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林淺接到了一個電話。

號碼很陌生,電話裏的人卻很熟悉:“姐,我聽顧董事長說你來美國了是嗎?你在哪兒啊,我能見見你嗎?”

電話是林淺的弟弟林明打來的。

林淺很驚訝,自己剛到美國,顧瀾就知道了:“明明,聽姐說,姐現在有工作呢,等姐忙完了去找你好嗎?”

“好的。姐,我想你。”電話裏十九歲的男生跟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撒著嬌。

林淺覺得很心酸,她和林明有四五年都沒見過麵了吧。

這麽小的孩子一個人在美國生活得有多孤單啊。

結束了和林明的通話,林淺立馬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打給顧瀾:“董事長,我求你別動我的弟弟好嗎?他還小,不懂事,你有什麽事衝著我來就行。”

顧瀾聽著林淺在電話裏的哀求卻是春風得意:“怎麽。接到你弟弟的電話了,你放心,隻要你好好給我辦事,我不會為難他的。”

正好顧言之從身後走過,林淺再不敢和顧瀾多說,趕緊將電話掐了。

然而顧言之卻停在她身後,聲音冷的如同一汪冰水,“你還真是顧瀾的狗,剛到美國就要和他匯報?”

林淺沒有回頭,她怕自己的眼淚忍不住落下來,怕自己會終有一天受不了這樣的局麵,而選擇從這樓上跳下去。

她隻是緊緊握著手中的手機,一遍遍的想著顧言之這些日子對她的好,他將她從天台拉起來,在她發燒的時候遵守諾言帶她過來。

她想,顧言之或者對她還是有一點殘存的感情……

是她林淺從頭到尾對不起顧言之,他對她有多冷淡都是應該的。

林淺慌張的搖了搖頭,卻咬緊牙關沒有說話。

顧言之冷哼了聲,便悠悠然轉身離開。

室內,一片冷寂。

……

談合作案的當天,顧言之帶著林淺和周繁謹一起去的。

史密斯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美國人,長得很高,但是瘦得厲害。

史密斯的中文很好,接待顧言之等人的時候也是用中文的,“歡迎你們,我遠道而來的客人。”

談判桌上,史密斯針對顧言之擬好的企劃書提出了幾點疑問,顧言之皆是言辭精準的做了回答。

林淺在一旁悄悄的按下掛在文件夾上,外表跟鋼筆很像的錄音筆。

“MR.顧,雖然你的計劃書完美的無可挑剔。但是我還有一點疑想問貴公司的董事長,Focus這個品牌想打入美國市場,為何不用自己的廣告團隊而選擇跟我們合作?”史密斯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前麵問那麽多,都是為了引出後麵這個話題。

“眾所周知,Focus是個中低端手機品牌,如果單靠本土製作想要打入美國市場難如登天,而AK集團是美國有名的廣告策劃公司,把Focus的宣傳製作交給你們我們董事長很放心。”顧言之處變不驚,穩妥回答。

史密斯猶豫了一下,站起來和顧言之握手說:“今天的討論就先到這裏吧,我開個會商量商量,有什麽問題再聯係你們。”

“好的。

”顧言之點頭。

史密斯親自送他們到電梯口等電梯。

林淺手裏捧著一大疊的文件跟資料,電梯門開的時候,有幾個也是來找史密斯談合作的日本客戶從裏麵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出來的時候,不小心帶倒了林淺手裏的文件,資料撒了一地。

原本被林淺夾在文件夾裏麵的錄音筆也掉了出來。

好在沒有人看出什麽來,那個日本人幫著林淺草草的收拾起來,一邊收拾還一邊用日語說著:“對不起小姐。”

顧言之的目光停在被林淺撿起來的那隻“鋼筆”上,瞳孔深了深,但沒有說什麽。

回到別墅顧言之的臉色就變了:“你跟我上來。”

林淺垂著眸子跟在顧言之身後進了書房。

顧言之轉過身扣住她的手腕厲聲道:“交出來。”

林淺被顧言之的樣子嚇了一跳,手腕上的疼痛讓她不停地想要掙紮:“你在說什麽?”

“別跟我裝傻!”顧言之捏著林淺的手腕發力,疼得林淺眼淚都出來了:“筆呢?”

