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房門的時候,他正拿了本雜誌在看,聽到開門聲轉頭往這邊看過來。看清楚來人是我,手裏的書脫手而出迅速的向我靠近。

我往旁邊一蹦,躲開雜誌的追殺,在他要把我抽筋扒皮的目光中一步一步的向他走過去,盯著他的臉,發出一連串的“嘖嘖”聲。

“孫梅!”陰沉的聲音從他牙縫裏擠出來。

“到。”我立即立正稍齊手背後,一串動作做得行雲流水,標準的乖寶寶模範生模樣。

我看到顧洺的一張臉更黑了,不過他現在這幅尊容,實在是不適合做出這麽高難度的動作,看起來真的是滑稽又……可愛。

“撲哧。”一聲輕笑從雙唇間劃出,實在是沒忍住,但又不敢笑出來,我用手捂住嘴,渾身一抽一抽的,臉憋得通紅,真的都是……太好笑了。

他的下屬要是知道他們的老板現在是這幅尊容,指不定會炸開鍋了。

我看見他憤怒地瞪著我,收了笑,一本正經的站著,可唇間還是忍不住溢出一兩個音節。

“去給我倒杯水。”他說。

我倒了杯水給他拿過去,他接過去,喝掉,我又把杯子放回到桌子上。

“你昨天中午怎麽會在那兒?”我問他,其實昨天去書房的時候就是想問他這個的,還有謝謝他,結果誰知道他竟然對雞蛋過敏,哈哈,對雞蛋過敏!

“恩?”他一臉迷茫,貌似沒弄懂我在說什麽。

“我是說,昨天中午的時候你怎麽會出現在我們公司門口?”

“哦”他楞了一下:“我去和客戶在那附近吃飯,回公司的時候,看見你,就下去了。”

“謝謝。”我聲若蚊蠅,有些稍微的不自然。

“你說什麽?”

我抬頭看他,我確定她是聽到了的,這個可惡的家夥,臉上掛著狐狸一樣奸詐妖媚的笑。

我瞪他,他擺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好像在說:“我真的沒有沒有聽見呀。”

那表情,似乎是快要哭出來了一樣。

“我說,謝謝你。”不得已,聲音硬是提高了八度,還怕他聽不到似的趴在他耳朵上喊。

他伸手撓撓耳朵,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一把拉過我,我重心不穩一下子倒在他的身上,下的我驚叫了一聲。

一張慘不忍睹的臉忽的在眼前放大,羞的我一張俏臉通紅。我們倆現在的姿勢要是被進來的人撞上,鐵定是要有無限遐想空間的。

“我說過,我的女人,隻有我能欺負,其他人敢碰試試看。”

臉上雖然是在笑,但是語氣中那滲進骨子裏的的寒意任誰都不敢忽視,他可真是霸道,我什麽時候就成了他的女人,我似乎是從來沒有答應過,他就已經向世人昭示了。

心中不知怎的竟然感到有些小甜蜜,但一想到他那麽多的女人,剛剛泛起的一絲甜蜜頓時消失不見,他是不是對任何一個上過她床的女人都這麽說過。

感受到我的心不在焉,他懲罰似的撬開我的唇齒,狠狠地掠奪

著我的呼吸,直到我幾乎不能呼吸,才意猶未盡的放開我。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整個人軟倒在他懷裏,粉麵桃腮,眼中泛起的迷離讓人忍不住要狠狠地壓在身下。

感受到他愈加炙熱的眼神,我迅速從他懷裏彈出來站在離病床稍遠的地方,攏攏剛剛被他扯得有些淩亂的衣服。

繼續在他懷裏待下去,可能就要在這裏被吃幹抹淨了,這個禽獸,之後用下半身思考的原始動物,他可不管什麽時間地點,隨時隨地想做就做。

他看著蹦的那麽遠的我,眸子一暗,剛要發火,醫生進來了,我如獲大赦的坐去旁邊的沙發上。

被醫生攪了他的好事,他可是十分的不開心,一臉的陰沉,渾身向製冷機一樣嗖嗖的向外放著冷氣,外麵三十多度的氣溫,房間裏甚至竟是有些冷了。

那個醫生無辜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還要在這兒承受大冰塊的怒氣,被顧洺那雙眼睛看的心裏直發毛,頭上的冷汗都唰唰的往下淌,急急忙忙三樣兩句的交代好顧洺一些注意事項,夾著尾巴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顧洺把目光轉向坐在沙發上偷笑的我。忽而一笑。

“你還打算回去上班嗎?”他問。

我一愣,回答道:“不回去了。”

仿佛是早就知道了我的答案,我聽見他的如意算盤珠子打的劈裏啪啦的響,九隻狐狸尾巴又出來了,在他屁股後麵搖啊搖啊的。

果然。

“那就來我的公司上班吧,月薪四萬有獎金,幹得好還有分紅,沒有試用期,直接給你部門副經理職位,怎麽樣?”

