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都有如芒刺在背,總覺得有人在自己背後指指點點,可一回頭,卻是什麽也沒有,一整個早晨就在這樣詭異的氛圍中結束了。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他們都三三兩兩的結伴走了,我處理好手頭的事情,也正準備去食堂。

“喂,小梅子,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大的膽子,這種高級警戒時期你都敢來公司,一個字‘牛’!”

人未到聲先到,這個聲音,除了思甜那丫頭還會有誰。

“喂,你個死丫頭,一早上都不見你人,你跑哪兒去了!”我抬手輕敲了一下思甜的腦袋,笑罵道。

“哎呀,別生氣嘛,奴家這不是約客戶去了嘛!”

這丫頭對付我很有一套,扯著我的衣服搖啊搖啊,做泫泫欲泣撒嬌狀,每次這個時候,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錯誤,我總能忍不住網開一麵。

我們沒有去職工食堂,思甜說我大病初愈特意給我慶祝一下,吃點好的,反正也不用我掏錢,就隨著她去了。

我們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個日式餐廳,是一對夫妻開的,妻子是日本留學生,丈夫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餐廳裝修的很有味道,夫妻倆人都很好,他家的日式菜價格不貴但卻十分正宗。

我們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著,天南地北的亂侃,最後思甜問我最近是怎麽回事。

我說是小感冒加之有些發燒就沒有來上班,思甜不信,說前天通過電話下班之後她去看過我,家裏根本沒有人。

那天我在顧洺家。

我有些尷尬,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下去,胡亂的扯了一句:“我在朋友家。”想要糊弄過去。

可是思甜明顯不想這麽輕易就放過我。

“你放屁,在a市除了我家你還有什麽朋友家裏能去。”思甜明顯的有些怒了,眼底的怒火毫不掩飾的朝我射過來。

別看她平時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一切都聽我的,但要是真的發起火來,我還是怕她的,平時嘻嘻哈哈是不願意去計較,但若是較起真來,真的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我輕輕扯扯她的手,聲音不由得軟下來。

“我沒事,真的!”

她瞪我。

“真的,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嗯?”

看著我溫柔的眼神,思甜的情緒終於緩和下來,我聽見她歎了一口氣,很輕,幾不可聞,但我還是聽到了。

“我都知道了。”

我身體一震,我知道她指的是什麽,可我明明沒有跟她講過,心底似乎有什麽在叫囂著要破土而出,上午的種種好似都快要明朗了。

思甜看著我,眼裏滿滿的都是疼惜,她緊緊的拉著我的手。

“沒事的梅子,我早就看出來鍾誠那小子不是個東西,三條腿的癩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可不是滿大街的跑,我們一定能找個比他好一百倍的。”

微微抬著頭不讓眼淚掉出來,我發過誓要堅強起來的,不能哭,哭了就輸了。

“公司的人都知道了?”我極力控製著自己顫抖的聲音。

“你不提這茬還

好,提了我就來氣,南月這個臭婊子昨天竟然帶著鍾誠大搖大擺的來公司發婚帖,你是沒見她那小人得誌的嘴臉,搶別人的男人,她得意個屁啊……”

思甜像是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一下子炸了毛,劈裏啪啦連珠炮似的數落著南月和鍾誠。

我覺得腦袋裏像針紮一樣一陣刺痛,剛剛吃下去的東西在胃裏瘋狂的攪動,惡心,全身的血液都像是逆流了一樣。

“你能不能閉會兒嘴?!”

我突然大吼一聲,思甜好像被我的突然大聲震住了,瞪大眼睛不說話了,餐廳進入短暫的寂靜,所有的客人都看向我們這一桌。

那個溫柔賢淑的老板娘也過來客氣的問問我們發生了什麽事,需不需要幫忙。

我們示意不用,老板娘又貼心的提醒我們要控製分貝,別的客人還要用餐,然後才娉娉婷婷的回去。

一時之間我們都沒有再說話,氣氛安靜的有些緊繃。

“回去吧。”久久,我拎起包率先往外麵走去,思甜追上來跟我並排走著,緊緊地摟著我的肩。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思甜歎了口氣,輕輕地說道,放在我肩上的手又緊了幾分,捏的我有些微疼。

“恩”我何嚐不知道這些道理,我也在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勇敢,可適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心還是會疼,有些傷痛可能真的隻能讓時間慢慢的去磨平吧。

