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五章 楊菲的死亡

對從江城警局出來的許箻來說,這種協助調查的問話的情形並不陌生,以前她也沒少做這類事情。

畢竟這裏是濱城,不是江城,許箻也不好多過問什麽。

“OK!我們繼續上課。”許箻擊了擊掌,讓大家的注意力回到課堂上。

翌日一大早,許箻就接到了李老的電話。

“小許,這裏有個案子,你要過來看看嗎。”

李達明現在是濱城法醫協會的副會長,如果隻是尋常的命案,他不會叫上自己的,一定是有什麽特別之處,所以許箻二話不說地答應下來。

“在哪裏?我馬上過去。”

許箻迅速地梳洗一番,隨便吃了點早餐,出了醫大,攔了部計程車,往濱城警局趕去。

“這麽一大早就去警局,出什麽事了?”

司機師傅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有些八卦地探究。

許箻虛應了聲,並沒與他多談,司機見她不願意深談,也就噤了聲,打開車載廣播。

醫大位於濱城的大學城區,這個時間點街上的沒什麽車輛,許箻手托著下巴支在車窗上,看著清晨安靜的街景,腦海裏想著的是剛剛跟李達明通話,他在電話裏透露的信息,李大明的意思是希望由她來接手這個案子。

李達明是身經百戰的老法醫,在法醫界裏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能讓他這麽看重,許箻當然很高興。隻是高興歸高興,她還沒昏了頭忘記這裏是濱城,而她是隸屬江城的,如果把手伸太長,怕是會引人不舒服吧。

同行相忌這個詞,雖然在許箻身上不存在,但這也隻能說明許箻是個別現象,不代表別人都像她這樣。

許箻這幾年做得風生水起,年紀輕輕就坐上了江城法醫首席,風頭太勁已經引了不少的非議,其中有一個就是濱城的首席法醫管盛文。

管法醫年長許箻一輩,從事法醫也有二十多年,經手的案子,大大小小也有上千件了。早些年在一起法醫交流研習會上,許箻跟管盛文一些問題上意見相佐,兩人有一番激烈的辯論,最後許箻的意見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肯定。

打那之後,有時候在兩人一些場合碰麵,管盛文就沒怎麽給許箻好臉色,說話的時候也多是一副陰陽怪氣外帶頂著一張帶嘲諷臉。

許箻此次到濱城赴教,一來是不想讓蘇子謙為難,二來也是為了調整下自己,而後者才是重點。

法醫這個職業,其實可怕的並不是每天要去麵的那麽多的死者,而是要麵對那些死者身後所帶來的負麵情緒,如果自己沒能好好排解,早晚有一天是會受不住而崩解。

韓思銘的案子讓她意識到自己這幾年隻顧著埋頭猛衝,確實很久沒好好休息了,所以才會在當時有些收管不住自己的情緒,差點就要動手教訓那小兔崽子,幸好蘇子謙及時阻止了她,不然她收到的不會隻是投訴信,而是韓家的律師函。

雖然顧笙同誌說了,就算是律師函來了也不怕。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她也確實是需要調整一下了。

來濱城之前,許箻就想好了,過來後就好好地當一學期的老師,趁著這個空擋,再多學一些東西,給自己充充電。

做法醫這一行的,要學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單單靠在學校裏學到的那些是遠遠不夠的。因為你永遠料想不到,你下一個要麵對的會是什麽樣的案子,也永遠猜不透犯罪分子會采用什麽樣的作案手法。

學無止盡,用在這裏是再適合不過了。

許箻很感謝李達明能為她提供這麽個學習的機會,但這畢竟是濱城,管盛文頭上還頂著濱城首席幾個字字,在這裏就算有天大的案子發生,再怎麽樣也輪不到她這個“外來”的法醫插手去。

想來想去,許箻還是決定隻過來當個見習就好,等會找個機會推謝李達明的這番好意。

計程車在警局外停下,遠遠地就看見李老的身影,許箻趕緊付了車錢,小跑過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被值班的警衛攔了下來。

“小徐,這位是我叫來的。”李達明走過來:“江城的許法醫。”

值班的警衛聽是李老找來的人,連忙把人放行。

小徐警衛員瞧著許箻那清瘦的背影喃喃自語:“那個許法醫……居然是這麽年輕漂亮的妹子,媽蛋,我還以為是個沒人要的老女人。”

許箻跟著李達明一起走進警局大樓,還沒到八點,警局大廳裏有些冷清,趁著等電梯的時間,李達明跟她說了些基本信息。

“死者楊菲,是我們醫大二年級的學生。”

“楊菲?”

許箻不覺微擰了秀眉,想起自己昨天課上時候,也聽過這個名字。她還以為隻是犯了普通的案子,沒想到……

“就是她。”李達明打開手裏的文件,從中抽出了兩張照片遞給她:“據她的舍友趙琳所說,楊菲從上禮拜五跟她男朋友外出後就未歸了,在昨天晚上,她的屍體被發現裝在透明的袋子裏,扔在街邊。”

許箻注意到李大明的用詞:透明的袋子。

一般命案裏頭,罪犯殺人後用來裝屍的都趨向於深色的袋子,有的更會選擇用箱子,為的是掩藏屍體不被發現。

李達明給的兩張照片裏,一張是生活照,照片裏的女孩,穿著T恤短褲,腰身畢露。年輕美豔,神色飛揚,朝氣蓬勃,看起來就是那種在學校非常受男生喜歡的女生類型。

另一張是屍體被發現時的照片。

許箻眼瞳微微一縮,照片裏,楊菲170+CM的身子被“折”了起來裝在一個大的透明袋子裏。真的是“折”起來的,從膝蓋處對折,袋子還口用彩帶紮了個蝴蝶結。

出了電梯,倆人換好衣服來到解剖室。

涼意襲人。

為了確保屍體的完整度,解剖室的溫度較其他辦公場所的溫度,都要來的低一些。

掀開白色的蓋部,露出一張擦慘白僵硬的臉。

如果不是李老事先說過,許箻估計無法將死者與照片上那個眉飛色舞的女孩子聯係在一起。

照片裏那頭烏黑亮澤得可以去拍廣告的長發,還有描得漂亮精致的眉毛,全部被剃掉了,雙頰凹陷,眼窩塌陷,有著很厚重的黑眼圈。

許箻職業使然地開始說出眼睛所看到:

“脖子跟手腕處都有著多條勒痕,死者曾經被多次捆綁掛起,但並沒有造成太過嚴重的出血損傷,初步估計捆綁物應該是比較柔和的東西,具體損傷度要詳查傷痕情況後才能做出判定。根據瘀傷的顯色情況判斷……”

“呦——我說是誰,原來是我們年輕有為的許法醫。今日大駕光臨到我們濱城的法醫部門,可真是讓我這小地方蓬蓽生輝啊。”

陰陽怪氣的聲音打斷了許箻的觀察。

一聽這聲音,許箻倏地噤了聲音,心裏嘀咕了聲:害了!

隨即,小臉上端出了一副無害的笑容,跟來人打了招呼:“管法醫,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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