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兒沒在這裏住啊?馨丫頭會不會懷上孩子啊?”

“吳嬸,我哪裏知道能不能懷啊,是大哥趕我們走的,不是我趕的,您別總埋怨我。”

“小麥,我什麽時候埋怨你了。他倆要辦好事,我們怎麽能在這打攪呢,我看那孩子是覺得馨丫頭麵皮薄,所以才讓我們走的,以後啊我還是回去住,再也不住這裏了,咯咯……”

“咳咳咳!”我故意重重地咳了幾聲,他們倆立馬閉嘴不聊了。

我本來還覺得不好意思的,結果每次一下來就聽到他們在嘀嘀咕咕這件事,還能不能聊點別的話題了!我跟九風是夫妻,幹點夫妻之間的事情不是天經地義嘛,等他回來我要告你們狀,哼!

“馨丫頭啊,來來來,我跟你說啊,你倆辦事的時候,你讓他站床尾辦,你躺著的時候在腰下墊個枕頭,這樣容易懷上……”

“吳嬸!你再說我可就生氣了!”我是真的惱羞成怒了,吳嬸跟我媽差不多年紀,我一直把她當長輩來著,可她怎麽就知道好奇我跟九風之間的私密事呢。

“好好好,不說了。不過馨丫頭啊,你今晚試試我說的這個法子,真的容易懷。”她笑著張羅起晚飯來,我隻覺得臉上的燒一天都沒退下去過。

小麥眯著眼笑了笑:“我不說,你過來坐吧。妹妹是不是有個朋友叫李大雪?我已經安排人去保護她了,你就不用再擔心了。還有唐美麗的傷,你也不用擔心。”

“謝謝你。”

“都是九哥讓我安排的,你倒是不用這麽客氣。”他嗬嗬笑著撓了撓頭,單純無害的樣子像個涉世未深的大學生。

今天閑著沒事,我就把昨晚的事情想了想,我總感覺昨晚的九風有些奇怪。不是不喜歡他那麽熱烈,而是我事後想想,總覺得他昨晚一直都皺著眉頭。

以前他可不這樣,我能確定他是我的九風,可他為什麽從骨子裏透出一股悲哀?

“小麥,你不用陪著我爺爺嗎?”以我的直覺來看,小麥之前應該一直都跟著我爺爺做事,一來搭手二來監視,現如今天天待在這裏是怎麽回事?

“東西不是都找著了嗎?老爺子現在也沒什麽事情可以做了,隻要想法子把東西都拿過來就成。”

檮杌心,混沌眼都在我身上,不過混沌眼是不是我的眼睛?這一點我不敢確認。饕餮環在千赫那裏,以丁香之前的話看,他是願意把東西拿出來的。窮奇翼在婷媽那裏,不過現在可能已經落入張楠手中。

雖然都有了下落,可這些東西怎麽聚齊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尤其是我的檮杌心,眼下隻有半個指甲蓋大小了,到時候怎麽從我身體裏取出來?九風曾經說過,到時候我可能要遭點罪,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罪。

“你知不知道,這檮杌心該怎麽從我身體裏取出來?”

小麥斂起笑容,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我知道他不會回答我,可不問一問我終究沒法死心不是?

“這些東西是由陰間的陰氣自然孕育出來的,能化散在妹妹身上肯定是有原因的。古往今來,但凡使用這些寶貝的人最後都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欲念,但頻頻使用這種力量的人後果都隻有死路一條。妹妹怕死嗎?”

這個問題把我問愣住了,誰不怕死啊?我還沒活夠,還等著爸爸媽媽回來跟我團聚,還等著給大雪做伴娘給她孩子當幹娘……還有太多事情沒做,我沒想過要死。

可問我到底怕不怕死,我想起九風,突然又覺得不怕了。他說過,我生是他的陽妻,死是他的陰妻,有他在我身邊守著,我怕什麽呢?

所以我猶豫了會兒後,選擇了搖頭。

小麥笑了:“妹妹果然有膽識,你放心,把那東西取出來肯定不會比死難。”

我點了點頭,沒再問下去,我總感覺九風昨晚跟他們談的事情不簡單,看他們話裏有話的樣子,肯定是有事情瞞著我。九風說過不會挖我的眼睛,可會不會最後還是需要挖我的眼睛?

