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爹爹對我很有成見啊。”

王子矜走回已經被修補好的帳篷裏,還沒坐下來,突然一個溫潤的聲音便是響了起來。接著空氣中一陣波動,身穿黑袍身負巨尺的易方便是從空氣中顯化了出來,看著王子矜笑道。

“多謝易方先生救命之恩!”

見到易方突然出現在帳篷裏,王子矜忙是看了看帳篷外麵,發現沒有人注意到這裏,於是鬆了一口氣對易方微微欠身道。不過馬上又想起三更半夜的,自己偷偷摸摸和一個男子在帳篷裏?於是馬上又羞紅了臉,蒼白的臉上浮起兩朵火熱火熱的紅暈。

“我說了,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公平交易而已。”

易方右手一揮,一朵陰陽火噴薄而出,將帳篷籠罩起來:“放心好了,這裏我下了結界,應該沒有人會傷害得了你的。不過你的身子現在怎麽樣了?九陰體質百年難得一見,你還是要小心一些為好。”

“九陰體質?究竟什麽是九陰體質?”

王子矜好看的眉毛微微蹙了蹙,像極了月牙兒:“方才我就聽你同馬管家說我是九陰體質。但究竟什麽是九陰體質?馬管家為什麽會突然對我下毒手?還有你?你為什麽要救子衿?”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王子矜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如同蚊吟。

“這個,怎麽說呢。”

易方有些苦惱地摸了摸後腦勺,對王子矜道:“你看下你的胸口,是不是有一顆像冰塊一樣的小球紋身?你每個月的月初月中月末三天,是不是都會像在冰窟中一樣全身發抖,甚至在夏天的時候也是一樣?”

“這?”

王子矜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臉上的紅暈更甚:“子衿的胸口,是有一塊這樣的胎記?但是易方先生,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別誤會!我可沒有偷看你洗澡!呸呸呸!我是說,傻子才會去看你洗澡?不是,我是猜的,因為九陰體質的人,胸口都有這樣一枚寒丹。”

“撲哧!”

王子矜見到易方手忙腳亂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隨即又好奇道:“那九陰體質,究竟是什麽東西?”

“我們修真之人,跨入練氣境界之後,體內便會出現識海,而識海中便是我們的真元。但是九陰體質的人,體內天生便有一枚寒丹,類似於我們的識海。隻要能將寒丹煉化,那九陰體質的人,在修真一途上將會是前途不可限量!隻是九陰體質的人極少,最近幾百年來甚至聞所未聞,所以你沒有聽說過。而你每個月三次的發病,就是這枚寒丹的緣故。那馬靈山也是認出了你的九陰體質,所以才會借著替你療傷的借口從你體內的寒丹中汲取真元。否則的話以他的天分,就算是修煉百年也突破不了練氣境界!”

易方一口氣將話講完,隨即看著王子矜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道:“所以我也不知道你這樣究竟是幸運還是倒黴。不過現在馬靈山死了,你的體質應該沒有多少人能看出來。”

隨即易方眼皮不自禁地跳了跳。那馬靈山好歹也是練氣境界的修士,區區一個懸崖便能讓他喪命,說實話易方還是有些顧慮。

“既然這樣,那易方先生為什麽不像馬管家那樣擒了子衿去,反而要來救子衿呢?”

王子矜盯著易方的眼睛,漆黑的眸子中純淨地如同深潭裏的水:“如果易方先生依舊回答子衿說是因為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話,那子衿是萬萬不信的。”

易方愣了一愣,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黯然:“如果我說是因為你的眼睛和頭發,你信不信?”

“她?她的眼睛和頭發同我很像嗎?”

王子矜的眼睛裏缺了些神采,看著易方有些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易方身子一怔,不自禁地抬起頭,隨即苦笑道:“你很聰明?居然猜出來了。是有這樣一個女子,有你一樣漆黑地如同墨玉一般的眸子和綢緞般柔順的頭發。原本她可以過得很好的,但是很可惜,她遇到了我?”

“雖然不知道那位小姐是誰,但是我能猜出來,這位小姐肯定長得很漂亮。”

王子矜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能讓易方先生這樣優秀的人念念不忘的,肯定是位極美的女子。”

易方搖搖頭:“我承認我方才出手救你,確實是為了讓自己心安些。但是現在,我還是覺得,像你這樣聰慧的女子,本就不應該落得這個下場的。九陰體質的事情,如果你想修煉,我會盡力助你。如果你想安安靜靜做一個凡人,相夫教子,我也會替你將寒丹壓製住。”

“子衿覺得,那位小姐實在是個很幸運的人。有易方先生這樣的人對她念念不忘,所以不管她現在在哪裏,肯定會過得極幸福的。”

王子矜似乎是沒有聽到易方的話,隻是自顧自地開口低語道。

易方眉頭皺了皺。如果玄老所說的,女子的心思果真是比煉製真階法寶還要複雜,確實是不容易琢磨。於是又看著王子矜認真道:“寒丹的事情,你還是得拿一個主意。等到了中州的逐鹿城,我便要同你們分開去飄渺城了。所以你還是得盡快拿下主意。”

“相夫教子,子衿本來是極向往的。但是現在看來,這似乎不那麽重要了。就像那位幸運的女子一樣,子衿怕是也要修煉出一個與眾不同出來,才會讓易方先生也對子衿念念不忘吧。”

易方翻了翻白眼,自動忽略掉王子矜後麵的幾句話。饒是他這樣的遲鈍性子,也聽出來王子矜話中似乎有一絲一縷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莫名其妙酸酸醋意。

“陰陽火能暫時克製住寒丹的寒意,所以我會用陰陽火從你體內的寒丹中剝離出真元供你修煉,但是?”

易方扭頭看了看外麵,臉上突然湧出一絲不好意思。”子衿明白了。”

王子矜突然卻是輕聲開口道,臉上羞紅地如同一枚紅蘋果。隨即走到帳篷外,將茵茵叫了過來。易方隻能聽到沈子衿若有若無的聲音“身子有些不舒服,要臥床幾日。所以這些天,還是在營地裏休息不要趕路了。

王子矜的話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懷疑。小丫頭茵茵照例還是大呼小叫了起來,說是可能染了風寒,都怪那個馬管家好端端的怎麽玩起了失蹤之類的。隨即茵茵咋咋呼呼的聲音隨著跌跌撞撞的腳步聲慢慢遠去。不多時王子矜便是紅著臉回到帳篷中,悄悄看了易方一眼,隨即羞紅了臉低著頭不敢抬起來。

“這樣說沒問題嗎?”

易方有些意外地看著王子矜道。心裏卻是暗道這果真是個聰慧到極致的女子,自己還沒開口她便是猜出了自己要說的話。從現在歇息的營地到逐鹿城,如果順利的話便之剩下了五天的路程。而且舟車勞頓的話,易方確實是沒有法子替王子矜煉化寒丹的。

“應該沒事的。”

王子矜的聲音細若蚊吟:“我從小多病,爹爹已經習慣了。有茵茵去同他講,想來他不會生疑的。而且現在馬管家無故失蹤,爹爹必然也是要在這裏等上幾天,等馬管家回來才趕路的。”

“既然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

易方右手一揮,一朵陰陽火化成一道透明的結界將帳篷完完全全籠罩起來:“要是準備好了的話,那就脫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