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黎青琰的比賽似乎沒啥看頭,閑著也是閑著,蕭湄又凝靈力寫道:老爹隻說安靜嘛,也沒說不讓笑,當心憋出內傷噢!

黎青嫣看著好玩,也學著凝靈力虛劃一排大字:你的字真醜,都快讓人認不出來了!

蕭湄大言不慚的繼續浪費靈力歪歪扭扭的寫道:狂草若合格,神仙難認得。快認不出來,就說明本書法大帥快達到書法的至臻境界了!

靈力從來沒見誰這麽揮霍的,兩丫頭你來我往,書寫得越來越流暢,字跡也越來越清晰。前世就專門習過書法的蕭湄,一手飄逸的柳體看得黎家眾長輩為之點頭,年輕一輩的盡管撇嘴表示不屑,實則卻好奇的盯著不放,都沒人去看比賽了。

到底修為不高,黎青嫣跟蕭湄都感到靈力不繼,黎青嫣還在強撐,而蕭湄感到胸口掛的玉佩裏有靈氣流出來,湧入她的體內,她不假思索的運起功法引導靈氣在體內流轉,幾乎耗盡的靈力重又盈,一時興起,她手勢一變,剛寫完的一排字還未隱去,原處又浮現一條赤色蛇兒,低伏的身形似乎草叢中遊走如捕食的毒蛇。

“咦,有點意思。”黎玉傑笑著也用靈力凝成一條赤色小鷹,擋在蛇頭前。

咭咭一笑,蕭湄的手勢不斷變化,赤蛇兒避過赤色小鷹當頭一爪後,繞著鷹遊走,行蹤變得飄忽,仿佛隨時都可能發出致命的攻擊。

一擊落空,黎天傑訝然不已,黎天彥他們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靈力耗盡的黎青嫣則退到一邊,以免被誤傷,看著似乎遊刃有餘的蕭湄,一向自負的她很受打擊,低聲嘟噥:“真是個小變態!”

黎青萍在後麵附和道:“是個妖孽!黎家就不該讓她——”

“住口!”截住話頭,黎青嫣盯著臉色青紅不定的黎青萍毫不留情的說:“黎青萍,我忍你很久了,再敢針對我二哥二嫂,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

包括黎天彥在內的長輩們,似乎沒聽到黎青嫣恐嚇黎青萍的話,都專注的看著小蕭湄跟黎天傑鬥法。

看似無跡可尋的小蛇兒攻擊迅捷,每每在鷹爪下逃走,隻是因為火候不到,每一次轉折都會出現瞬間的停頓,以黎天傑的眼力,不可能放過這個破綻。在小蛇兒又一次折向時,鷹影一閃,利爪接連三擊,前兩擊一左一右落在蛇身兩側,第三擊重重的落在蛇身上,靈光震**,小蛇兒散開。

就在大家以為結局已定時,散開的蛇影兒聚合成圓環飄出去套在鷹頸上,氣爆聲驟然響起,鷹影與環影同時爆開,赤色光芒爆開如雲團,被黎玉傑長袖一拂收入袖裏,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黎玉傑笑道:“小丫頭不錯呀!居然跟傑老祖打成平手了。”

抹一把鼻尖上的汗珠子,撅著紅唇的蕭湄不太樂意的說:“您老就別寒磣湄兒了,最後不都進了您老的袖子,連顆小火星子也沒能飛出來。”

“聽聽,這丫頭還不甘心呢。”黎玉涯撫須失笑道,他的眼裏滿是讚賞之色。以前總聽到說家主夫人縱容蕭湄這外姓人的閑話,現在他覺得這丫頭值得縱容。

黎玉傑更是樂得老臉放光,哈哈大笑:“小湄兒,說你跟傑老傑打成平手,還是傑老祖給自己臉上貼了金了。想老祖當年跟你一樣大時,還沒學會靈力凝形呢。”

“那倒也是,細節決定成敗,腦袋決定口袋,嗬嗬,您老知道,湄兒不解釋。”得意非凡的衝黎青嫣拋個媚眼兒,得了個白眼兒,蕭湄笑得更燦爛了。

“那個,湄兒,你剛才說什麽?”黎玉傑怔忡的問。

“嗬嗬,您老知道,湄兒不解釋。”

“前頭那句。”

“細節決定成敗,腦袋決定口袋。”錯愕的看著臉色有變的黎玉傑,蕭湄呐呐的說:“不是那麽扯吧,隨口扯一句,又成了有助靈尊突破的至理名言?”

“突破”兩字,讓黎玉傑身子哆嗦一下,一股異樣的神采從眼中閃現。嚇得蕭湄趕緊雙手合什作拜佛狀,嘴裏還嘀嘀咕咕的。

瞧著有趣,黎青嫣湊過來問:“蕭湄,你在嘀咕什麽?”

“祈求上蒼,傑老祖千萬不能在這時候突破。”脫口說出來,迎著長輩們惱怒的目光,再回頭看到年輕一輩中黎玉傑的直係後輩要殺人的目光,蕭湄醒悟自己犯了大忌,小心肝兒顫悠悠的,強撐著說:“所謂頓悟,不過是一些突破無望的人扯出來的遮羞布。修煉,本來是個水到渠成的事情。把瓶頸當成阻擋修行之路一扇門,那麽,就總有一把鑰匙來打開那扇門,功夫到,鑰匙自然會出現。”

黎青嫣十分費解:“你奇奇怪怪的說什麽呢?”

