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玉琅寰天找到黎青琰,他在花影殿後的櫻園。正是櫻花開滿樹,拂林而過的風揚起櫻花瓣漫天飛舞,美不可言。他悄然佇立在花雨中間,癡癡的仰望飛揚的櫻花雨。走過去,挨著他站著,靜靜的陪著一起看花飛花落,心裏無比的安寧。

“湄兒,好美。”偏頭來,黎青琰勾唇笑道。

俏皮的眨眨眼,蕭湄嬌聲笑道:“湄兒好美,還是櫻花雨好美,要講清楚哦。”

拂去落在湄兒額上的櫻花瓣,黎青琰認真的說:“花美,湄兒更美。”

勾住黎木頭的脖子,蕭湄半掛半偎在他懷裏,甜蜜的笑道:“好吧,姐就知道黎木頭會這麽說。根本就不該多此一問。”

黎青琰也笑著,很是滿足的樣子。

相攜漫步櫻林深處,蕭湄擇了處櫻花瓣堆疊的石板,拉著黎青琰相倚坐下,花香沁人心脾,令人心曠神怡。靜坐良久,兩人都沒有講話,蕭湄不知不覺中進入到一種玄妙的狀態之中,林中遊離狀態的生之氣湧來,以她為中心形成旋渦緩緩旋轉,因風飛起的櫻花瓣,也隨著生之氣形成的旋渦旋轉起來,為生之氣勾勒出清晰的移動軌跡。

黎青琰是暗黑屬性,與生之氣是相克的。他的智力受損,本能的應激反應卻在。之前林中生之氣遊離狀態對他影響不大,此時生之氣大量湧來,他身上自然有暗黑靈力透體而出,在體外形成一個淡淡的護罩,被突然冒出來的玉寰給強行拽到生之氣漩渦之外。

蕭湄渾然不知外物,隨著生之氣充盈體內,臉龐煥發出別樣的光彩,精神力也為之壯大,連帶著讓玉寰也感到很久未曾感受過的舒適,見多識廣的他暗自心喜也暗自生驚。

這個突如其來的玄奧狀態持久時間不長,蕭湄喟然長歎:“可惜啊,精神力才增加了這麽一點點呢。”

偷偷鄙視了一把,玉寰歎氣道:老大,一次入定,精神力就像你這樣暴漲的,很少見的,而且托你的福,我也恢複不少精神力,不要不知足啊。

“心有不足,前進才有動力啊。”蕭湄眉開眼笑的說。旋即,又發現黎青琰站在遠處,一臉的委屈,忙奔過去問:“黎木頭,怎麽了?”

朝玉寰一呶嘴,黎青琰好不委屈的說:“他不讓我陪湄兒,說我會害了湄兒。可是我沒有要害湄兒。”

蕭湄毫無原則的叫囂:“那姐揍他丫的,竟敢說我們家黎木頭的壞話!”還沒等玉寰辯解,她一腳就踹了出去,正中玉寰的左腿,把個玉寰鬱悶得真想吐血而亡。

扯住蕭湄,黎青琰皺眉道:“呃,湄兒,他好像說了個原因,我不懂。”

“不懂沒關係,過段時間,等係統自動激活了掌門令,就什麽都懂了。別急。”安撫完黎青琰,蕭湄冷眼看向玉寰,一字一頓的說:“沒有任何原因,任何理由,能夠高過黎木頭的意願。剛才那種情況,你可以直接讓姐醒過來。而不是,粗暴的把他移開。”

那冰冷的眸子裏,有著深紫色的閃光,玉寰清楚這是蕭湄盛怒的表現,所有的怨言都不翼而飛,而且深深的懼意滋生,情不自禁的點頭說:明白,以後都以黎老大的意願為主。

“嗯,希望如此。盡管姐明白你是好意。”後麵那句,算是照顧玉寰的情緒,蕭湄說完,玉寰果然臉色好看了許多。她再轉臉,又是一臉燦的笑容,輕快的說道:“噢,黎木頭,姐上哪兒都帶著你,可好?”

“好。”黎青琰孩子般開心的叫了起來。為了他那迷死人的笑容常在,蕭湄覺得,付出再多也值得。

蕭湄與黎青琰牽手出了玉琅寰天,高原搞的精英弟子選拔賽,正如火如荼的舉行。盡管他按蕭湄的意思,宣布黎家子弟不在花影門弟子之列,以毒叟為首的黎家子弟們,卻每場必到的給捧場,並申明會跟隨前往天辰帝都。看到兩人出現,從天辰帝國過來的黎家子弟們激動萬分,歡聲如雷。

出了玉琅寰天,黎青琰的神情一如從前的清冷如閑月,對那些歡呼聲置若罔聞。一直關注著他的蕭湄柔聲問:“討厭這些人的話,可以趕他們走。”

目光落到高原臉上,黎青琰不假思索的說:“最討厭這個人。”

媚眼兒如絲,斜剜了黎木頭一眼,蕭湄低笑道:“噢,黎木頭吃醋了呢。”

