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地轉過頭,顧洺坐在我的旁邊,各色的霓虹燈照在他的臉上,折射出五彩斑斕的色彩,挺直的鼻梁,兩條粗黑的濃眉更是顯得他一雙眼睛深邃迷人,雖然戴著口罩,但是看得出來他此時並不生氣我帶他出來遛大街。

他饒有興味的看著對麵跳舞的廣場舞大媽們,一臉的好奇,好似一個不懂世事的孩童般。

“難道你沒有晚上的時候來過廣場溜達?”我有些吃驚。

“我平時這個時候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家裏,要不就是在泡妞。”他看著我,似乎很不明白為什麽晚上要出來廣場上。

我真的是要被他的天真無邪打敗了,額頭上明顯的三道黑線劃過,微微翻個白眼,這家夥是火星人吧,廣場舞這種荼毒全世界的大媽文化,他竟然告訴我他沒有見過,竟然還能說得那麽理直氣壯。

眼珠一轉,我生起要逗逗他的念頭,誰讓他前幾天的時候那樣欺負我,還整日裏擺著張僵屍臉。

嘴角勾起一抹陰險的笑,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從長椅上拽起來,向廣場舞大媽的人群中擠去。

擠到中央放開他的手,說:“這個呢,是現在世界上最流行的一種舞蹈了,大家都在跳,你不跳可就要落伍了。”

這麽說著,為了讓他相信,我自己也跟著節拍跳起來。

顧洺將信將疑的看著我。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好奇和迷茫。

我的天哪,太可愛了,我簡直要忍不住躺在地上捧腹大笑了,一張俏臉被我憋得通紅。

一個身材纖長,比例完美,寬肩窄臀,身著阿瑪尼純手工製作西裝氣質不凡的男人突然出現在一群廣場舞大媽中間那引起的**是可想而知的。

不一會現場就**起來,一波又一波的大媽吧他裏三圈外三圈緊緊的圍在中間,對著他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這是誰家的公子啊?”

“誒呦,找的真俊。”

“這要是我兒子就好了。”

“這是哪個男明星嗎?在拍戲?”

“……”

還有幾個腦殘的女粉絲羞澀的跑上去要手機號碼,毫無疑問的背被顧洺一個冷到骨子裏的:“滾”字嚇得再也不敢隨便上前。

而我呢,早就在人群聚集前來的時候偷偷的從縫隙中溜走了,此時正站在一邊的長椅上看戲呢。

顧洺知道自己被我耍了,臉色越來越沉,一雙眸子仿佛是要噴出火來一樣,身邊的氣溫越來越低,明明是三伏天,但圍著的人群也仿佛是感覺到冷了一樣,微微向後退了一步。

但你千萬不要低估了大媽們的八卦精神,通常來說,八卦精神能幫大多數人戰勝各種恐懼。

所以人群剛安靜下來不久,就以一種更加猛烈的場景向中間的顧洺重新湧上去。

我坐在長椅上,翹著二郎腿,吃著哈根達斯,美滋滋的看著不遠處的混戰,心情格外的好。

直到人群中栽出來一個人。

這人衣衫不整,一身精致的西裝被扯得七零八落,

一條袖子竟然已經不翼而飛,亂成雞窩的頭發上竟然還搭著一條迪奧的領帶,腳上的一隻皮鞋也不見了,露出裏麵淺灰色的絲光襪子。

他竟然在看我,一雙眼睛要噴出火一樣憤怒。

等等,我心裏一突,這眼神怎麽有些熟悉,再一看,我頭皮頓時發麻,眼前這個邋遢的男人竟然是顧洺。

我暗叫一聲不好,這回是真的玩大了。

心虛的給臉上堆滿諂媚的笑,邁著貓步妖嬈的向他走過去,越往近走,越是感受到一股森冷的氣息,臉上的笑越是掛不住了。

終於走到他麵前,那強大的氣場幾乎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咬咬牙,臉上的笑跟盛一些。

“真巧啊,顧公子,在這兒都能碰到,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我盡量無視他眼裏的憤怒,顯得心平氣和。

“有”我聽到他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然後就匆匆的向地下停車場走去。

我連忙跟上去,他見我跟過來轉過頭大吼一聲:“你跟過來幹嘛?去買衣服!”

