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站在床邊心疼的看著狼吞虎咽的我,濃濃的悲傷在他身上凝聚。

“梅兒,嫁給我好嗎?”

我正往嘴裏使勁的扒拉著飯菜 ,聽到這句話,我稍稍頓了一下,如果是以前他說這句畫得時候,也許我還會鄭重其事的考慮一下,因為其實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經發現或許對於顧銘的感情,已經慢慢變得不一樣了,隻是我一直不願意承認罷了。

不然也不會出現一直信奉金錢就是生命的我竟然去買給他一套五位數的西裝,如果硬要說是我打破了信條其實倒不如說是我已經把他看的比生命還要重要。

可是現在不行,不行了,我一個瘸子怎麽配的上那麽高大英俊的他,難道要他的下半生都要照顧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婆。

眼淚不能控製的流下來,天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想這一刻想的多麽辛苦,可我現在卻不能驕傲的看著他,告訴他我願意。

我更加瘋狂的往嘴裏扒拉著飯菜。

“梅兒。”

“你別說了,我們不可能的。”我放下碗,歇斯底裏的衝他吼。

“為什麽,你明知道我喜歡你。”他明顯是被我逼急了,也衝著我吼。

“我不喜歡你,你滾。”

顧銘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便出了病房,門啪的一聲關上了,仿佛是把我的心門也關上了一般。

眼淚撲簌簌的如雨下一般,桌子上的盤子也被我發狂似的全部掃到床底下,門口有護士聽到房間內的響動,進來查看,被我聲嘶力竭的一聲:“滾”嚇得關上門再也沒有進來過。

我把臉深深地埋在臂彎間,微微蜷縮著身子,靠在病**。

一遍一遍的喃喃自語喊著顧銘,顧銘。

“顧銘,對不起,我想 答應你的,我願意,我真的願意,可我怎麽能說的出口,你是那麽優秀,我不能那麽自私,讓你照顧一個瘸子一輩子。”

“如果可以,顧銘請你等我,我如果能站起來,一定去找你,一定!”

我在心裏堅定著這個信念。

接下來的幾天,顧銘都沒有再出現,代替過來照顧我起居的是一個中年婦女,我想他是生氣了吧,他那麽驕傲的一個人,怎麽會容得別人拒絕他呢。

心裏微微的苦澀。

我跟醫生談過了,醫生告訴我像我這種案例,腿部粉碎性骨折,韌帶也完全永久性拉裂,是沒有辦法恢複的,能夠再次站起來來的幾率連萬分之一都不到。

連醫生都勸我放棄,可卻是我真的不甘心,為了顧銘,我願意獨上一把。

我要求醫生給我安排一份周密的恢複計劃,然後嚴格的按照計劃去執行,每天除了吃飯和睡覺剩下的時間機會都是泡在複健中心。

不得不說複健的過程的確是痛苦的,簡直是要比當初直接被車撞到的時候還要痛苦百倍。

由於左腿的神經是完全斷裂了,導致就是左腿已經是完全沒有辦法通過神經中樞去控製,醫生告訴我,要想成功邁出第一步就必須要想讓左腿有感覺。

要做的就是每天通過不斷地走路和按

摩去刺激它,讓它長出新的神經纖維來,當然這個過程是非常艱難的,而且成功的幾率微乎其微,但是為了能夠站在顧銘身邊,在渺茫我也要試上一試。

扶著欄杆,右腳踏出,有左手使勁的抓住褲子把左腳拉起來,放下,再抬左腳,一步一步艱難的往前走著。

顧銘離開已經有半個月之久了,這也就意味著我開始複健也已經有半個月之久,日複一日的複健並沒有讓我的腿有什麽起色,腿依然沒有知覺。

有時我也會灰心喪氣,可我總是會告訴自己,奇跡一定會發生。

已經走了一個小時了,病號服都因為出汗而貼在後背上,坐在旁邊的休息椅上慢慢的揉搓著左腿,錘到膝蓋處的時候,微微一點刺痛,小腿竟然往外一彈。

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麽,激動地不能自己,這明顯是膝跳反應啊,一條一直毫無感覺的左腿竟然出現了膝跳反應,這意味著什麽我比誰都清楚,我做夢都夢想著這一刻。

我翻開手邊的包,顫抖的拿出自己的手機,好幾次都撥錯了電話。

“李醫生,我,我的腿有知覺了。”

“什麽?你在哪兒?”

“複健中心。”

掛了電話,我心情還是久久不能平複,這是出車禍以來,左腿第一次有了知覺。

沒過多久一臉不可思議的李醫生就出現在我麵前。

“你說你的左腿剛剛出現了膝跳反射?”

