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哥哥些,這是在打仗還是在賽跑

是夜、月黑風高,一群衣衫不整的“彪悍”人馬拖著“長矛”,趁著夜sè,行sè匆匆的順著“棒道”(軍隊使用的道路)向前跑去。新佐衛門騎著一匹怎麽看怎麽像毛驢的駑馬來回奔馳,“大家都給我跟緊了,不準掉隊、也不許半路逃跑,否則統統切腹,都快一點”

我喘著牛喘氣,臉sè都跑變了,渾身的血液仿佛都集中到了咽喉處,讓我難以呼吸。nǎinǎi的,果然要命了,果然如十兵衛那廝狗嘴所說,當天入伍,當天入戰場啊!

“傻瓜,怎麽慢下來了,加快速度,跟上大家,快”

我躬著身子吐著酸水、喘著粗氣對著新佐衛門無可奈何的搖了搖手。

“不行了,我實在跑不動了”

“八嘎,你這個蠢蛋”

不得不說,我在傍晚時分的那次玩命兒似衝鋒,很是博得了新佐衛門小隊長的好感,雖說咱腿腳不方便,但是咱殺氣衝天哪,尤其中間那句“他媽的”得到了新佐衛門很高的評價——嗯,傻瓜,看不出來,你小子身上竟然也有武士的血xìng,好,很好。

新佐衛門焦急的看了看足輕隊行進的速度,咬了咬牙,仿佛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身子一歪,翻下“毛驢”馬,“快上去,你騎馬,我跟著跑”

我頓時石化了,真是看不出來,新佐衛門這個家夥表麵上凶巴巴的,其實人好像還不錯。

“哎喲”,我還沒來得及石化玩,腦袋又中了兩下“暴栗”,“趕緊給我爬上去,你這個隻會拉屎的蠢貨”

。。。。。。

箱館港大將本營內,蠣崎領主(蠣崎季廣)正在和家臣南條廣繼圍著地圖緊張的判斷著局勢,一個傳令兵急匆匆的闖了進來“報,主上,形勢危急”,蠣崎季廣連忙接過軍報,一拍桌子,瞪著銅鈴般的大眼怒喝道:“這些混賬東西,下麵的武士們到底是幹什麽吃的,南部軍的“小早”(小型運兵船)還沒有靠過來,胡亂shè什麽弓箭?”

“廣繼,現在麻煩了,由於南部晴政那條老狗實在太狡猾了,竟然趁著夜sè,派了五艘空小早靠近我們,弓箭隊沒有察覺,紛紛放箭,竟然把分發的箭支都shè光了,你看現在該怎麽辦?”

南條廣繼也大吃一驚,伸手從桌上拿起軍報,臉sè逐漸嚴峻起來,“主上,沒有辦法了,這次南部老狗的突襲實在來得太過突然,他居然瘋了,點齊他老巢三戶城中的五千武士從久慈港三個月前就繞道出發了,幸虧我們的jiān細冒死送了這個情報過來,不然我們現在的局麵還要被動。”

“你說什麽,沒有辦法了嗎?是想讓我投降了嗎?”季廣重重的吃了一驚。

“不是,主上,我當然不是說投降給南部那條老狗,我是說現在港口內的箭支都用完了,但是援軍、運輸隊還在路上,如今之計,我們隻有一個選擇了,放他們上來,我們召集武士們跟他們進行決戰,隻要我們堅持到援軍到來,我們還是有希望把南部這條老狗趕回他的老窩去的。”

“什麽,廣繼,放他們進入港口,我的天照大神啊,我沒有聽錯吧,他們有五千武士,而我們在這裏隻有1500人,武士僅僅隻有五百人,我們有把握支持到援軍到來麽?”

“主上,事到如今,這也是沒有選擇的辦法,請您快下決心吧”

蠣崎季廣慢慢平息了下來,陷入了沉思,如今才剛剛開始作戰接敵,前方把用於水戰最主要的利器——弓箭,居然都被騙光了,現在的形勢確實如南條廣繼所說,就算不想放他們上岸,看樣子也是不可能了,南部軍登陸港口是勢在必行的。但是,就憑現在港口裏這些兵力,真的能堅持到援軍過來麽?要知道,這1500人裏麵有1000人都是臨時征召的樵夫、漁民。幾乎沒有受過任何軍事訓練,手裏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兵器,就憑著樹枝、竹竿當真就能擋住南部晴政的五千把武士刀麽?

“主上,小人還有一個主意,如果覺得剛才的作戰方案難以開展,我們現在就應該早下決心,盡早放棄箱館港,組織兵力迅速後撤,與我們的援軍匯合,然後退守德山館,憑借城防工事,在德山館城下與南部老狗決一死戰”南條廣繼靈光一現。";嗯,在港口與南部老狗決戰,風險太大,畢竟我們兵力太過於劣勢,港口也沒有多少防守工事,那好,就按照你剛才說的辦法辦,通知各部組頭(基層將官),迅速組織我們的武士撤離,與援軍匯合,然後一起退守德山館,與那南部老狗決一死戰““主上,德山館去年剛剛翻修了城牆,城裏的糧食也準備充足,隻要我們堅守到秋天,寒風一起,凍不死南部軍也餓死他們,對了,也不知道我們派到安東主家那裏的信使到了沒有,如果安東主家能從檜山城及時派出武士襲擊三戶城的話,南部老狗一定會立即撤兵回防的。主上,現在一切就看天照大神的意願了。“蠣崎季廣點了點頭,神sè凝重的點了點頭,“是啊,天照大神一定要護佑我蠣崎家啊,好吧,廣繼,通知傳令兵向各部組頭下令吧”

