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回歸

“我們已經都收拾好了,一點痕跡也沒留下,你不用擔心鬼子發現。”吳銘對靜雲說道,“這就走了,你好好保重吧!”

“王大俠也請多多保重。”靜雲雙手合什,低頭說道。

吳銘點了點頭,轉身衝著二十多個女人一揮手,簡短地說道:“出發。”

夜已經很深了,一行人踩著厚厚的積雪,頂著寒風,艱難地跋涉著。

牛車被吳銘推入了深穀,兩頭牛在這幾天裏也被女人們吃了個幹淨,如今槍支彈藥和一些棉被衣服都扛在了她們的肩上。

雖然這幾天得到了歇息,但她們的體力還是顯得很單薄,喘氣聲越來越粗,肩上的負擔越來越重。

吳銘卻是不管不顧,獨自在前麵走著。這才剛剛開始,如果連這點小困難都克服不了,連幾十裏路都走不下來,自己倒要好好考慮一下,以後是否幫助她們了。

沈敏身上有傷,走了半天後,隻覺得兩腿間火辣辣的,每邁一步,都傳來一陣刺痛,但她還是咬緊了牙關,努力地跟上隊伍。

“阿敏,你的傷還沒好,把身上的東西給我背。”成曉怡雖然也是累得夠嗆,看見沈敏皺著眉頭,冒著虛汗,還是心疼地伸出了手。

“不。”沈敏搖了搖頭,抹了把汗水,“如果連這點苦都吃不了,還想什麽殺鬼子報仇。”說完又一指前麵的吳銘,“他不伸手幫咱們也就是這個道理,他不是說過隻幫助值得幫助的人嗎?告訴姐妹們,咬牙堅持一下,不能讓他把咱們瞧扁了。”

“原來是這樣。”成曉怡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這就告訴姐妹們。”

幫助她們,讓她們重新樹立生活的信心和勇氣,哪怕在戰鬥中死亡,也會感到欣慰和滿足,吳銘邊走邊想著。

…………….

“鄉親們,我們不是土匪,是八路軍遊擊隊。”馬遠方站在磨盤上,衝著村子裏趕來的稀稀拉拉的百姓說道。

“杜時仲鐵心投靠日本鬼子,已經被我們鎮壓了。我們八路軍遊擊隊是專門打日本人的隊伍,決不為難老百姓。”馬遠方高聲說著,卻發現下麵的村民都瞪著迷茫的眼睛在望著他,不禁在心裏歎了口氣,要在廣大農村建立廣泛的革命組織看來不是一時半會便能見效的了。“雖然現在我們的實力還很薄弱,但是隻要大家夥同心協力,日本鬼子就不會長遠,敵強我弱的局勢會慢慢的改變過來,那個時候日本人在農村的勢力就會薄弱,你們也知道現在日本人已經快要占領半個中國了,再不奮起抗擊日寇,咱們中國人就要當亡國奴了。”

馬遠方說完大道理,衝著旁邊的戰士們揮了揮手,“這裏是杜時仲剝削壓榨大家夥的一些財物和地契,一會便分給大家,這地契也都會燒掉。”

底下冷漠的村民們這才有了些生氣,眼睛瞪得溜圓,緊盯著遊擊隊搜刮出來的杜時仲家的浮財,心裏各自打著小算盤,盤算自己家這回能分到多少東西,能得到多少畝田地。

這次遊擊隊的收獲還是很大的,二十多枝漢陽造,兩支駁殼槍,十幾支火銃,基本每個隊員都有了熱武器,實力一下子增強了不少,又從杜時仲家搜刮了不少黃白之物和糧食,暫時解決了吃飯和經費問題。

“馬特派員,這次戰鬥輕傷八人,重傷兩人,犧牲一人。”趙虹利擻地給一個傷員處理著傷口,抬頭說道。

馬遠方輕輕點了點頭,轉頭對趙四海說道:“回去後還要下大力氣練兵呀,打一個維持會便有這麽大的傷亡,以後碰上鬼子呢!”