我驚訝的看著他,他竟然讓我去他的公司上班,且不說免去了要滿大街找工作的麻煩,就單單說這數目可觀的工資就是天上下紅雨的好事,按道理說我是不應該拒絕的,但是,要到他的公司去上班……

我有些猶豫,鍾誠也在那個公司,而且我也不想和眼前的這個男人有太多糾葛,這個男人太危險了,不是我所能駕馭的了的。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猶豫,他繼續說:“難道你要先失業了再去找房子嗎,你的房租怎麽辦,你弟弟還結不結婚了?”

我猛地抬頭看向他,他怎麽知道我弟弟的事?他派人去查我?這是唯一的解釋。

他絲毫不理會我眼中的憤怒,繼續說著:“難道你是怕了我?”

我被他的話嗆得一口氣沒上來,咳得滿臉通紅。

恨恨的剜了他一眼:“誰怕你呀,我隻是……”

“隻是什麽?”他的嘴角嗜著一抹饒有興味的笑,仿佛我在說謊一樣。

“去就去,誰怕誰!”被他氣得實在不輕,我窩在沙發裏不理他了。

他的嘴角彎起一抹得逞的笑:“那就這麽說定了!”

我氣吼吼的我在沙發上看書,不理他。他也不生氣,不知道又從哪兒翻出一本雜誌開始看。

病房裏靜的能聽到針掉在地上的聲音,突然:“咕……”的一聲,兩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顧洺

的肚子,聲音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顧洺老臉一紅,抬起頭,一本正經的說:“我餓了,你去買飯。”

那語氣,拽的跟二五八萬一樣。

我眉毛一挑:“然後呢?”

“你去買飯。”那表情,仿佛我不去就是虐待兒童要被抓去坐牢似的。

“我不去又怎樣?”我翹著二郎腿,斜邇著他。

他瞪著我,眼睛裏似乎都能噴出火來:“餐費雙倍報銷!”一字一句的從牙縫中擠出來,那扭曲的表情讓我想到了皺著一張臉發怒的獅子。

“成交。”我心情大好的領著包出門去給他覓食,別覺得隻是雙倍餐費不值錢,有錢人吃的跟我們小老百姓怎麽能一樣呢?尤其是顧洺這張挑剔的嘴,他要吃的是凱裏餐廳的黑椒牛排,就那一小塊肉就頂得上我們普通老百姓大半個月的生活費了。

樂滋滋的提著牛排回到病房,看著他優雅吃著,自己也攤開剛剛買回來的海鮮飯,反正是他掏錢,不吃白不吃,恩,味道真不錯。

吃完飯他說是不想在醫院待著,想回家去,讓我過去般出院手續,我本想著,這怎麽行,他臉上的紅疹還沒有完全消除,看起來還是有些恐怖。

但就在這時,醫生進來換藥,聽到我們的對話便說。

“過敏這種事,說是病也是,說不是它也不是,他其實就是一種自身免疫類的疾病,來的快去得快,除了發病的時候有些恐怖外,反應過去了住在醫院也沒有多大意義,現在藥也用得差不多了,回去等它自然消退就好了。”

我們又問了醫生平時要注意些什麽,還有要不要忌口什麽的,便去辦了出院手續。

走在大馬路上,深深地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我果然還是不喜歡醫院裏的氣味,不管是自己生病還是去陪床,醫院的氣味總是令人討厭。

這會兒已經下午四點多了,一天中最早熱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這會兒的溫度剛剛好,適合在街道上溜達溜達,我拽著他在街上逛著,雖然為了不讓自己的尊容嚇到別人已經戴上了口罩,但依然看的出來他此刻不情不願的臉色。

我也不理會他願不願意,拉著他在各種店麵裏穿梭,玩兒的不亦樂乎。

愛逛街是女人的天性,我也不例外,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一度讓我身心俱疲,現在既然都已經決定要站起來了,就不能再讓那些事情影響我的情緒了。

第一步,從逛街開始,對於女人來說,最好的釋放情緒的方式就是逛街。

雖熱我沒有錢買,但我看看也行啊。

一個下午轉下來雖然已經筋疲力盡的,但好心情卻是完全的釋放出來了,滿意的坐在萬事達廣場的長椅上抱著甜筒啃,已經好久沒有這麽放鬆過了。

看著廣場上的人來人往,有跳廣場舞的大媽把音樂放的震天響,與其說是廣場舞,到不若說是群魔亂舞,有小情侶勾肩搭背的相擁走過,也有一家仨口大晚上出來溜達的,形形色色的人在這座夜晚的城市終於慢下來,享受片刻的寧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