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剛搶著道“是這樣的,紅年這家夥大家都知道,年齡不大,卻是個偷魚的老手,昨天夜裏他和他的老搭擋常割,又光顧你家魚塘了,那時候是下半夜二點多鍾……”

隨著他倆你一言我一語的,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事情是這樣的:

那時候的農村還很少有外出打工的習慣,青年人基本上都閑置在家,學好一點的青年在家,養養家禽做做農活,動歪腦筋的家夥就會偷雞摸狗。

在我們村,有一個叫紅年的小青年和一個叫常割的中年人,兩人年齡相差很大,但卻臭味相投,成了一個偷魚二人組,常年以偷魚為生。

附近養魚的村民對之恨之入骨,但卻無毫辦法。鄉裏鄉親的,捉住了隻能教訓教訓他們一頓。

也有報警的,但也沒多大的用處,最多罰個百兒八十的款,沒有其他更嚴厲的處罰,使得這兩人更加的猖狂。

但所謂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腳的,昨天,他們沒有栽到我們這些養魚人的手裏,卻自己命喪水裏,這大概也是他的宿命。

昨天淩晨二點多鍾,紅年推著一個農村家用運東西的手扳車,那種手板車城市和山區的人很難看到,平原的童鞋應該見過。

就是前麵一個簡單的輪子,上麵的支架是木板,後麵是兩根木頭的把頭,人在前麵推或在後麵拉都可以。

如果你想省力的話,還可以在兩個把手上套上一根粗寬的繩子,把繩子掛在你的肩膀上,這樣就可以省力多了。

紅年推著木板車,車子上麵放著一個大的木盆,盆裏麵放著好多魚網,這是他們每次偷魚的作案工具。

他倆剛從家裏出來的時候,天還是在一直下著毛毛雨,兩人心裏一陣高興,這種雨下不大,但卻為他倆偷魚做了掩護。這樣的天氣看魚人一般是不會出來看的。

他倆剛走沒多遠,就發現前麵突然出現了一隻大白狗,狗兒渾身雪白,又高又大,在這漆黑的夜裏,顯得更外的刺眼。

夜裏看見狗是很正常的。但奇怪的是,他倆走的快,白狗就走的快,他倆走的慢,白狗就走的慢。

常割有點害怕了,他假裝走累了,要停下來休息一下,紅年譏笑他不但把偷魚的錢都送給了小姐,身邊也被小姐弄垮了,將來要死在小姐的身上。

要是在平時,常割肯定會和他亂侃一通。但今天他卻沒有,他平靜了一下恐慌的心情,低下頭,背著雨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抬起頭一看,我靠!那條白狗居然也坐在前麵不走了,兩眼直勾勾的望著他倆。

常割渾身一哆嗦,聲音顫抖的道“紅年,你不覺得今天有點邪門嗎,這條狗總是一直跟著我們,估計不是好事,要不,咱今天就不要去偷了。”

紅年大嘴一張“操!我的常割大爺耶,你真是越活越沒用了。一隻狗就把你嚇得不敢去了,前幾年我跟小四兩人經常藥狗吃肉也沒事。看我的。”

他在路邊找了幾塊碎磚頭砸向了白狗,白狗嚇得朝前跑前,但卻一聲沒叫,當紅年不砸時,它又慢慢的走了回來,始終和他倆保持在一定的距離。

常割更害怕了,“紅年,回去吧,我真的瘮得慌。”

紅年笑道“媽的,今天老子下水,不要你下去,這樣總可以了吧。”

常割想了想就同意了。兩人一路來到了我家承包的魚塘,那個白狗依然坐在離他們不運的地方盯著他倆,倆人此時也沒時間理它。

將大盆抬著放進水裏後,紅年坐了進去,一邊在河裏熟練的撒網,一邊時不時的用手抹一下臉上的雨水。當木盆被它劃到河中心時,突然木盆在水中不停的打著旋,紅年嚇得趕緊蹲在了木盆裏。

看到這詫異的現像,常割本能的想起了那條大白狗,可當他轉頭看路上時,那條大白狗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他四周都望了一遍,還是沒發現。

這時紅年在河中驚叫了起來,原來它坐的木盆越旋越急,撲通一聲,木盆好像被人從底下給揪翻了一樣,紅年跟著也掉進了河裏。

要是在平時,他一定不會驚慌的,因為河水對於他來說,那簡直就是第二個故鄉。這家夥從小就經常下水折騰,遊泳技術那就一個高。

但那是在沒有恐怖的情況下,剛才他坐在木盆裏時,已經被轉得頭暈眼花,如今突然的掉進水裏,而木盆裏還有好多的魚網,不偏不巧的全部壓在他身上。

他本能的掙紮了一下,這一動可不得了,魚網立即纏繞著他的手腳,他一邊驚恐的叫著,一邊拚命的掙紮,可是魚網是越纏越緊,最後他被魚網給裹得緊緊的沉了下去。

常割親眼目睹了此事,嚇得他一邊大喊救命,一邊沒命的朝村上跑。逃跑中他清楚的聽到了一隻狗在他後麵亂叫的聲音,嚇得他眼前一黑,撲通一聲暈了過去。

今天早上,有村民早起去田裏,看到了倒在路上的常割,經過一陣叫喊和搖晃,他才暈暈糊糊的醒了過來,醒來後還直喊有鬼。

村民連掀他幾個耳光,他這才完全清醒了過去,趕緊請人家去救紅年,兩人跑到村裏又叫了好多人去了我家的魚塘,工夫不大就把紅年給撈了起來,但他早已死得不能在死了。

據下水打撈他的人講,當時他們在水裏,發現紅年是死死的跪在水底下,他們費用好大的勁才把他的屍體給拉了上來,現在屍體已經被他家裏人抬了回去。

大剛和二成得到了消息就立即跑來告訴我。我聽了後也是呆了一呆,心想果然是淹死會水的。

這時他倆叫我一起去紅年家看熱鬧,我搖了搖頭,這種熱鬧我向來是不喜歡看的。別人家都已悲傷欲絕,你們還在旁邊一臉興奮的議論紛紛,指指點點。這不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嘛!

看到我沒興趣,這兩個家夥卻興衝衝的跑去了。我看了二成背影一眼,心想,你小子要不是我,如今還不是被別人在看?自己都出過這樣的事,還那麽不省心。

看他如此的活蹦亂跳,那裏還有被女鬼嚇過的樣子,我甚至一度懷疑這小子昨兒就完全恢複了,隻是在他父母麵前裝可憐混點好吃的。

一天無話,到了晚上,我買了點紙,帶了四樣小菜,大半瓶小酒,去了魚塘邊。嗬嗬,本來是一瓶的,中午被我嘴饞給喝掉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