兩具屍體他也已經檢查了數遍了,幾乎閉著眼睛都能回憶起屍體上的每一處情況。

莫聰聳了聳肩,把手裏的煙頭擰滅,扔進垃圾桶裏:“我進去……”話剛說了一半,就被唐溯接下來的動作給震得卡在喉嚨。

就見唐溯走到了檢屍台的一端,轉戰到女人的腿部,兩手各抓著屍體的腳踝,抬起死者的膝蓋,將兩條腿分開。

管盛文從事這方麵的,對於檢查死者**這一塊已經是見多不怪了。

屍檢報告裏有提到,兩名死者的下體都有傷痕,並不是平常案子裏常見到的侵入傷,起初管盛文也以為死者下體的傷是生前遭受過性侵,還想借由這個證據證明凶手是許箻的可能性並不大——畢竟男人性侵女人的可能性,要遠遠高於女人性情女人。

可是很快的他就發現這個證據是不成立的,死者下體傷痕,並不是侵入傷,而是割傷。

在管盛文沉思的時間裏,唐溯已經完成了手上的檢查工作,將手套脫下,扔到一邊,隨後走了出來。莫聰連忙過去,問道:“怎麽樣?”

“兩名死者的子宮都被沒了。”他得到了一個驗屍報告上所沒提到的信息。

“什麽?”管盛文一把推開莫聰:“怎麽會……死者的腹腔的開刀並沒有到那部位……”

“誰規定要破壞子宮就一定得從上麵。”唐溯麵無表情地打斷了他的理論上來說:“隻要有趁手的工具,從下麵伸進去就能夠達到目的。”唐溯沒打算在這方麵上浪費時間:“我們要找的凶手,是個女人。”

“女人?”莫聰愕然:“為什麽?”

“男性對於女性的犯罪,更喜歡用性侵來滿足自己的控製欲,尤其是對漂亮的女人。相反的,女人對女人的犯罪,會使用的方式都更具有摧毀性,因為她們了解,什麽對女人來說更重要。

容貌生育能力都能被女人當做第二生命的,同時摧毀這兩種能力代表了她對女性的痛恨。

這種痛恨可能源於兒時母親給她帶來的痛苦。

她看起來挺友好熱情,但是並沒有親密的朋友,沒有發展過長期的戀情。學生時代她是個好學生,成績優異。”

唐溯正說著,莫聰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

“是江城那邊的。”蘇子謙打來的。

唐溯一怔,停下來,讓他先接電話。

莫聰:“喂……什麽?行,好!我知道了,你那邊有什麽情況隨時通知我。”

“怎麽?”管盛文見他神色異常,等他一掛上電話,立即問道。

“江城那邊……又發現了一名死者。”莫聰喉嚨緊緊的,看了唐溯一眼,不知後麵的話該怎麽說才好。

唐溯:“說吧。”動手得越多,就會留下越多的信息,他也就離她越近。

莫聰呼吸了下,沉聲道:“死者是在許箻的公寓裏被發現的,是個男的,蘇子謙等會會把相關的信息發送過來。”

“男的?”唐溯眉宇擰了下:“下手的對象變成男的?怎麽會……”一般來講,連環殺手對於受害者的選擇都會有特定的篩選條件,有的偏愛黑長直類型,有的喜歡殺冶豔的站街女郎,他們不輕易去更換篩選條件——除非是精神病的隨機類殺手。但這名凶手顯然並不是精神病患者,那她為什麽會突然更換條件?

難道……

唐溯突然問:“那男的是幾歲?”

“40來歲的中年男人。”

“果然!”唐溯眉間的褶皺鬆開:“除了可能源於兒時母親給她帶來的痛苦,還有一種可能,是源於她對自己的痛恨,她將這種痛恨轉嫁到別的女性身上,借此發泄來。”

------題外話------

十年了!

我跋山涉水去接小哥回來。

然後帶著小哥坐上了“中國中車”,最後,小哥決定還是回到青銅門後,那邊的世界比較安全。嚶嚶嚶嚶

去玩了把股票,臉都綠了…。

qaq,好吧!其實我是懶癌末期了!

懶癌末期啊啊啊啊啊啊,加上網站稿費都把我扣住了不發—0—

停了一陣子,突然就發現不會寫文了。

糾結死我了。說好絕對不坑的!

努力找感覺!為了找回感覺,還拐去寫了n篇文的開頭,終於今天有感覺來寫這個了。

端午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