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應允了雲拂的要求,讓她命人將貴竹院重修一番。

這所有人都驚愕不已,難不成這雲妃娘娘在貴竹院就跪上那麽幾個時辰便還生了感情了,那地方可是鬧鬼的陰森地兒。

謠言起於庸者,這句話確實無可厚非。

宮裏謠言四起,說雲妃娘娘此番能死後重生,怕是沾上了貴竹院的氣,還甚至有人說,她是被鬼魂附了身,才會請求要皇上重修貴竹院。

這僅僅是雲拂的一個心願,當時跪著跟前的時候雖然隻是隨口的一句話,可當真的實現了她也想著去還原。而且她從來便不覺得那院子是一處陰寒之地,反而覺著那是一處有靈氣的地方。

反正她從來不理會這些流言蜚語,做著自己想做的事兒就成。

熹貴妃也甚是不解又不好直問,支支吾吾著,還是雲拂一語道破了其中的原委,熹貴妃才笑著點點頭,“你倒是有這番心意也好。我曾聽說,那院子很久之前住的是一位皇貴妃,後來因為戀上那兒便不願回宮,最後老死在那裏麵的。”

“哦?居然還有這麽一傳說?”雲拂甚是感興趣,親自沏上茶想了解一番。

“是啊,我也是前些陣子恰巧聽那些上了年紀的嬤嬤說著才去特意打聽了一遍,確實有這事,後來像是因為皇帝憤怒不已,寵愛的皇貴妃居然寧願獨居在那貴竹院也不願跟他回宮,便下令讓她永世不能回宮,再後來,據說是皇貴妃仙飛了,連屍體都沒有。”熹貴妃品著茶嘖嘖歎聲,“還是妹妹手藝好,沏出來的茶總是與別人的不一樣。”

雲拂笑著回道:“姐姐又取笑我了不是?”

等到熹貴妃回去,雲拂坐在炕邊上望著外頭的明月,難怪,她那晚跪在貴竹院的時候絲毫沒有感到寒意,雖然陰風陣陣,但她相信那是因為裏麵樹木茂盛才導致的原因。

原本隻是想還了一個心願而已,卻不料惹來這麽大的風波,連太後都驚動了。表麵上是探望著她的病情說想念皇孫女,而實則上卻是為著這件事才把雲拂叫到了寧壽宮。

“甚好甚好,臉色好多了。”太後看著雲拂,頗感滿意的點點頭,“前些日子那事兒我也聽說了,委屈你了。”

同每次一樣,端柔陪著太後磕叨了幾句,還是依舊惹得太後心花怒放,太後開心便賞賜了些東西,再瞧一瞧向來溫順乖巧的宸悅一眼,這才與雲拂坐下開始談起話來了。

雲拂莞爾一笑,“讓太後操心了,雲拂很好。”

這委屈說的還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便是讓你受點兒委屈,這件事也就這麽過去了。雖然太後也提起這件事來,為此也憤憤不平過,還嚴厲的訓斥了辛嬪一番。可事情到這兒也就算是了解了,沒有再被誰提起,即便提起了,就像太後口中所說的那般,你就委屈一些忍一忍吧。

“這次去圓明園,除了那事兒過得還不錯吧?”太後扯動著那歲月

在她臉上遺留下來的痕跡,笑得甚不自然,至少在雲拂眼裏看來是這樣的。

再次淡淡一笑,“過得很不錯。”在那受著罪又連著昏迷了幾日才清醒過來,太後卻反倒問著可否過得舒坦?

“你,去過貴竹院了?”太後看著雲拂,小心翼翼的問著。

果不其然,還料想著為何總圍繞著圓明園的事兒,雲拂點點頭:“是,臣妾在被罰跪的時候,便兩次都是在貴竹院那兒。”本還想說著“受罰”想了想不對,既然是受了那不成了她是有罪的。

太後點點頭,看著桌上那兩盞茶,“哀家還聽說了,你要皇上重修貴竹院?”

雲拂微微的抬起嘴角,“是奴婢要求的,皇上也應允了。”

“荒唐,你可知那貴竹院是個什麽地方?別人都對那兒避而遠之的,看到都繞著道兒走,你倒好,隻不過在那跪了幾個時辰,便命皇上去重修?”太後皺著眉頭,滿是不悅的朝著雲拂說教。

歎了一口氣,其實太後今兒個找她來的時候,她在路上便已經想過了。外人看著那貴竹院,不就是一個類似瘋子院的地方,還陰森森的鬧著鬼怪。可她雲拂卻想法及做法都與別人相反,不是相反,是遠遠的辭道而行。

“太後,容您聽臣妾說來。”雲拂想著,若是不好好跟太後說說,指不定連皇上點頭的事也會因此便折成泡沫沒了。

太後揮揮手,連帶著身子也朝著另一端轉過去,“罷了,哀家不想聽你什麽話,也不想知道你究竟許的什麽願要還的什麽願。哀家隻知道,那已經是多久沒人去碰過的地方,你這會兒卻讓皇上去重修。不行!說什麽哀家也不會同意的!”