“湄兒,我說真的。”黎青琰臉紅了,起初是淡紅,逐漸加深,直至豔紅如霞。偏偏還不覺得有脂粉氣。或許,這跟他刀削般的立體五官有關係吧。

“嗬嗬,這個高原,黎木頭無視吧。”瞧黎青琰不情願的皺眉,蕭湄咯咯一笑,又道:“他沒有功勞有苦勞,你好歹是咱們花影門門主。花影門在這蠻荒高原能紮下根,這個討厭的家夥起了很關鍵的作用呢。”

“我是花影門門主?”黎青琰像是觸動了深埋的記憶,露出思索的神態。

蕭湄也不打斷,將目光投向賽場。

賽場是臨時平了花影殿前的一塊林地,修整成賽場,時間倉促一切都是因陋就簡。賽場上正同時進行著百強晉級賽,比賽已到了白熱化的階段。由於正副門主的到來,比賽場的氣氛更見火熱。

牽手來到主席台上,蕭湄跟黎青琰在居中的位置上坐下,原本坐在坐正中的高原站到一邊,不請自來臉皮超級厚的毒叟猶自穩坐釣魚台,還主動為他們倆解說比賽情況。

由於黎青琰表示說討厭高原,蕭湄也刻意的忽略他,也就任由毒叟講解比賽情況。

百強賽,基本可以看得出進入十強的熱門人選,毒叟打保票說:內門弟子中有高珊,梁麗,楊媛媛,月秀兒,古麗,外門弟子中則是單明飛,童進,楊帆,何偉,陸清源。

“高珊?”蕭湄印象當中,內門弟子中還沒有姓高的女子,一時沒法對上號。

“不是你收的弟子嗎?還說我跟她五百年前是一家。”高原終於找到搭訕的話頭。

“高山,不是男孩子?”蕭湄訝然朝正在比賽的高珊看去。

一號賽台上,身著灰色武士服的女子正在虐對手,黑色的靈力束帶纏棕子般的纏住對手四肢,她拳腳並用,打沙包一樣狂扁對手。看得蕭湄替她汗顏不止:這妞兒好暴戾啊。

也不曉得是不是感應到了黎青琰的敵意,高原有意湊近了蕭湄,說:“高山不是男孩子,她爹有厲害的仇家,殺了她爹,還想斬草除根,她娘帶著她隱姓埋名藏在那個小村子裏,還讓她女扮男裝。”

“這可憐的孩子。”順口答了一句,偏頭看到黎青琰不高興的擰起了收,抿嘴兒一樂,蕭湄道:“門主,你沒有什麽事情需要高原去處理嗎?他很能幹的。”

聽蕭湄這話,高原感覺不是誇自己那麽簡單,倒像是要支開自己。待黎青琰幹脆的說:“沒有。”他又疑惑了:難道副門主真的是有事情想交待自己,但門主不樂意?為此,他主動表態:“請門主吩咐,屬下一定能完成任務。”

精似狐的蕭湄哪裏看不出高原那點小心思,不由心頭大樂,卻有意不點穿,歪頭淘氣的看著黎青琰如何反應。

恰好毒叟也把頭探過來看好戲,黎青琰擰眉道:“那你把黎家人都趕走。”

“琰兒,一筆寫不出倆黎字啊。”毒叟錯愕叫道。

氣勢陡放,一種浩大、磅礴的能把靈魂擊潰的無形力量漫出,引得周圍的空間內靈氣一陣晃漾,旋又如浪潮湧出來籠住她的身體,濃鬱的靈氣裏讓她身形變得模糊不清,隻能感覺到那如實質威壓,透著的一種蒼勁而悠久的氣息,讓所有在場的人心為之狂震,都感到了一種難言的驚悸。

實力弱的直接昏倒了事,實力強的紛紛撐起靈力罩。實力強又慧根足的人,如高原,則感到眼前靈光閃現,隻是軌跡玄奧,一閃即逝,不過也受益不淺。而黎青琰則渾似無事人,望著蕭湄微笑如故。

“再鬼叫,姐就滅了所有黎家子弟,這不是威脅。”蕭湄冷然道,聲線寒如雪珠迸射。

“好吧。”毒叟困難的吐出這兩個字,很是鬱惱的歎道:“他爺爺的,這算什麽事嘛!沒有天才弟子想天才弟子,有了天才弟子,又逼他反出家族。黎家當滅啊!老子也不管了,你們這幫兔崽子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去吧!”

黎青琰聽了毫無反應,隻是笑著對蕭湄說:“湄兒,剛才好奇怪哦。”

正奇怪以前有掌門令護持,黎青琰尚且要在自己散發這種極強威壓時受影響,現在沒了掌門令,他怎麽反而跟沒事人般,聞言,蕭湄笑道:“怎麽奇怪了?”

手朝賽場上劃了個弧,黎青琰笑嗬嗬的說:“湄兒一生氣,他們好多都嚇趴地上了。”

“那黎木頭有什麽感覺沒?”蕭湄好奇的問。

“呃,很舒服啊。”黎青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