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的才沒見幾個天日!”恨不得抽這家夥幾個大耳括子,蕭湄怒道:“既然你懂方法,為什麽不早點說出來,害姐在這裏快愁白頭發。”

玉寰弱弱的答:器靈隻能按主人心思行事,老大你不動念,我就想不到啊。

一口氣噎得蕭湄直翻白眼兒,無語的等玉寰把精神力攻擊的要點告訴給了她,才歎道:“好吧,是姐守著寶山不自知,端著金缽子討飯。”

聞言有些沾沾自喜,看蕭湄的氣色不對,玉寰又趕緊斂起喜色。

恰好一隻夜歸的鳥兒低空掠過,蕭湄借助玉寰的精神力,把鳥兒擊昏。時機跟力度把握得好,鳥兒隻是稍微昏迷了一下,砸到玉寰身上又馬上醒來,再度飛掠而起。而它的爪子著地時抓起了玉寰所化的塵土顆粒,此後一直保持握爪的方式,改變原有的飛行方向,朝著竹城方向飛去。

隨著鳥兒飛上半空,蕭湄看到夜色中人影幢幢,已經有一群相當接近了。雖然這些人基本不可能發現玉琅寰天的所在,她還是感到一陣的慶幸。

控製飛鳥飛行,真是太簡單了,蕭湄很快就控製自如,並且,還能引導生之氣給鳥兒被充體力跟精神力,又讓鳥兒潛意識裏樂意服從她的指揮,如此,形成了一個良性循環,鳥兒飛行的速度越來越快。

假如不是蕭湄記錯了路,鳥兒繞了個圈子才到竹城,至少可以早一天到竹城。這個失誤,讓她恨不得抽自己兩耳括子。看到曉色中,黎家老宅的輪廓,她所有的情緒又都化成了惶恐,掌心裏也冒汗了。

鳥兒以過長距離長時間飛行的磨合,已經能揣摸出蕭湄的心意了,不用她控製,居然曉得俯衝下去,落在香梅園的梅樹上,啾啾的叫著。

院子裏灑水掃地的粗使丫頭抬起頭來,說:“終於來了一隻雀兒哦。”

簷下抹拭欄杆的粗使丫頭“噗”的一聲笑了:“這院子裏一直就冷清的好不好。”

下意識的朝關黎青琰的屋子瞅了一眼,掃地的丫頭說:“自從二少爺被關進去,老祖宗搬走,這院子就不止冷清,簡直是個墳場了,我們倆就是看墓園的了。”

墳場,墓園,這字眼兒刺得蕭湄心疼得無法呼吸。黎木頭真的死了麽?她一路上都避免想這個問題,現在答案就近在咫尺了,她害怕得無以複加。

玉寰屏息靜氣的站著,生怕被蕭湄注意到了,無端被罵。

高山遠遠的看到蕭湄樣子不對,關切的問:“姐姐生病了麽?”

偏頭看著那一臉真摯的孩子,蕭湄終於可以舒一口長氣,聲音有些發抖的說:“還好啦,姐姐就是有點害怕。”

高山跑過來,拍著胸脯,雄糾糾氣昂昂的說:“姐姐不怕,我會保護你的。”

撫著這可愛的小家夥,蕭湄微笑道:“那你需要努力修煉哦。嗯,姐姐有事,你先去那邊玩吧。”有了這個小插曲,她終於恢複如常,控製著鳥兒飛向那丫頭看的屋子。

那間屋子門窗都封死了,鳥兒圍著繞了一圈,也沒找到可以進去的地方。那個一直注意它的粗使丫頭好生奇怪的說:“我怎麽覺得這隻雀兒就是衝二少爺來的呢。我敢打賭,它繞著屋子轉,就是想進屋子呢。”

“噗”的笑了,簷下的粗使丫頭說:“那你在窗子上弄個洞,看它會不會飛進去。要是不進去,你給我繡個荷包。要是它飛進去了,我新做的鞋送你了。”

“不要反悔哦。”掃地的丫頭笑著快步跑去,用手裏的掃把在窗格子上戮了個洞。鳥兒飛進去後,她在外麵笑:“你輸了!”

屋子裏麵黑漆漆的,在蕭湄眼裏卻是纖毫畢現。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間屋子居然變成了刑房,裏麵有著各式各樣的刑具,黎青琰被鐵鏈拴著四肢懸空掛著,衣不蔽體,身上傷痕累累,令人慘不忍睹。

不敢想黎青琰還活著,蕭湄衝出玉琅寰天,摟著他冰涼的身體,淒厲叫道:“黎木頭!”這一聲猶如火星子濺進了油鍋裏,安謐的黎家老宅頓時沸騰了。

黎青瑞的聲音尤其響亮:“蕭湄回來了!抓住她!”

玉寰趕緊叫:老大,敵眾我寡,趕緊逃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先回花影山莊,再想辦法。

蕭湄已經被恨火燒得沒了理智,哪裏聽得進玉寰的話,揮劍斬斷捆著黎青琰的鐵鏈,把他送進玉琅寰天,破壁而出。凜凜然如殺神降世,她劍指劃空而來的黎青瑞:“畜牲,不把你挫骨揚灰,難消我心頭之恨!”