趙四海點頭答應,“隊們們都很勇敢,但這個戰鬥技術還是太粗糙,動作生疏,配合不好,而且是第一次打仗,難免有些緊張。”

“大家表現得都很勇敢,這第一仗也實現了咱們預期的目標,既打掉了小滿村的維持會,又得到了一批武器,還打響了咱們遊擊隊的名聲。”馬遠方笑著表揚道,“我要給上級打個報告,給咱們派個政工人員來,也好讓我能把精力都投到軍事上。做政治工作,我實在是有些勉為其難哪!”

“嗬嗬,是不是在小滿村,百姓們的熱情不高,馬大哥便灰心了。”趙虹在旁笑著問道。

“灰心倒沒有。”馬遠方也笑了起來,“政治工作是個細活,我實在是有些不太適合,而且看到在戰鬥中隊員們出現的問題,覺得自己還是首先要把遊擊隊的素質提高上來,以麵對以後越來越激烈的戰鬥。”

這時一個重傷員痛得哼了出來,趙虹立刻走了過去,微笑著對傷員說道:“很痛吧,馬大哥已經派人去城裏買藥了,你先忍著點痛,睡上一覺,等換上藥,再多補充一些營養,你很快就能康複的。”

那個傷員的疼痛立刻被趙虹美麗溫柔的笑容擊得粉碎,滿頭汗水的胡亂點頭。

“現在咱們有了些錢,可不能亂花。”馬遠方看著趙虹的表現,滿意地點了點頭,“要經常派人進城小批量地買藥,這樣積少成多,不容易被敵人發現。”

…………

看著吳銘帶來的二十多個女人,董彪等三人是目瞪口呆,這幫女人有穿鬼子衣服的,有穿偽軍衣服的,一個個疲憊不堪。

“自己找地方放東西搭床鋪。”吳銘冷冷地說道,“半小時後過來吃飯。”

“是。”眾人參差不齊地答應一聲,各自分散行動去了。

“王大俠,這些……?”董彪疑惑地問道。

“她們都是被鬼子俘虜的國軍士兵,碰巧被我救了。”吳銘將路上順手牽羊打來的幾隻山雞扔到了地上,簡單地講敘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原來是這樣啊!”董彪讚歎道,“王大俠真是好本事,在鬼子窩裏也是來去自如,還能救出二十多個人。”

“嗬嗬,大叔您過獎了。”吳銘謙虛道,突然又想了什麽,問道:“那個野人怎麽樣了?沒給你們惹麻煩吧?”

“嗬嗬。”董彪不由得笑了起來,“我那閨女和她處得還不錯,雖然還綁著她,可她卻老實多了,也沒見逃跑的意思。不信,你去看看。”

“哦,我去看看。”吳銘立刻來了興趣。

女野人亂蓬蓬的頭發已經被董大翠簡單地梳理過了,臉上的泥垢也洗得一幹二淨,見到吳銘,眼睛裏立刻露出了恐懼的神情,有些畏縮地動了動身子。

“她還是不說話嗎?”吳銘對董大翠說道。

“恩,她能聽懂,但就是不開口。”董大翠用憐惜的目光注視著女野人,“剛才還挺好的,她好象特別怕你。”

“我有那麽可怕嗎?”吳銘和顏悅色地蹲下身子,用盡量柔和的語調說道:“不過是踢了你兩腳,有那麽記仇嗎?”

女野人抬頭望了望吳銘,又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我隻殺壞人,你不用害怕。”吳銘覺得很沒趣,勉強提起精神繼續說道:“本來呢,這個山洞是你先占了的,可是現在很多人更需要它。外麵冰天雪地的,生活起來非常艱難。你要是有別的地方住,可以走。要是沒有,你就還住在這裏。咱們和平相處,互不侵犯。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吧!”

“把繩子解開吧!”吳銘站起身,對董大翠說道:“她的眼神已經變了不少,而且我已經和她說清楚了,來去自由,她應該能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