我“哦”了一聲,飛快的向外跑去,珍愛生命,遠離發怒的顧洺。

人生最大的幸運之一就是在商場門口弄壞了衣服,一頭燜進商場裏,不知道他的size,就隨便拿了一件差不多的,又匆忙摸了雙鞋子,結賬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錢壓根不夠。

結果一報顧洺的大名人家店員居然二話不說精幹的把衣服和鞋子包好,客氣的說慢走。

後來我才知道顧洺竟然是這家點的白金貴賓,可以無限製賒賬的,我撇撇嘴,奢華無度的有錢人,中國的經濟就是被這些人給搞壞的。

顧洺換好衣服從暗處走出來,一身挺拔的西裝顯得他愈發的迷人,頭發也重新梳過了。我咂咂嘴,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這換身行頭果然一下子就跟剛才的流浪漢形象不一樣了。

他陰沉著臉,此時的他就像是地獄中走出來的修羅王,渾身充滿這黑暗的氣息,饒是我平時一副女漢子的模樣也不禁被嚇得後退半步。

他一步一步的向我逼近,眼睛裏的鋒利像是要把我撕碎了一樣。安靜的地下停車場回**著低沉的腳步聲,我突然想到了恐怖電影裏的殺人狂魔,那些人殺人就是在這種陰暗的停車場裏。

我感到我的後背已經貼在粗糙冰冷的水泥牆壁上了,退無可退了,他還在繼續逼近,我心虛的牢牢閉上雙眼,不敢睜開,後背緊緊地貼在牆上,動也不敢動。

我還這麽年輕,不會今天就要被碎屍在這裏了吧,不要啊,我還有未成婚的弟弟嗎,還有身體不好的爸爸媽媽,不能就這麽死了啊。

老天爺似乎是聽到了我的祈禱,炙熱的氣息停留在我臉上寸許的地方就沒有在靠近,我小心翼翼的把眼睛睜開一個縫,就看到顧洺那張陰沉的能滴出水的臉,嚇得我又趕緊閉上了。

我不會真的要英年早逝了吧,我心裏悲催的想著,早知道就不要那麽貪玩兒了,我現在真是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子。

炙熱的呼吸在我臉上噴灑開來

:“你的膽子很大嘛,恩?”

陰沉的聲音在頭頂處響起,語氣裏淨是結成冰渣般的冷。

“我保證,絕對沒有!”我有些心虛。

他哼的一聲,猛地垂下頭封上我的唇,狠狠地啃咬著我嬌嫩的唇瓣,呼吸被掠奪,氧氣越來越少,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他終於放開我的唇。

我大口的喘息著,這丫的就是一禽獸,真是在哪兒都能做,我狠狠的瞪著他,剛剛被吻過的唇似乎還殘留著他的餘溫,紅腫的老高。

兩坨高原紅也暈開在臉上,我狠狠的瞪著他,眼裏是初嚐雨露的瀲灩。

“不想讓我在這兒就要了你的話,就收起你那欠揍的眼神。”

我心裏一突,低著頭不再看他,這禽獸絕對是能說到做到的,好漢不吃眼前虧,能屈能伸才是真君子。

他又哼了一聲,轉身向停車場外走去。

我心裏一鬆,轉而有些不可思議,他竟然這樣簡單就放過我了?我可是害的他被人群擠成了流浪漢的模樣呢!

我有些忐忑的跟上去,戳戳他的手臂,我需要求證一下:“你不生氣了?”

他偏頭冷冷的邇著我,步子不急不緩:“我什麽時候說過我不生氣?”

就知道,我心裏一沉:“那你到底想怎樣?”要殺要剮,給一刀痛快的,野生的我提心吊膽的難受,當然,後麵的話我沒敢說出來。

他突然停下腳步,一臉邪魅的笑,活脫脫的像一隻修煉成精的老狐狸:“我想怎樣?怎樣都行?”

我心一橫,反正橫豎都是死,頭掉了也就是碗大個疤,橫豎都是一刀,我索性眼一閉頭一伸:“是。”

顧洺笑得更狐狸了,我仿佛都能看到九隻尾巴在他身後搖啊搖啊,說著:“答應吧答應吧!”

“既然如此,就來我公司上班贖罪,工資照常,獎金爭取,年終獎豐厚,意下如何?”

就知道他不會煩過我,我哭了一張臉,這個死變態,我要是去了他的公司他指不定會怎麽整我呢。

我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不去行不行?”

“行”他轉過身繼續往前走:“那就搬到我家去住”

我徹底無話了,這還有什麽可以選擇的嗎,啊啊啊……

“你有十秒鍾的思考時間”他挺拔的身影漸漸融入到夜色當中:“十 九 八……三……”

“停!”我終於是投降了,這個男人真狠,我咬牙切齒的瞪他:“我答應你,去你的公司上班!”一字一句的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開玩笑,去他家?我才不去呢,我一個弱女子在他麵前本來就不占優勢,在我自己的公寓裏好歹是有些安全感,要是去了他那邊,那可不得要被他吃的死死的。

好吧,雖然我現在也已經是被他吃的死死的,但不行,陣地還是要堅守的。

他回過頭一臉奸笑的看著我:“好,就這麽說定了!”

我被他看的心裏一陣發毛,怎麽有一種掉進狐狸坑裏的感覺的,我抬著頭,無語問蒼天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