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總裁辦公室已經裝修完畢,完全可以辦公了。

這樁大樓有三十九層,顧言之的辦公室在36樓,整整一個樓層全是為他設計的,辦公室,休息室,健身房,會客室,助理室,等等一應俱全。

當然還為林淺安排了一間辦公室做備用,想的可謂是周到。

坐在36樓的辦公室裏,顧言之並沒有感覺很開心。

回想他走過的人生路程,並不是他想要的,卻是必須要走的,人最痛苦的大約就是不能為自己活著,就算爭到如今的地位又如何?

高高在上,位高不勝寒,他寧願做個普普通通的小人物,有親情有溫暖,商場的爾虞我詐,把人心都淬硬了,若非隻能是被消融被淘汰。

因此,顧言之心中對姚婆婆有些許怨恨的,這也是對她一直不冷不熱的原因,並沒有母子間的親昵。

他明白姚婆婆心裏的苦,夫家,娘家兩家的血海深仇竟然跟同一個人有關係。

報仇幾乎是她活下去的理由,可是顧言之多麽希望,能生活在她的身邊,過著正常孩子的快樂童年,哭的時候笑的時候喊著媽媽。

媽媽這個詞對他已經很陌生了,在他口中隻有婆婆。

冤冤相報何時了,想到顧惘然還在顧瀾的身邊,拒絕跟他見麵,拒絕跟他溝通。

他心中的不安就特別的強烈,顧惘然是個極陰戾的人,隻怕這次榮光公司被收購,他成立的姚林集團付出水麵,顧家慘遭變故,劉婷的離家出走,顧瀾的病倒,都會讓他絕地反擊,醞釀更大的陰謀。

可是姚婆婆卻一再叮囑他,對顧惘然不能用狠招,他是她妹妹姚淑珍的兒子,必須讓他知道事實真相,爭取過來。

可是他又避而不見,等顧瀾醒來,兩人自然會一拍即合,對顧言之展開瘋狂的報複。

無力又無奈的事情,讓顧言之已經厭倦了這樣爭鬥,他隻希望顧瀾能夠清晰地認識自己的處境,反思自己的錯誤,這樣或許他還會對他開恩的,讓他苟延殘生。

可是一旦想到爸爸的死,又讓他恨不得將顧瀾一刀刀淩遲。

他不幸的人生是他造成的,他必須血債血償,這個信念也是支撐他堅持到現在原因。

骨子裏他並不是一個陰毒的人,隻因為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

姚林集團公開在名古商業界落腳,而且是顧言之執掌帥印。

自然很多公司前來巴結,能把榮光集團吃掉的公司,實力可見一斑。

顧言之懶懶翻看著辦工作上各種活動請柬,並不像參加其中任何一個。

但是很快他被其中一個邀請所吸引,總裁對對碰酒會邀請函。

並沒有寫明邀請人是誰,隻是標明酒會的地點,這讓顧言之不由好奇,誰策劃了這樣一場總裁對對碰酒會?聽名字就知道邀請的肯定是各個公司總裁,目的是什麽,用意何在?為什麽不填寫邀請人名字,搞得那麽神秘。

他按下鈴聲,一位年輕的男助理走進來,躬身微笑:“顧總。”

“這張請柬誰送來的?”

顧言之揚著手裏那張粉紅色的心形請柬,揚聲問道。

“這張請柬很特別,心形還有香味,我記得是一個年輕人送來的,他手裏還有一疊,但是並不說是什麽人,誰主辦的酒會,說到時候就知道了,讓顧總一定要去,不要錯過了精彩。”年輕的男助理很是恭敬地回道。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顧言之揮揮手,示意他出去。

拿著請柬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並沒有看出任何端倪,顧言之將它扔在桌上,決定去看看,搞得這麽神秘,一定非同尋常的人物。

下班後,顧言之回到姚記飯莊,發現姚婆婆跟林淺都坐在大廳裏,悶悶不樂。

顧言之連忙問道:“淺淺,你們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

林淺聞聽顧言之的話,抬起頭來,像是看到了救星,委屈的說道:“言之,今個一天店裏總是來搗亂的,他們不吵不鬧,但是一波波的好煩人,就是要訂餐,我們這裏都是提前預定的,而且每天隻開十桌,自然無法滿足他們。你看,婆婆都被氣的病了。”

林淺伸手指指姚婆婆,顧言之望過去,果然看到姚婆婆雙眸憔悴,額頭蒼白,看來真的是身體不舒服,他不由心疼,畢竟是他媽媽,這麽多年一直在痛苦與複仇中煎熬,也沒有過過一天舒心的日子。

林淺住在姚記飯莊,大約是她最開心的事情吧。

他走到姚婆婆身邊輕聲問道:“婆婆,哪裏不舒服。”

姚婆婆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沒事的,我就是太累了,今個一天來了好多的人,一波接一波,平常也沒有這麽多人來吃飯,他們訂不到桌,就在這兒哀求絮叨,弄得客人們都心煩了,退桌走人,今個一天沒有一桌是吃的安寧的。鬧得我頭腦子疼。”