“智商問題,都說天才與瘋子相隔一線,本天才的話聽在智商不夠的人耳朵裏,就成了瘋子的話難於理解啊。”蕭湄撫額哀歎,麵現曲高和寡的痛苦神色,隻有不停抽搐的嘴角證明她在偷笑:嘻,又忽悠過去了。

黎家長輩們都被蕭湄似是而非的話弄得雲裏霧裏,在那兒抱頭苦思時,黎青萍冷笑:“嘩眾取寵!哼,說什麽頓悟是遮羞布,那麽機緣也不存在嘍?”

對自己不友善的人,蕭湄非常樂於打擊對方,而且是極盡惡毒:“機緣就是可能存在可能不存在的備用鑰匙,某尖嘴猴腮一看就是福薄命淺的栽模子,滿身洗不掉的晦氣,肯定沒那個運氣拿到備用鑰匙。”

挨著黎青萍站的黎家子弟不自覺得朝旁挪了挪,好似怕沾了她的晦氣,氣得要她險些發狂,口不擇言的反擊:“你這揀來的野丫頭才滿身晦氣,黎家就不該收留你!”

黎青嫣粉麵帶煞的斥道:“黎青萍,你還真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啊。”在她張揚的氣場下,黎青萍敗下陣來,含淚扭頭衝了出去。

“好凶悍啊,青嫣,你這樣會嫁不出去的。”蕭湄狀若好心的提醒,恨得黎青嫣恨不能來撕了她的嘴,不過,在黎青嫣手剛抬起來,就被黎玉傑撥到一邊,老頭子像個受教的學生非常認真的準備說點啥,蕭湄趕緊雙手舉過肩說:“悟,大道無形,隻能意會,無法言傳。老祖,閉上眼睛,慢慢的找那把鑰匙,它離你不遠了。”

黎天涯反應最快,趕緊一道靈力罩打出來,罩住黎玉傑,然後叮囑黎家小輩們不要亂講,然後把人都攆出去,屋子裏隻有長輩們跟蕭湄,以及被蕭湄拽住不放的黎青嫣。

被屋子裏的氣氛弄得心砰砰跳的黎青嫣忍不住問:“你真看出傑老祖要突破了?”在蕭湄扭頭看來時,她威脅道:“不許用我聽不懂的話來敷衍我!不然,我就每晚纏著你,不讓你跟我哥同房。”

臉皮挺厚的蕭湄也俏臉飛霞,沒好意思看長輩們的臉色,幹咳一聲,信口扯道:“直覺,你不覺得傑老祖跟平時不一樣了嗎?”

“是嗎?”黎青嫣算是對蕭湄了解得比較深了,不能盡信,但也不能不信。歪著頭打量著傑老祖,研究了半天,她才憋了一句出來:“臉是比平時紅些了哦。”

這孩子也太好騙了點吧!蕭湄無語。抬頭迎著老爹那若有所思的目光,她撓了撓粉腮,有些心虛的說:“老爹,我們走了哈。”

“直接回紅葉商行。”說罷,想到蕭湄這丫頭膽子賊大,黎天彥幹脆命令黎玉季這位二品靈尊隨行押送。

黎玉季覺得理所應當,倒是蕭湄不樂意:“這也太誇張了吧,還給配個靈尊保鏢,老爹,我保證不會亂跑還不行嘛!”

“你要是會聽話,母豬都能學會飛了!”黎青嫣逮到機會貶了蕭湄一句,像是出了悶氣似的,笑得好不可愛。

“你跟黎木頭還是相同的基因,人品怎麽就差那麽多呢?”還擊一句,蕭湄在黎青嫣魔掌伸來時,滑溜的從她身側飄過,一陣煙似的閃出門去。

黎家子弟們都沒走遠,看著蕭湄輕煙般的飄身出來,留下一串清脆如銀鈴的笑聲,有人就不無豔羨的說:“那個廢材真是好狗運啊!”

旁邊有人接腔:“嗯,還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追出來的黎青嫣狠狠剜了說話的人一眼,朝蕭湄追去。黎玉季追上倆丫頭時,聽到黎青嫣氣鼓鼓的複述剛才聽到的閑話,眉頭一皺,心說:真是個缺心眼的丫頭。

蕭湄卻無所謂的聳聳肩說:“那些蠢材有眼無珠把美玉當石頭,你急什麽。”

“你真覺得二哥是美玉?”黎青嫣又不信了。

“你也是個有眼無珠的。”扮了個鬼臉,蕭湄唱起了前世愛聽的那首歌“火紅的薩日朗”。

聽著新鮮的黎青嫣,聽那“花開一抹紅,盡情的怒放,河流有多遠,幸福有多長,習慣了遊牧人自由的生活。愛人在身邊,隨處是天堂,草原最美的花,火紅的薩日郎——火一樣的熱烈,火一樣的奔放,癡情的人啊,心上有了她,有種幸福叫地久天長”,居然聽入了味,癡癡的也不再糾結蕭湄是否真的對哥哥真心,或者說,她那麽輕易的就聽懂了蕭湄的心聲,露出向往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