。。。。。。

棒道上,新佐衛門和其他武士隊長來回忙碌的穿梭著,一是為了督促足輕隊加快行軍速度,二更是擔心這些不是武士的臨時工半路開小差溜號。

我騎在那匹駑馬上,盡量調整著呼吸,試著讓自己不要這麽緊張。遊戲,隻是遊戲,我在心裏不停的告誡自己,不過看樣子好像沒有什麽用,新佐衛門們的喝罵越來越頻繁,我知道我們距離前方的戰場越來越接近,不爭氣的是,我的大腿居然開始抽筋了。也不知道在這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到底是不是我在這個異常*真的遊戲裏的絕命rì。

“噠。噠。噠噠噠”,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我扭頭一望,竟然是足輕營裏那個公子佑筆,許是夜sè太黑,那公子好像沒有分辨出來騎在新佐衛門馬上的我是個冒牌貨,他加了幾鞭,*馬兒吃痛,幾個大步便趕到我的身邊,跟我並駕齊驅:“新佐衛門,前麵情況怎麽樣了?”

“啊,公子,我不是新佐衛門!”

“啊,原來是拓二君,你怎麽在新佐衛門的馬上?”

“公子,我。。小人實在跑不動了,新佐衛門隊長就讓我騎他的馬,他去跟著足輕大隊跑了。”

“哦,原來是這樣,拓二,你不必跟我這麽客氣,也許幾百年前我們還是一個祖宗呢!”

“靠,你才幾百年前跟我一個祖宗呢,你全家幾百年前都跟我一個祖宗。”——沒辦法,中國人的祖宗不共享的傳統思維立刻躍入我的腦海裏,我條件反shè般的在肚裏咒罵了一句。

“拓二君,我們加快速度吧,我實在擔心前方的情況還有家父的安危。”

“哈伊,公子”

我雙腿用力一夾馬肚,駑馬一聲馬嘶,立刻埋頭猛跑起來。

。。。。。。

“家主有命,家主有命,足輕大隊就地停止前進,等待港口守軍匯合,後隊運輸大隊立刻掉頭回防德山館,家主有命、足輕大隊就地停止。。。。。。”,一個蠣崎家的傳令兵風馳電騁般的騎著馬插進行進的隊伍裏,嘴裏不斷大聲的呼喊著。

我和公子同時下意識的一拉馬韁,兩匹馬兒同時一頓,舉起前蹄;公子臉sè由紅轉白,神sè大變:“拓二,難道說,前麵的箱館港已經失守了麽?那家父他。。。。。”

";啊,公子,沒事,應該沒事的。你剛沒聽見那傳令兵喊的是奉家主命麽?領主大人現在既然還在發布命令,那他應該還沒事的。“我連忙安慰著這位年輕的公子。

“啊,對啊,拓二君,你的分析真是有道理,這麽說,家父和南條大叔都應該沒事?”

“是的,公子,我們趕快幫助隊長們停止行軍隊伍吧”

“好”

“大隊,停——止”,足輕隊裏各武士小隊長聽到傳令兵的命令,紛紛扯起嗓子朝著行進中的足輕們大聲的喊出命令。

。。。。。。

“報~~~~~,家主有令,港口守軍已順利與足輕隊匯合,足輕隊全體向後轉、快速回防德山館本城”

另一個傳令兵縱馬從我身邊竄了過去,同樣的,一邊策馬一邊大聲的傳遞著命令。

身邊的公子聞訊,臉sè一鬆,轉過頭來,衝我一笑,”拓二,你說得真準,家父果然沒事了”。我忙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回應著。

突然,我的右腿一緊,仿佛有人在拉我的褲管,我忙轉頭一看,天知道那個十兵衛什麽時候摸到了我的馬旁,他仰起頭看著我哈哈大笑,“二郎,果然是你啊,你啥時候騎上馬了”?

。。。。。

第五章完備注:一、據rì本文獻考證,rì本戰國時期的戰馬其實都是本土馬,瘦小不高大,如今大家聽說的東洋大馬其實是明治維新後,rì本從歐洲國家引進的種馬發展而來的。本文中的毛驢馬絕對不是貶低rì本馬和筆誤。有興趣的讀者大大可以上網去查查資料。

二、曆史裏蠣崎季廣有三個兒子,其中老大舜廣、老二原廣成年後都相繼被自家庶出的姐姐毒死,老三慶廣雖然長命,但是由於他真實的出生年為公元1548年,如果折算到此時本文中的1860年,他年僅12歲,還未元服,所以我一直在考慮到底立誰為文中蠣崎家的公子?現在想了想,這個還真不好辦,所以隻好哥仨輪流來吧,該誰誰吧。備注這段主要是想強調這個畢竟是小說,實在無法做到麵麵俱到,請諸位親們體諒作者的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