“大概又是顧惘然或者宮小葵搗的鬼,這樣,婆婆,明天咱們關門歇業吧,若非隻怕這樣的情況還是出現的,這些正常來訂桌吃飯的人,又不鬧事,咱們也拿她們沒有辦法,開飯莊就是開門迎客的,隻要咱們開門,就無法阻止人進來。”顧言之一臉憂慮的建議道,事情看來比想象的還要麻煩,想不到他們竟然出這一招,讓他束手無策。

“是啊,所以,隻能是自己被煩,卻不能趕他們走,發火,隻能是勸,他們好像都是有備而來的,就是磨牙訂桌,好像要挑起我們的火氣,不怕事大。我們豈會讓他們得逞?我倒是沒事,可是鬧鬧攘攘的淺淺在樓上也待不住,下來就是跟著我生悶氣。”姚婆婆聲音很是無力,麵對這樣的事情,讓她很是無奈,水能載舟也能覆舟,雖然那是說的帝王。

可是用在這裏也是十分的貼切,一波波的人就像是水,要將姚記飯莊傾覆,卻拿著水沒有辦法,他們都不犯法。

“婆婆,關門吧。”顧言之緊蹙眉頭建議道。

“祖訓中,開門大吉,關門晦氣,剛剛歇業開張,這又關門是不吉利的。”姚婆婆連忙擺手說道。

“總是祖訓祖訓,守著那些帶著腐爛味的話,能解決我們現在的危機麽?”顧言之有些心煩的低聲回了一句。

林淺連忙

扯扯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這樣對姚婆婆說話。

“既然開起飯莊,祖訓就不能違背,這樣吧,你帶著淺淺暫時住在外麵,我一個老婆子就跟他們磨,隻要淺淺不在身邊,我就不會擔心,怕她被人撞倒傷到氣到的,也就不會這麽累。他們就算來一千人一億人也無妨,我一個老婆子不怕什麽。”姚婆婆並沒有在乎顧言之的言語態度,如是說道。

顧言之聞聽點點頭,無奈的歎了口氣,“暫時也隻能如此了,我會盡快解決此事的,現在姚林集團正式在名古落腳,很多事情需要解決,他們可真會添亂啊,知道這裏是我的心髒,單來這裏攪和。”

“所以,你把淺淺帶走,這樣,就沒事了,放心吧,我能應付的了。”姚婆婆點頭笑道,語氣假裝很輕鬆。

正在說話之間,進來三個女人,看穿著打扮都是有錢人。

她們一進門便笑道:“老板這兒有什麽特色菜?今個我們姐妹幾個跳舞累了,想好好犒勞下,好菜盡管上來。”

說著她們已經挑選了一個臨窗的位子坐下,笑眯眯的張望著四周。

林淺小聲說道:“看吧,又來了。”

姚婆婆隻得站起身來,走到她們桌前微笑著說道:“幾位姐妹,實在是抱歉,小店今天預定的飯桌已經放完,要是想來吃的話,現在預定吧。”

“什麽?我們進來飯莊竟然被告知沒有菜了?這不是開玩笑吧?”一個女人詫異的問道。

“小店的規矩已經在門口的招牌上寫明白了,一天放十桌,上午三桌,下午三桌,晚上四桌。”姚婆婆耐心的解釋著。

“我們可沒有看什麽規定,就知道看見飯莊就進來吃飯,被拒吃還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你這家飯莊也太奇葩了吧?人家都是開門巴不得飽滿,爆到馬路上,你這倒好,一天幾桌,能開到今天?”另一個女人說著四處張望著,“你店裏還不錯的,十桌能讓你包起開店費還有剩餘麽?”

“嗬嗬,這是小店的事,就不勞幾位姐妹費心了,真的對不起,你們還是到別家去看看吧。”姚婆婆微笑著說道。

“哎吆,今個我算是開了眼了,常聽說,出租車拒載,屬於行業道德有問題,你們這還拒吃,是不是也屬於行業道德問題,我們要到消協投訴你們。”始終沒有說話的女人,很是不滿的開口了。

顧言之一直冷眼旁觀,他想看看這些人到底想幹嘛。

聽到這裏便再也聽不下去了,走過去,沉聲說道:“去告吧,有時間在這兒磨嘰,不如去告,或者去別家,沒家飯莊都有每家飯莊的規矩,這個總不能以你們的意誌為轉移吧,如此,眾口難調。我們的規矩,你們適應的就來吃,不適應,另有別家恭候。出門口左拐,五十步,也是一家老字號,他們那兒規矩是一天必須放滿一百桌,若非就要通宵。去哪兒吃吧。”

“我說小夥子,我們還用你指手畫腳,看我們幾個人女人好欺負,覺得我們掏不起錢訂餐是吧?老板娘你這就不對了,開門哪有不營業的,不營業你開啥門。”一個女人搖頭歎息著回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