“什麽筆?”林淺忍著疼吸氣。

“要我搜身嗎?”顧言之靠在林淺耳邊邪氣而又冷淡的問,問完也不等林淺答話撕拉一聲就把她的襯衫從領口處撕開了。

“顧言之你別這樣。”林淺被顧言之的舉動嚇壞了,看著掉落在地毯上的扣子心裏直發涼。

顧言之氣糊塗了哪裏還管她的請求,隻是態度強硬的撕扯掉她已經不能蔽體的上衣,露出她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瑩潤光滑的胴體。

林淺覺得羞恥,用雙手試圖護住胸前的春光。

顧言之不讓,固執的拉下她的雙手反剪在身後,林淺急得哭了出來:“顧言之你別這樣。”

她的聲音因為害怕所以抖得格外厲害。

顧言之此時瞳孔的顏色已經辨不清是為了什麽而加深。

他的呼吸帶著淡淡的青草香,噴在林淺光潔的小臉上,林淺偏過頭想要躲開,顧言之卻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逼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顧言之的眼睛裏滿滿的,全是憤怒:“我早說了要讓你乖一點,你怎麽就是不肯聽?”

顧言之靠在林淺的耳邊如情人般的低喃,但是他的眼睛裏卻沒有一絲溫度。

林淺哭的梨花帶雨,顧言之笑得殘忍:“狗就是狗,我還真指望不了狗變成人。”

“我不是。”林淺顫抖著聲音,隻能回答出這支零破碎的一句話。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把那隻錄音筆藏在哪裏,你盡管把它交給顧瀾。我就等著看你到底能不能討到賞賜。”顧言之說完放開了林淺。

林淺撿起地上破碎的衣服,勉強遮住自己就往外麵跑。

幸好書房跟臥室隔得很近,林淺關上門跌坐在門後。

她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過脆弱,可是喉嚨冷的發硬,眼眶又熱得發燙,她用手背蓋住眼睛,卻擋不住喉嚨裏發出的嗚咽。

林淺的確是帶了錄音筆進去的,可是她隻錄下關於史密斯和顧言之的前半段對話,到了後麵的時候她就按掉了。

她根

本就沒有想過要把顧言之的消息賣給顧瀾,可是顧言之從來不肯相信她,她隻是看到了一支錄音筆就給她定了罪。

生活實在太不公平了,為什麽她和顧言之一樣一開始都是被顧瀾利用的。

自己能夠體諒顧言之的用心,而顧言之卻從來不曾去想過她這麽做的原因?如果能選擇,誰會選擇出賣救過自己一命的恩人呢?

不僅僅是恩人,他還是自己深愛著的人……

林淺的眼淚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掉著,她卻不知,門外站著一人,聽見她那壓抑著的悲痛哭聲的時候,眼底一片森寒。

……

宮小葵來別墅找顧言之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了。

她拖著個行李箱,從出租車上下來咚咚咚的敲著鐵門。

顧言之和林淺分別坐在長長的餐桌兩頭吃飯。

管家領著宮小葵進來,宮小葵斜睨了林淺一眼,撒嬌的問顧言之:“這個女人為什麽不跟我們一起住酒店?為什麽她就能住進你的家裏?”

顧言之心情不好,並沒有理會宮小葵的質問,而是直接指著旁邊的座位叫她:“坐下。”

顧言之的話很少有人敢去反駁,宮小葵也不敢,就算她心裏有再多的不滿,此時也隻有先坐下來。

顧言之招呼管家另外上了一份牛排,自己起來給宮小葵麵前的酒杯裏倒了滿滿一杯紅酒,又坐下抬手示意宮小葵嚐嚐:“喝喝看,86年的拉菲。”

宮小葵拿起酒杯帶著滿腔的不滿仰頭一口吞下,又砰的一聲把杯子擱在了桌上麵。

顧言之唇角帶著一絲笑意,看了看宮小葵,又看了看對麵從頭到尾一直專注於自己盤子裏晚餐的林淺,說:“這次來美國是談生意的,她是我的特助,我有很多事都需要她的幫助,所以才會讓她住進我的家裏。本來想讓你也住進來的,可是這裏畢竟比不上七星級的酒店,怕你住得不習慣。”

“她真的隻是你的助理?”

宮小葵這樣問完的時候,顧言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不然呢?”

“她住在你家這幾天沒有勾引你吧?”宮小葵真正擔心的隻有這個。

“你覺得她這樣的女人有哪一點是能吸引人的?”

顧言之不答反問,宮小葵把對麵的林淺重新審視了一番,似乎覺得顧言之說的也有道理論家世。

論身材,論勾引人的功夫自己一定在這個女人之上。

“我吃飽了。”林淺擱下刀叉站起身:“我先上樓了。”

林淺剛剛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手機卻響了起來:“喂?”

“姐,快救我。姐他們有人要追我。”電話那邊的林明似乎在奔跑一邊跑,一邊急衝衝的打了電話給林淺。

林淺心裏重重一跳,轉身抓起自己吃飯時掛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麵衝。

豪華超跑的倒車聲以及引擎發動時的轟鳴,讓屋子裏還不明所以的兩個人對看了一眼。

宮小葵撇了撇嘴:“這個女人真是的,總是這麽毛毛躁躁的。”

顧言之看了看對麵空****的座位,一句話也沒說端起酒杯,用力的喝了一口紅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