“恩。”

看的出來李醫生還是一臉孤疑的樣子,我有些急切的想要證明我沒有說謊:“你可以現在就檢查一下。”

李醫生讓我坐好,從白大褂的口袋裏拿出一把小錘子,輕輕地敲擊我左腿膝蓋的位置,一臉敲了幾下,都沒有反應。

“不可能啊,它剛剛明明是有感覺了的,就是剛剛,它彈起來了,還有刺痛的感覺。”

我焦急的從李醫生的手裏拿過錘子,狠狠地砸著自己的左腿,真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眼淚一下子就模糊了雙眼。

一聲輕歎從李醫生唇間滑出,他從我手裏奪過小錘:“孫梅,一切順其自然,你的腿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有知覺的。”

“有空的話去心理谘詢師那裏坐坐吧,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你的身體承受不住的。”

他明顯是以為我剛剛都是在撒謊了,或者說是我出現幻覺了。

隻有我知道,真的不是這樣的,剛剛發生的一切絕對是真實的,我央求李醫生在最後幫我做一次檢查,李醫生本是不願意。

但是撞進我乞求的眸子裏,終究是軟下心來,答應了。

“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渾身的神經都繃緊了。

小錘輕飄飄的落下來,小腿微微的往上一彈。就這一下我簡直是要哭了出來。

“我沒有幻覺。”我鬆了口氣,放鬆的笑了出來,盯著李醫生。

李醫生這會兒眉頭深鎖,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半晌才抬頭,一臉激動的跟我說:“你真的是個奇跡。”

“我需要回去好好地研究一下

你現在的康複情況,然後重新製定你的康複計劃,你現在先回病房,今天就先不要再訓練了。”

說完就急匆匆的回去了。

李醫生是骨科和神經科方麵的權威,在國際上都是能排得上名氣的。所以對於李醫生我是絕對的放心。

住院半個月以來,第一次漏出了真心的笑容,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提早收工,回到病房裏。

顧銘,等著我,不久以後我一定就能去找你了。

心情不錯,打開病房的電視機看會兒電視,一個一個的頻道換過去,娛樂綜藝,焦點訪談,催淚韓劇,爆笑喜劇,音樂天堂,一個一個的看過去倒也沒有什麽特別吸引人的節目。

我本來就不喜歡看電視,隻是今天心血**而已。

突然換到一個太,正在播放的是午間新聞欄目,之所以會停留在這個台上,是因為屏幕上那張熟悉的俊臉。

他一臉的如沐春風,看著身邊優雅賢淑的女人,露出寵溺的笑容,女人緊緊地靠在他的懷裏,滿臉的小幸福藏也藏不住。

這一幕刺痛了我的眼睛,屏幕上的男人明顯是顧銘,是幾天不見,他似乎更瘦了些,眉目間的疲憊是怎麽也掩藏不了的。

但是新聞女播溫柔的聲音正在播報顧少要結婚的消息,腦袋裏翁的一下,我還在努力的為改變自己了,可是他卻已經用著別的女人入懷。

看著熒幕上的一對男女,我的整個心都揪了起來,像刀子在心上割一樣鈍鈍的疼。

原來我的努力一直都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嗎?

不,我不相信?

掏出手機,按出顧銘的電話,卻始終沒有勇氣按出撥打鍵。我很想和他分享的知腿還有救似的歡樂,卻不敢聽到他的聲音。

病房的門從外麵被打開,本以為來的是護士,抬頭看見的卻是鍾誠一張陰毒的臉。

“你的命可真是大啊,被這麽撞了一下竟然還沒有死。”

鍾誠嗜著一臉陰毒的笑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這個瘋子:“原來真的是你。”

我的臉也沉了下來,本來因為腿部恢複知覺帶來的一點小興奮此時已經完全被憤怒代替。

“是我又怎麽樣!失去一條腿的感覺怎麽樣,是不是感到很爽,恩?”

我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已經徹底的瘋掉了。

“你以為顧銘還會要一個瘸腿的女人嗎?別傻了,他已經都要結婚了,就在下個月的月底,別做 你那白雪公主的夢了,醜小鴨是怎麽也變不成白天鵝的。”

鍾誠的一段話說的加槍帶炮,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不過他也真的是句句戳中了我心裏最痛的地方。

“如果你今天來隻是為了羞辱我,那麽就請回吧。我這裏不歡迎你。”

我擺出一副送客的樣子,跟他我現在著實是沒有話好說,這個男人已經讓我惡心到了我極點。

我現在最希望的就是一個人靜靜,好好地整理一下破碎了一地的傷心,顧銘他不是那樣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麽?

還有,為什麽鍾誠今天會來找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