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湄倒是明白黎天彥的感觸,但她因為黎青琰的表現太過出彩,一時震憾太過而失語,也無心理會老爹的感覺。

花一的粉絲們瘋狂了,一個個吼得聲嘶力竭,壓了重注在他身上的人更是叫破了嗓子,除了海家以及跟海家有關係的人,都在為花一歡呼。

“該死,這小子是打哪兒冒出來了,純粹是扮豬吃老虎嘛!”海明頡恨恨的捶桌罵道。

海家主撚著他那山羊胡子,冷聲道:“總出不了是那幾家暗地招攬來的,實力肯定是用匿息靈器壓製了的。無妨,先讓他蹦達幾天,再找機會處理掉。”

這會子功夫,黎青琰又鼓搗出兩圈黑色火焰光環加持在劍身,堪堪與那金色弧光相抗,彼此相距不足半尺。

“死吧!!”海一帆雙手交握,已完全實質化濃烈金光迅猛壓下。

黑色火焰光環與黑色劍芒在金色弧光的重壓下崩裂,衝擊波撞得黎青琰吐血倒飛,上場前才買的劍也化為碎屑飛散。

蕭湄“啊”的驚叫一聲,黎天彥也是瞳孔一縮,兩人正欲有所動作時,倒飛的黎青琰身後有靈氣凝成的黑翼浮現,黑翼撲打兩下,他猛一折身,身形穩穩落地。

戰鬥經驗比黎青琰豐富的海一帆,一招用老,劍回揚之時舉掌拍出,掌影如板磚一樣拍出去,力道渾厚無比。

吃錯了藥似的黎青琰,居然又選擇以硬碰硬,也沒看人家的胳膊比自己的大腿都粗,兀自揮著那細胳膊去格擋。

仿佛金石相撞的聲音響起,海一帆的下盤被衝得有些不穩,空門大開,“怎麽可能,這小王八羔子的實力明明還是不如我啊,怎麽會擋住我的攻擊,真是活見鬼了。”他是鬱悶,右手豎掌如刀,橫劈出去。

黎青琰先知先覺似的側跨一步,錯身而過時一記黑色掌刀切在海一帆側頸上,冰寒的掌力毫無阻滯的破開他的護身靈氣盾,饒是他皮糙肉厚,也口吐血沫倒地,跟滾地葫蘆般的在地上一連打了十幾個滾。

全場震驚:一向以攻擊威猛著稱的海一帆在正麵交鋒中,輸給了修為低自己一大截的花一,還慘得像死狗一樣。所有人都有個相同的疑問:花一,真的隻是靈士九品嗎?

裁判宣布花一獲勝後,海一帆下台之際,又回頭呲牙問:“你真的隻是靈士九品嗎?看在我被你打得這麽慘,給句實話吧。”

自身也不好過的黎青琰扯了扯嘴角,意思是自己笑過了,爾後很認真的答:“現在我還是靈士九品,但回去後,也許能再次提升一點點吧。”

“真的是打一場,提升一點?”海一帆臉色更難看了,像是黎青琰給個肯定的回答,他就能再吐一口血出來。

想吐血的其實不止海一帆,在黎青琰誠實的給出肯定的答覆後,現場大半的人都想吐血,蕭湄就是其中一個,想想,她還在靈徒六品上晃悠呢。

黎天彥倒是擔心兒子的修為快速提升並非好事,特地傳音給蕭湄講解基礎打牢實的必要性,讓她督促黎青琰穩固境界。

蕭湄有氣無力的說:“萬丈高樓從地起嘛,知道了。”

“蕭湄,什麽萬丈高樓從地起?誰在問你?”黎青嫣好奇的問。

“不知道,就是個感覺,想到就說了,喂,你有沒有想突破的感覺。”蕭湄帶著某種惡趣味的看著一頭霧水的黎青嫣,還猛眨眼睛。

“真以為你一句話就能讓人突破啊!”白了蕭湄一眼,黎青嫣又兩眼放光的看向一瘸一拐走下賽台的花一,喃喃的說:“太酷了!”

“嗯,帥呆了!比我們家黎木頭帥得可不是一星半點啊。走,我們再給他抹辣椒水去。”也不跟人打招呼,蕭湄不由分說的拽起黎青嫣就往外跑。

到了花一住的客棧,發現整間客棧都被他的粉絲擠爆了,別說去抹辣椒水,就是想接近他都難於上青天。異界的追星族咋也這麽狂熱呢?蕭湄咋舌不已。

“我們還去抹辣椒水嗎?他跟我們又沒仇,上回也查清楚他不是襲擊我們的凶徒同夥,幹嘛又要惡整人家?”黎青嫣惴惴不安的看著眼前火爆的場麵。覺得蕭湄的想法不僅無聊而且愚不可及,一向刁蠻任性的她說話的聲氣兒也特意壓低了。

“就憑他比我們家黎木頭帥,就是不可饒恕的大罪。”蕭湄振振有辭的說。

“你不會也喜歡花一了吧?”眯起眼睛,目光中透出危險的意味,黎青嫣帶著威脅意味的勸告:“別忘了,你可是我二哥的妻子,是我們黎家的媳婦,不能見異思遷!”

