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打了一架

張敏之的臉‘色’很難看,嘴裏開始罵咧咧的,先是抱怨這活本來就應該是正式員工做的,她們盤點隻是幫忙而已,錯了幹嘛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罵她們。後來可能是越幹越覺得憋屈,便把氣撒到杜玫身上。

“你先等會兒在擺‘弄’那些貨,這麽多我一個人得數到什麽時候”張敏之的語氣很不好,幾乎是衝著杜玫吼。

杜玫看了張敏之一眼,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沒往心裏去,便放下手中的貨找了個梯子上去。杜玫膽子小不敢踩在梯子最上邊的,所以上邊的貨數著就‘挺’費力的。後半夜了,又困又累,杜玫的腦子越發的渾噩,數著數著一不小心碰掉了貨架上的一個支架,本能的,她隨手抓了下旁邊的架子,沒想到嘩啦啦又打掉幾個支架,掉下的貨正好砸在張敏之的頭上,其實也沒什麽的,都是盒裝的內‘褲’,又不沉,砸下也不會疼到哪裏,隻是張敏之在氣頭上,火正好沒地方撒,便抓起一個盒子扔到杜玫臉上“看著點兒!砸到我了!”

“你幹嘛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杜玫的火也被點燃,撿起地下的盒子扔回過去。本來嘛,要不是她數錯了,怎麽會返工,大半夜的別人都做完事歇著哪,就她倆還在幹活。

杜玫長這麽大從未打過架,她一向老實巴‘交’的,說話都不敢大聲,骨子裏就是個膽小的人。要不是張敏之不依不饒的,沒準都能給她道個歉。

賣場裏其它部‘門’還有沒完事的,見這邊打起來,有迅速去找她們課長的,有過來拉架的。

杜玫工作了一個多月還是第一次進辦公區,雖然就在休息室對麵,但是磨砂玻璃烏突突的,裏麵什麽個情況一點都看不見,不過這回好了,看個清楚。

張敏之嘰裏呱啦的跟課長說著事情的經過,當然,她肯定是沒錯了。

杜玫自打被同事從地上扶起來就開始哭,眼淚跟斷線的珠子似的劈裏啪啦的往下掉。頭發被扯得‘亂’七八糟,衣服扣子也掉了兩個,反觀張敏之,啥事沒有,言語清晰明了的跟課長講述事情的經過。

“杜玫,是這樣的嗎?”

杜玫‘抽’‘抽’搭搭的抬起頭,一臉茫然的看著課長,然後腦子刷的一下就清醒了……韓傾斜坐在椅子上手裏轉著隻筆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杜玫忙把頭低下,真心後悔怎麽會和人打架,還輸了,丟死人了。

磕磕巴巴的把她的版本說給課長聽後,她隻想趕緊離開這裏,挨打挨罰她認了。課長數落她倆一頓,最後的處理結果是各罰200塊錢,扣除兩天休假。

換好衣服出來,杜玫看了看表,淩晨四點半。

外麵還在下雪,厚厚的雪積了半尺高。杜玫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路邊等出租車。道旁站著的都是盤點完下班的同事,大多是‘女’孩子,嘰嘰喳喳的湊成一堆。盤點這夜的車費店裏是給報銷的,幾個人合乘能剩下點錢,等到在上班時買些好吃的大家一起吃。杜玫沒什麽熟絡的朋友,孤零零的站在一邊,不遠處是張敏之和課裏的幾個導購員。

“切,要不是有管閑事的拉開我,非得讓她臉上開‘花’”張敏之的聲音清晰的傳過來。

杜玫木呆呆的站在路邊,想著要不要辭了這份工作,惹了這麽個潑‘婦’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她覺得累,太累了,累到腦子都不能轉動,眼裏隻看到張敏之討厭的臉,對未來的工作,她充滿了忐忑。

人漸漸地‘走’光了,杜玫還傻站在那裏。

一輛黑‘色’的轎車開過後又慢慢倒了回來。車窗緩緩下落“沒攔到車?”

杜玫慢半拍的回過神,看清開車的是韓傾“啊?哦,是啊”

“你家住哪?”韓傾微微探著身子問她。

杜玫條件反‘射’似的報了地址,心裏機械的思考著他是不是要送他回家,不會吧,這也太可怕了!

果真,韓傾說“順路,上來吧”

杜玫連忙搖頭“不用了,不用了,一會就有車了,謝謝你”

“快點吧,冷死了”韓傾略微皺了下眉。

杜玫這才看見韓傾隻穿了件襯衫,而車窗此時還打開著。

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杜玫沒立刻把腳拿上來,而是磕了磕鞋底的雪這才小心翼翼的關上車‘門’。

輕緩舒曼的音樂,暖洋洋的空間,好聞的香水味兒,這樣的氣氛應該是讓人愜意的,可杜玫緊張的不得了,屁股都不敢全力坐在椅子上。

韓傾不說話,杜玫更不知道說什麽。她本就是個寡言的人,平時就不怎麽愛吱聲,韓傾又剛剛見過她的糗樣,她更組織不出語言了,隻想著下車別忘了說謝謝就好。

“要不要我幫你換個部‘門’工作”紅綠燈的時候韓傾突然說了這麽句話。

杜玫反應半天才明白過來他猜到杜玫再在原來的部‘門’工作會有壓力,想要幫她換個部‘門’。杜玫本意是明天上班就辭職的,但這會兒韓傾說了這話,不知怎地忽就決定不辭職了“不用,謝謝你”

韓傾目視前方的點點頭“隨你,當我沒說”

杜玫家住是父親單位分的老式房子,小區內留的車道特別窄,汽車白天開進來都‘挺’費勁,何況是冰天雪地的黑夜。

杜玫讓韓傾把車停在大‘門’口,她走進去就行。

韓傾看看黑漆漆的小區,想了想,拿了椅背上的棉服“我送你進去”

“不用不用,走幾步就到了,你快回去吧,工作一夜了”

“你不也工作一夜了,都送到這了,好人做到底吧”韓傾說著走在前麵。

杜玫心打鼓似的跟在人家屁股後,心裏暗暗猜測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呢,難不成是看上我了,怎麽會!哎,一定是見我被人欺負‘挺’可憐的,同情我。

休息了一天後杜玫上早班。早班的工作是先擦貨架然後等著檢查,檢查合格了可以去休息室小坐一會兒,不合格的那就對不起了,一直擦吧,擦到合格為止。

杜玫天天都會把她負責的貨架仔細擦一遍,所以檢查她的時候都是過關的。

張敏之就不一樣了,她總是偷懶糊‘弄’,且檢查工作的大多數是課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就放過她了,可惜,這天早上檢查衛生的是韓傾,‘摸’了一把灰後,韓傾的臉‘色’相當的難看,冰著一張臉對張敏之說仔細的擦,擦完了去找他,什麽時候合格什麽時候下班。其實灰也不是那麽大,按理說不應該那麽明顯,關鍵是韓傾無緣無故帶了付雪白的手套,灰白分明,太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