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能不能好好說話了,我乖乖坐這裏還不行嗎?你問話就問話,至於順帶著損我一番嗎?我簡直要忍不住了!你才沒胸沒屁股!

“大哥饒命,我……我是聽說……聽說隻要能伺候好這位小姐,就能得到……得到無窮盡的陰氣,到時候可以……可以稱霸陰間……”

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把我聽得目瞪口呆。我不過是個普通活人,怎麽在他們眼裏我倒像是有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可以助他們稱霸陰間?稱霸陰間?嗬嗬,他們的誌向可真遠大。

“她早已是我的妻。”九風冷笑幾聲,徑直走到我麵前,抬手勾住我的下巴,又附身吻住了我。

我完全傻眼,等回過神來時,他已經氣定神閑地站了起來,還淡淡地睨了那兩個男鬼一眼:“怎麽,你們想跟我搶?”

“大哥,我們不……不敢。”他們兩個抖如篩糠,看到九風擺手,立馬屁滾尿流地從窗戶飄出去了。

我剛要抬手擦嘴巴,卻冷不丁打了個寒噤。抬頭一看,他果然正不高興地盯著我的手。我隻好訕笑一聲,趕緊把手塞進了被子。

“說吧,急著想見我到底有什麽事?”他拍了拍袍子,緩緩坐到我旁邊,突然靠近了點,又問,“難道是想我了?”

他問後麵那一句的時候,聲音裏夾了絲笑意,我聽得心頭微顫,差點就受他蠱惑點下頭去。好在我誌氣尚存,裝作沒有聽到後麵那句,隻說了三尾貓和壽衣店的事情,還說了第一次看到呂秀蘭時她明明佝僂著身子,但這次在醫院看到的人卻一點也不駝背這個疑惑。

“沒了?”九風微微蹙起眉頭,好看得不像話。

我想了想,又把丁香擅闖壽衣店結果中了跳蚤、呂秀蘭抓我石頭卻被燙傷了手、沈昊天好像被鬼附了身、沈昊天抓住呂秀蘭後身子直抽搐……所有能想到的怪異都一一道了出來。

九風略一沉吟,突然問我沈昊天抓住呂秀蘭之後的場景。

對於這件事情,我印象很深刻,所以說得很詳細,甚至於連沈昊天臉色的變化都盡量還原出來。

九風聽後沉默了很久,最後輕輕笑了:“原來是饕餮。”

饕餮?我呆了,饕餮不是神話裏的猛獸嗎?不會真的存在吧?

“她身上沒有什麽饕餮,你說的不是呂秀蘭吧?”我看他又不準備跟我解釋,隻好厚著臉皮追問。他們一個個都知道很多秘密,我夾在中間跟個白癡似的,這種感覺特別難受。

“你說呂秀蘭戴了個鐲子?你碰到鐲子了嗎?”

他不答反問,可我卻很沒出息地選擇了先回答他的問題:“碰到了兩下,那個鐲子好像很溫熱,不過天台上太陽曬得很,也許是我的錯覺……”

“這就對了,饕餮性惡,所以能吞陰納陽,想必在太陽下它便汲取陽氣,所以才會溫熱;到了夜間,再吞噬陰氣,肯定又會變得冰寒。”

我聽他解釋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想起了那天夜裏被呂秀蘭抓的事情,當時她拖了我很長一截,我不知道有沒有碰到過她的手鐲,但確實沒有觸到過溫熱的東西,當時就連呂秀蘭的手都冰如死人。

“九風,你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沒聽太懂。”我扯了扯他的袖子,虛心求教。

那手鐲跟饕餮之間又有什麽聯係?爺爺找這個手鐲是為了救奶奶他們嗎?吞陰納陽和招魂之間似乎沒有必然的關係。

我已經感覺腦子不夠用了,什麽東西都要猜猜猜。

他還是像以前一樣,選擇性地忽略了我的疑惑,隻突然抬手婆娑起我的臉。冰涼的指尖刺激得我接連打了兩個寒噤,他的眼神很奇怪,仿佛帶著久遠的氣息,古老而又蒼茫,我看了突然有種想流淚的衝動。

我好像從他眼睛裏看到了一份常人難以想像的孤寂,我不知道自己腦子裏為什麽會浮起這樣的念頭,但我突然感覺此刻跟他心意相通,一個衝動就鬆開身上的被子抱了過去。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舉動,隻突然覺得心酸,下意識認為他此刻需要這樣一份溫暖。

他沒有拒絕我的好意,隻輕輕歎了口氣,圈住我的腰說了句無限淒涼的話:“我終於等到了。饕餮是因為你才出現的嗎?溫馨,原來你真的是我命定之人。”