我們慢慢的往公司走去,誰都沒有再說什麽,但誰都知道對方正在想些什麽。

心知肚明,隻是不說,有些東西,一但挑破了,就真的萬劫不複了。

在公司門口碰到了做出來的南月和鍾誠,南月本來就是那種嬌小柔弱的女子,此時被鍾誠摟著走出來,一臉幸福的依偎在鍾誠懷裏,畫麵顯得那麽美好,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說笑笑。

一陣微風吹過去,一小縷秀發被吹得粘在南月的臉上,鍾誠看見了,寵溺的伸手替她撫開,南月笑的更甜了,仿佛全世界都在她手中一樣。

眼睛一陣刺痛,他曾經也是我的暖男,也曾經為我撫開臉上的頭發,寵溺的輕刮我的鼻尖,一模一樣的情景再次發生,可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卻不在是我。

本是恨極了這兩個人的,但當他們真的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的心裏卻隻有濃重的苦澀。

他們也看到我了,鍾誠先是一愣,似乎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我,南月則是挑釁似的網鍾誠懷裏鑽了鑽,兩個人貼的更近了,她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驕傲的像一隻孔雀。

是的,她的確是贏了,她不但成功的搶走了鍾誠,還成功的讓鍾誠為了升職把我拱手賣給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她的確是贏得漂亮。

我不想繼續在這兒待下去,扯扯旁邊一臉激憤隨時準備幹架的思甜:“走吧。”

思甜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你就這麽放過他們了?”

南月譏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明明是隻野雞還妄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看看自己有多髒。”

我的臉刷的一下全白了,

思甜的臉色也變了幾變,我去陪酒的事隻有身邊親近的幾個人知道,這本就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可如今被拿到台麵上來說。

周圍的聚集著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大多是公司裏的同事,還有幾個是同一個辦公室的,都對著這邊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我感到體溫在迅速流失,身體變得越來越冷,嘴唇被我咬的發白,臉上也是沒有一絲血色。

一直以來隱藏最深的秘密被**裸的曝光在眾目睽睽之下。

“你們都知不知道,這個整天在你們麵前裝純的女人其實是一個陪酒女,她為了錢可真是連臉都可以不要,還在我們麵前裝什麽白蓮花。”

南月的軟糯的聲音此時聽起來是那麽刺耳,我不敢抬頭看周圍人的表情,想要逃掉,但雙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連挪動一步都艱難,喉嚨被什麽堵住了,眼前一片模糊。

“啊,你敢打我!”

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南月臉上,我跟纖長的手指印子紅的能滴出血來,隻是瞬間就腫起來老高。

南月捂著腫起來的左臉,淡淡的眼睛裏淚水盈盈,向身邊的鍾誠求救。

一隻厚實的大掌把我拉進他的懷裏,我知道是顧洺來了,他胸膛的的古龍香水讓我有種莫名的安心,仿佛他來了,就什麽事情都解決了。

“我的女人,我看你們誰敢碰。”

冰冷的語氣如寒冰般刺穿空氣狠狠地刺入每個人心裏,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霸氣,讓人總是不由自主的臣服。

他抱著我從人群中穿過,向停在路邊的黑色賓利走去,身後的南月嫉妒的咬咬牙,恨恨的瞪著鍾誠,這個男人從顧洺一出現就一直諂媚的笑著,像隻哈巴狗一樣,丟人。

南月恨恨的踢他一腳,轉身生氣的走了,鍾誠急忙上去追。

沒有好戲看,人群也散了,不過我是陪酒女的事情也在公司上下傳開了,一時之間成了公司最熱門的話題。

顧洺把車開的像是要飛起來一樣,一連闖過幾個紅燈,在一做橋下猛地踩了刹車,額頭狠狠的磕在車窗上,紅了一大片。

顧洺發泄似的一連砸了幾下方向盤,身下的車子都在微微震動,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發這麽大的脾氣,也沒有力氣去想。

車裏的氣氛安靜的可怕,顧洺的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渾身散發著刺骨的寒氣,眼裏時不時的閃過一抹陰狠。

“謝謝。”我聽見自己細弱蚊蠅的聲音。

“被欺負了就不會欺負回去嗎,難道就隻會傻站著被人欺負嗎,恩?”

一句話徹底點燃了顧洺壓抑著的怒火,誰都不敢忽視他此刻話裏仿佛能毀滅一切的憤怒,一雙眼睛簡直是要噴出火來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被他質問的不敢抬起頭來,這個男人氣場太強了,心裏一陣一陣的委屈如洪水一般全部泛上來。

“你給我記住,我的女人隻有我能欺負。”一字一句,狠狠地砸進我的心裏。

被南月在眾人麵前那樣羞辱眼淚都沒有落下來,可就這一句話讓我再也控製不住,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