過來的時候小蘿卜不見了,到現在也沒找到,不知道它跑哪裏去了。

晚上九風回來的時候,把張凡給帶過來了,這才休養了多久呀,他的身子已經恢複地差不多了,倒是九風,顯得有些疲憊。

“大哥,明天是七月十五中元節,到時候,今天夜裏過了零點鬼門就要大開了,山上的孤魂野鬼可能會變多。我待會兒在房子周圍多貼幾張符,張凡你就別出去了,大哥也請小心著些。”

九風看小麥準備離開,又看了一眼吳嬸:“今天不用走了,都留在這吧。”

吳嬸的臉色有些奇怪,小麥也是一陣錯愕。

我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麽,臉上禁不住開始發燒。偷偷瞟了一眼九風,看他臉上的倦怠之色比昨天還厲害,肯定是累著了。

“不不不,我還是回去,小麥要送我回去,也不能留在這裏。張凡啊,你晚上沒事就待在一樓好好養傷,別瞎晃悠。”吳嬸笑嗬嗬地拉著小麥就往外走,小麥有些無措,眼巴巴地看著九風不知道該不該走。

“說了不用離開了。”九風有點不耐煩,陰著臉拉我上樓。

我們都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我更是不明白他的心情為什麽突然這麽糟。可看到他緊皺的眉頭後,我隻好一聲不吭地跟著他走。

樓梯下的小麥揚聲說了一句:“大哥,我們在這太吵,容易影響大哥跟妹妹……”

“我改變主意了,昨天商議之事作廢。”清冷的聲音像是一顆炸彈,九風話音剛落,吳嬸和小麥立馬沸騰了。

他們兩個驚恐地跟了上來,大聲勸解九風,說籌謀了那麽多年的事情怎麽能現在放棄?四樣寶貝好不容易同時現身,這樣的機會百年難得一遇……說的都是我聽不懂的話。

“孩子啊,馨丫頭肯定不會怪你的,你們好好商量商量,別說作廢這樣的話啊。姚家人年年都在找你,現在還把饕餮環給弄到手了,你現在說作廢,日後可怎麽辦啊?姚家人喪心病狂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還是盡快找齊東西打開那扇門,把……”

我聽得雲裏霧裏,小麥突然就打斷了她的話:“吳嬸!別說了!”

回房後,九風的眉頭還是緊緊皺著,我壓根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住在這裏就跟遭了軟禁一樣,除了他們誰也接觸不到,他們不說的話我是不可能知道外麵的情況的。

九風也不說話,隻一直盯著我們倆握在一起的手看,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隻感覺到他心裏很煩亂。

“你怎麽了,是遇上煩心事了嗎?”我抬手去揉他的眉心,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在嘴邊親了幾下。

我看到他眼裏化不開的憂鬱,十分心疼,抬頭親了親他的臉。

他的身子不知為何輕輕晃了下,沒有像往常一樣回親我,隻讓我早點休息,然後又轉身下了樓。

沒多大會兒,吳嬸端了一杯溫水拿了兩粒藥片過來。她看著我唉聲歎氣了一會兒,最後把藥片遞了過來:“孩子,快把這個吃了。”

“這是什麽?我沒生病。”他們一個個都欲言又止,我看了難受死了好嗎?他們昨晚到底談什麽事情了?肯定跟我有關,可為什麽不告訴我?看九風的樣子,難道是對我不利的事情?

“這山上有瘴氣,聞久了要中毒的,前兩天忙著布置這別墅,把這事給忘了不是。快吃吧,你連吳嬸都不信嗎?”

吳嬸笑嗬嗬地當真準備把藥片塞進自己嘴裏,我見狀趕緊搶了下來,就著水一咕嚕喝進了肚子:“吳嬸你別誤會,我不是懷疑你,我就是覺得奇怪,所以才隨口問了一聲。”

“嗬嗬,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吳嬸拍了拍我的手,笑容裏夾了一抹我看不明白的苦澀。

我實在是憋不住了,跑去把門關上後,拉著吳嬸的手悄悄問了一句:“吳嬸,剛才九風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啊?你們昨天商議什麽了?很要緊的事情嗎?能不能告訴我啊?”

“嗬嗬,你這孩子問題咋這麽多?”吳嬸搖著頭笑了會兒,然後朝門口看了一會兒。門關著,那裏什麽也沒有,難道她是怕有人偷聽嗎?

我想當然地把耳朵湊近了些,想著吳嬸可以跟我說悄悄話,免得怕別人偷聽。

吳嬸輕輕揪了下我的耳朵,無奈地笑了:“跟你沒關係的事情,你知道那麽多做什麽?沒聽過好奇心會害死貓啊?走了走了,晚上過零點就到鬼節了,小麥還等著送我回去呢。”

“九風不是說讓你們別走了嗎?吳嬸,你們就住在這裏吧,人多熱鬧不是。”

“就你有男人不成?我也要回家陪我男人去不是,你這孩子。我明天再來,你早點歇息吧,今兒是鬼節,不要去院子裏轉了啊。”

吳嬸和小麥離開後,九風遲遲不回房間來,我洗完澡看到他在書房裏看那本無名書,就去陪了他一會兒。他不太願意跟我親熱,一直催我早點休息,我也不知道他心裏藏了什麽事情,隻好獨自回了房間。

半夜我被一陣咚咚咚的聲音吵醒,伸手摸了摸身邊,九風不在。

我借著小夜燈的光亮把房間掃視了一圈,最後看到窗簾沒拉好的落地窗外,有一個血紅色的手掌正在有節奏地敲著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