我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但我聽了這話卻微微犯堵。他肯定是因為其他原因才同意跟我結陰親的,虧我以前還以為他是為了製衡爺爺,才故意如此。現在想想,我確實太單純了,他想製衡爺爺肯定有千萬種辦法,犯不著必須結陰親。

不管怎麽說,他不是真心對我好,可我越來越依賴他了,一出事就想到他,這可怎麽辦?以後我們之間的親事總要解除的,到時候我還惦記著他可不像話。

抱在我腰上的那兩隻手突然緊了緊,我這才突然想起他又能讀心了,隻好訕訕打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他這人喜怒無常,讀心這個本事也時靈時不靈,真的難伺候。

我剛撇了下嘴,他突然往後撤了撤,就在我抬頭之際,一個輕緩的吻緩緩落在了我的眉心。我嚇得大氣也不敢出,緊緊揪住了他腰側的白袍,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可他接下來的舉動卻把我嚇壞了,我隻知道自己被他順勢放倒在**,然後他的吻就那樣不疾不徐地從眉心一直往下落,經過我的鼻梁、鼻尖、嘴唇、脖子……就連一直被他嫌棄的胸口,都落下了幾個深深淺淺卻又冰涼至極的吻。

我因為太過緊張,從喉嚨裏溢出兩聲不像話的輕吟。

可伏在我身上的臭流氓卻突然震了下,然後又若無其事地坐了起來。

他拍掉我的手,突然笑了:“你這麽緊張幹什麽?我們是夫妻,親昵一點本就理所應當。”

我隻覺得氣悶,他每次耍完流氓就說這樣的話。哼,別以為我讀書少就能騙我,結了婚的人還有婚內強奸這一說呢。

可我一看到他似笑非笑的鳳眸,就徹底沒了底氣。

他的鹹豬手卻又趁機摸上了我的臉,我臉上發燙,被他冰涼的手一碰,忍不住輕顫了下。他好笑地捏了捏我的臉頰,開始諷刺我:“其實,你長得挺耐看。不過……”

我一看到他瞟我胸口,就氣不打一處來。這會我也終於有了力氣,狠狠地推開他的鹹豬手,趕緊抱住被子把自己遮了個嚴實:“色鬼!你們就知道看大胸!我的也沒那麽小好不好,怎麽著也有個B罩!”

我真是被氣糊塗了,居然當著他的麵吼出了自己的罩杯大小。等我意識到不妥時,已經晚了,因為他已經很明顯地挑起了眉頭,眼裏全是譏諷的笑容:“你的有B?丁香也不過才是個D罩,你的看起來可比她的小不少。”

特麽的,死色鬼!居然跟別的男人一樣偷看丁香的大波!居然還知道她的尺寸!我去,他不會偷偷睡過丁香了吧!所以丁香才會幫著他保護我,一定是因為丁香早就被他迷得不要不要的了!

“沒睡過,我對她沒興趣。”他又讀我的心了,我還沒說出口,他就冷下了臉否認。

“哼,沒睡過才怪!你以為我會信嗎?就算沒睡過……那你也肯定摸過了!真不要臉,居然對我的好姐妹下手,你個臭流氓!”

“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無憑無據你胡說八道些什麽?我剛才還看到兩個鬼赤身露體地躺在你**,我是不是更應該懷疑一下你?”他又不高興了,明明是他無理在先,怎麽每次都比我更加理直氣壯。

“怎麽無憑無據了,我都不知道丁香是什麽罩杯,你一個大男人怎麽會這麽清楚,還說沒睡過!就算你沒睡過沒摸過,肯定偷看過了!哼,都是一個貨色,你有本事跟她成親去,天天有大波摸!我不用你稀罕,也不用你鄙視!”

真是越說越氣,他怎麽能這樣,臭流氓!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久到我已經開始後怕的時候,他突然笑出了聲。

我正納悶,他突然伸手捏了下我的鼻尖,十分曖昧。我的臉又不爭氣地開始發熱了,但我還是很骨氣地拍開了他的手:“別動手動腳。”

我氣還沒消呢,你別想就這樣蒙混過關。

他一點也不介意,心情很好地湊近我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溫馨,你為什麽這麽生氣,你是在吃醋嗎?”

我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不敢相信他說的話。

吃醋?怎麽可能?你開什麽玩笑,我好好地為什麽要吃醋,你別自作多情了!

雖然我潛意識裏一直在否認,可等我靜下心來細細一想,立馬驚恐地發現,我剛才心裏酸酸澀澀的感覺確實很像是……

不可能的,一定是因為丁香是我好朋友,我才討厭他像別的男人一樣覬覦丁香。不對,是討厭丁香被覬覦!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他今晚之所以跟我插科打諢,隻是討厭被我看破他的孤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