“我還移情別戀呢!什麽亂七八糟的,我就是看那小子不爽,你把這些討厭的蒼蠅趕走,等我去好好折磨那家夥一回,我保證辣椒水用完就走!”當著花一諸多熱情的粉絲,蕭湄說出這番話是需要一定勇氣的,但她急於接近花一,因為她忽然有不安的感覺。

有黎大小姐拎著鞭子開路,蕭湄很快就來黎青琰住的客房前,正要推門進去,蔥嫩的小手一翻,出現兩個菱形真空瓶,不等黎青嫣明白過來,兩個赤光流動的彩瓶分朝兩側的客房飛出去,爆炸聲伴著氣浪把裏麵的房客轟飛出來。

右側房間裏飛出來的藍衫青年修士,本來是一臉的氣憤,待見到在側的黎大小姐,氣勢頓消,悄不作聲的掠身離開。

左側房間裏出來的灰衣人飛身出門的刹那,拔出大刀,淩空折身飛來時揮刀橫削而出,刀鋒直指蕭湄。

電光石火間,黎青琰破門而出,撩劍刺來。灰衣人顧不得傷蕭湄,刀鋒一偏,與劍摩而過,火星四濺中,他腰側被劃出一道劍痕,絲絲鮮血沁出。

一個照麵之下受傷,灰衣人又驚又怒。殊不知,黎青琰也在暗叫可惜,剛才蕭湄一動手,他便有了感應,已準備配合行動,以為有心算無心,能趁對手措手不及時重創那家夥,若是對方的警惕性稍差,刀鋒無法彈開他的攻擊,劍痕絕不僅那麽淺。

蕭湄拉著兀自發呆的黎青嫣掠向圍觀人群中,方才拍手故作驚懼的叫道:“真是晦氣,居然趕上這倆家夥在鬥法,險些就小命不保了。”

聰明伶俐的黎青嫣這會子也糊塗了,搞不清楚到底是蕭湄那兩顆彩瓶扔出去把灰衣人炸出來的,還是真趕巧兒碰上灰衣人跟花一在裏麵打鬥,順口答道:“著實晦氣呢!”

“果然隱藏得夠深!小子,須留不得你了!”灰衣人陰測測的說道。

“憑你也配!”黎青琰完敗三品靈師,信心有爆棚的跡象,哪裏把這貌不驚人的灰衣人放在眼裏,主動發起進攻。霎那間,幽暗如水的劍光彌漫而出,仿佛空氣不再是空氣,而是寂靜夜空下的古潭水,幽深不可測,還散發著讓人心悸的幽寒氣息。

“該死,這小子的劍法境界怎麽這麽高。”灰衣人頭皮一麻,旋即眼中露出陰狠勁,不敢讓黎青琰招式完全施展開,揮刀閃電般砍向如深潭水的瀲灩劍光的中心一點,試圖毀掉對手的劍勢,否則局麵對他不妙。

圍觀者絕大部分都是花一的粉絲,並以少男少女居多,這些熱情的年青人像在看比賽那樣給偶象加油喝彩起來。

“幹掉這灰老鼠!”

“十劍,我賭花一隻要十劍就能剁了老鼠爪子!”

“還要十劍,太小看我們花一哥哥了,三劍,灰老鼠能撐過三劍就能含笑九泉了!”

左右四顧,那些青春靚麗的少男少女都是口沫橫飛,讓蕭湄難免要嫉妒黎青琰,同時也難免要沾沾自喜:黎木頭已經打上了蕭湄專屬標簽了耶!

刀劍此時碰撞仿佛炒豆子一樣,連成一片,火星兒四濺,打斷了黎青琰那一劍初起的幽靜如水的劍勢。緊接著,灰衣人舌綻春雷般暴吼一聲,手中刀上湧出強烈的氣勁,像颶風一樣卷出。

兩片暗翼凝出,帶著黎青琰輕盈的飄向被掀掉屋頂的房子上方,如鳥兒淩空飛旋,劍尖帶起一抹美麗的弧度反挑回去。劍弧撞上颶風,氣流激散,震得兩人皆倒飛出去。

暗翼撲扇,黎青琰像是失了重量,輕飄飄如秋葉隨風飛旋浮動,一道幽若水紋的劍光在灰衣人雙足堪堪落地時再次襲去。

明明看到那道劍光,可是那詭異的弧度讓灰衣人判斷失誤,橫刀擋在胸前,卻不防那一抹劍光在觸及刀身時淩空扭曲,洞穿了他的咽喉,幹脆利落。

一個快要進階的四品顛峰靈師,被剛剛走下的賽場的九品靈士一劍挑殺,輕鬆地不比喝茶難多少似的,這讓灰衣人難以接受,他仿佛不知道頸處射出鮮血,眼中閃過怒火,如餓狼眼綠綠的撲向獵物,身在空中,猛的爆炸開來。

以自爆的灰衣人為中心的空氣瞬間沸騰了,狂猛的熱浪毫不留情的朝四麵八方席卷而去。而黎青琰一劍得手,未及收勢,便首當其衝被那爆炸波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