“太後……”雲拂還想繼續往下說,可看著太後那難看的表情,雲拂知道多說也無意了,還瞧見姑姑站在一旁對著她搖了搖頭。雲拂隻好閉上嘴巴,咬著下唇不敢繼續吭聲。

雲拂止住了話,太後倒以為她聽了勸,好一會兒重重的歎了一聲氣,這才轉過頭來,“哀家不是不願你去做什麽事,隻是貴竹院這地兒咱們還是遠離著的好,萬萬碰不得啊。”太後苦口婆心還搭上了雲拂的手。

猶豫再三,還是將話吞了回去,雲拂頷首,“是。”

可心裏卻還是極其肯定的,她要履行她所說的話。再坐了一會兒,太後又賞賜了藥物又賞賜了端柔一些玩意兒,笑著對雲拂說:“作為妃子的,得多設身處地的為皇上想一想才是。”

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雲拂牽著端柔的手,隻能點頭稱是。

“太後,臣妾有一想法。”

太後剛剛還笑著燦爛的臉此刻又顯得不高興了,“說吧。”

“臣妾聽說,那貴竹院曾是一位皇貴妃……”

“住口!”太後也性子上來了,皺著眉頭不悅的看著雲拂,顯然是覺得她有多不識抬舉,“我要說的話剛剛已經說了,且話都

說到這個份上了,哀家不允許皇上去重修那貴竹院,你若是想,倒可以命人自己去收拾一番。”

不等雲拂回話,太後揮著手一個轉身便朝著裏屋走進去了。剩下呆立在原地的雲拂跟端柔,端柔更是二丈摸不著頭發,睜大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和藹親切的祖奶奶怎麽忽然之間就生氣了。

“額娘,是不是端柔惹祖奶奶生氣了?”端柔拉了拉雲拂的手,戰戰兢兢的問到。

雲拂看著那憤怒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蹲下身子來撫著端柔的頭發,笑著說道:“端柔很乖,祖奶奶不是生端柔的氣,是生額娘的氣。”

端柔甚是乖巧的點點頭,“哦”了一聲,也沒有問雲拂她是為何惹的她的祖奶奶不高興了,便緊緊的牽著雲拂的手回延禧宮去了。

“敢情那雲拂真是被鬼附了身吧?居然說要重修貴竹院?”年秋月坐在炕上,放下茶杯,笑著對剛剛來稟告情況的李公公說。

李公公俯身拱著手,“那可不,皇宮裏頭都傳著這雲妃娘娘在貴竹院跪上那幾個時辰,都與那裏麵的鬼怪跪上感情了。昏迷數日醒來第一件事便是請求皇上去重修貴竹院,那簡直就是一處陰森的鬼子院呐。”

想起來都不禁打著哆嗦,李公公抽搐著嘴角,心裏已經覺著那雲拂便就是被鬼怪附身的了。不然怎麽可能昏迷了那麽多天居然還能醒過來?

“太後知道了怎麽說?”年秋月輕輕的揚起嘴角,眼裏盡是笑意。

“太後娘娘哪能容忍雲妃做這等瘋狂的事兒?今兒個還專程把她召到了寧壽宮,為的就是說這件事呢。奴才還聽說,雲妃娘娘堅持己見把太後氣得不行,最後還當著麵訓斥了一番掉頭而去。”李公公說著,也是笑意甚濃。

年秋月將後背靠在紫檀木的椅子上,臉上滿是笑意,頻頻嗬笑幾聲,“倒好,省得我動手了,這回還自己招惹到了太後的頭上了。”

因為在圓明園的事,年秋月雖然極力否認了張太醫他們的話,可自己也是心虛得很。皇上未將她發落可卻對她冷淡至極,她這陣子也收斂了不少,幾乎都是在鍾粹宮裏麵,足不出戶,就算天氣真的很好,她也是站在自家庭院前曬曬太陽,連禦花園都沒有去。

她也知道這陣子宮裏頭都在傳些什麽,她倒也不在乎,隻是皇上對她的置之不理讓她甚感難過不已,為了彌補便隻好修身養性一陣子。

況且還聽說這陣子哥哥也做了很多事,讓皇上很是氣惱,這種謠言老早就在宮裏傳遍了,但她始終覺得那是因為那些人嫉妒著哥哥的職位,又那麽受皇上的信任才散播出來的謠言罷了。若不然為何每次有人在朝上彈劾哥哥,都是被皇上給回絕了,那必定是不真實的。

“對了,哥哥這陣子怎樣了?”年秋月此刻想得便是用不著自己親自動手了,隻要雲拂堅持著要重修貴竹院,那麽她便可以坐享漁翁之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