心頭一窒,黎青瑞前衝的身形頓住,有些色厲內茬的喝道:“蕭湄,你不守婦道——”

哪裏聽得進黎青瑞給自己潑汙水,蕭湄厲喝:“去死吧!這們這群忘恩負義豬狗不如的畜牲!害死黎木頭,我要讓你們集體殉葬!”

聞訊而來的黎家子弟中還有不少不明真相,也對蕭湄心跟黎青琰存感激的人,紛紛打聽情況。黎知雲也來了,蒼老了很多。聽著家族子弟們議論,他的臉色灰敗異常,陡然大喝:“都滾回屋去,不準談論此事!”

驀地仰天大笑,蕭湄的笑聲淒厲而高亢:“老東西,做得出來還怕被人知道麽!”

連知雲老祖也罵,那就是知雲老祖也參與謀害黎青琰了?這個想法,讓很多準備聽他話回去的黎家子弟停下了,愕然望著他。

沒有否認,黎知雲沉聲道:“蕭湄——”

雙目噴火的蕭湄厲聲斥道:“呸!老狗,蕭湄的名字不是你叫得的,從你嘴裏叫出來,汙了蕭湄這兩個字。”

“連老祖都敢辱罵,蕭湄,你太忤逆了,黑鱗衛,拿下蕭湄這個賤人!”黎青瑞搶著吼道。他看到老祖的神情,生怕老祖會轉而支持蕭湄。

黑鱗衛應聲而出,卻圍在蕭湄身側,麵朝外側,儼然是保護她的姿態。

“你們這是要作反麽!”黎青瑞吼道。

帶隊的黑鱗衛冷然道:“家主有令,黑鱗衛無條件服從二少爺與二少夫人。”

“放屁!”黎青瑞氣得跳腳大罵,但黑鱗衛不為所動。他竟以少主身份喝令黎家子弟擊殺黑鱗衛。被這一團亂弄得眼花繚亂的黎家子弟,應聲無幾。直到他亮出家主令。

家主令,一直是老爹隨身攜帶,出現在黎青瑞手裏,說明老爹要麽落到他的手裏,要麽幹脆就是死了。蕭湄的心被撕裂,卻感覺不到疼了。她的意識仿佛跟身體脫離,所有的意念都凝成一個“殺”字。

黎家子弟圍上來,黑鱗衛依舊堅定的圍在蕭湄身側。

黎青瑞吼道:“你們要背叛家族麽?”

黑鱗衛都是清一色的黎家精英子弟,對家族都是絕對的忠心。所以,黎青瑞的指控讓很多黑鱗衛都嗤之以鼻。但他們紀律性好,沒有說話,仍是領隊的說:“家主有令,一旦他的命令跟二少或二少夫人的命令發生衝突,以二少與二少夫人的命令為先。”

氣急敗壞之下,黎青瑞大吼:“胡說八道!以他們的命令為先,為什麽老子關了那廢柴,你們不來救他!”

這算是自曝真相,黎家子弟都靜了下來,錯愕的望向黎青瑞。黑鱗衛的聲音響起來,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的清晰:“二少沒有發布命令,黑鱗衛不能擅自行動。”

蕭湄卻是一口血噴了出來,再破口大罵:“一群豬腦子啊!”

黑鱗衛領隊回頭看著蕭湄歉然道:“抱歉,黑鱗衛有必須遵守的鐵則。”

“那就殺——”後麵本來要說“殺光這些姓黎的混蛋”,可是眼前又浮現老爹的臉,蕭湄硬生生的咽下那句話,咬牙道:“殺出去!”

“擋路者死!”黑鱗衛齊聲吼道,聲威驚人,圍上來的黎家子弟迅速閃向一旁,獨黎青瑞擋在路上。

高舉著掌門令,黎青瑞神色俱厲的吼道:“家主令在此,凡縱放蕭湄與叛逃的黑鱗衛者,一律逐出家族,沒收財產。”

含恨一劍射去,那一劍,快似閃電,銳不可擋,黎青瑞根本來不及反應,身上的護甲光芒閃過,“啪”的炸裂,劍身貫穿了黎青瑞的心窩,飛出去紮在一株百年老柏上。蕭湄森冷的聲音才揚起來:“人渣,去死!”

“你敢殺——”黎青瑞慘叫聲剛起,又是一顆冰火太極圖飛來,擊在他心窩的血洞處爆炸,把他未完的話連同身體炸碎。

黎青瑞也有些死忠的心腹,再者也怕蕭湄不放過他們,都衝了上來。刀光劍影以及各式各樣的靈力攻擊漫天飛舞。

“殺!”蕭湄厲聲喝道,冰火太極圖不要錢似的砸出去,炸得黎家老宅遍地開花,黎家子弟驚似燕子飛。

黎知雲一直沒有動彈,像石雕一樣注視著眼前的混亂。一些對蕭湄跟黎青琰有好感的黎家子弟,沒有加入戰團,站在他的身後,算是表明兩不相幫的態度。

急於回花影山莊給黎青琰檢查身體,圍上來的黎家子弟逃開後,蕭湄也沒有追擊,撂下句:“黎木頭死了,你們全體要陪葬!”飛身掠去。黑鱗衛由於她沒下令,並沒有追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