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越是這種偏執狂,就對自己認為的正義越發的重視,很多時候這種他們認為的正義,在他們心中的重要程度甚至能超越他們的生命,”蕭沐雨冷冷的說道,“我宣稱金克絲的行為是邪惡的幼稚行為,這對於付出了無盡的心力的偏執狂來說是完全無法容忍的,因為我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將她半年來所以的辛苦以及她整個人生的價值觀完全否定了。”

“受到了如此強烈的侮辱,自己的正義、自己的努力如此輕易的就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給否定了,作為一名義理的偏執狂,金克絲是絕對無法容忍我的這種行為的,”蕭沐雨冷冷的說道,“所以就算她明白這一切其實都隻是我的挑釁與陷阱,她也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從正麵回擊我的挑釁。”

“哪怕……這樣做會讓她露出難以彌補的破綻,”蕭沐雨冷冷的說道,“因為……這就是偏執狂的世界,這就是偏執狂的堅持。”

“呃……也就是說,金克絲殺死了克夫卡侯爵是對夜先生你的回擊?”卡麗耶有些疑惑的想了想,問道,“可是既然她要回擊夜先生,為什麽不直接來找夜先生你的麻煩呢?夜先生你不是說金克絲擁有著連九階強者也不一定能覺察到的殺人力量嗎?”

“啊……的確,金克絲確實擁有著這樣的詭異力量,但是很多時候強大的力量往往伴隨著同等的代價,”蕭沐雨冷冷的說道,“也許金克絲擁有著九階強者都無法覺察的殺人手法,可是這卻不代表她能輕鬆殺死一名九階強者。”

“作為聖域之下幾乎完全超脫於凡人之上的九階強者,每一位能夠達到這個層次的強者都毫無疑問的是自己領域內的佼佼者,就算是聖域的高手也不可能輕易就抹殺一名九階高手,”蕭沐雨冷冷的說道,“如果金克絲能夠擁有輕鬆殺死九階強者的力量,那麽隻能說明她掌握的力量已經完全不遜色與聖域了。”

“如果她真的有著如此強大的力量,那麽她大可以不用害怕警備隊對她的搜捕,因為有著如此強大的力量的她,就連整個德邦都不敢輕易得罪。”蕭沐雨冷冷的說道。

“可是事實卻不是如此,金克絲依舊畏懼著警備隊的搜捕,依舊不敢正麵與德邦的力量進行正麵對抗,那麽也就說明金克絲的力量雖然強大,卻還沒有強大到完全無視整個國家力量的程度。”蕭沐雨冷冷的說道。

“對於這樣的她來說,就算她擁有能抹殺我的力量,但那種力量也絕對不會毫無代價……至少按照我目前得到的信息來看,金克絲掌握的力量是某種詛咒或者規則之力的可能性最高,”蕭沐雨麵色冰冷的說道,“而她除了擁有著這種詭異的力量之外,她的本體的力量應該不會太強大。”

“所以她在進行所謂的製裁罪犯的行動中,隻能完全依賴於她所掌握的那種詭異的力量,她本人的實力並沒有強大到支持她對所有的罪犯都進行裁決的程度,”蕭沐雨冷冷的說道,“而支持這個推測的證據,則是那七十三名被害者之中唯一的一名高階武者,肯因勳爵。”

“肯因勳爵是曾服役於無畏伯爵蓋倫帳下的老兵,擁有著七階的強大武力,個體實力強大,雖然在軍隊時這位勳爵的表現中規中矩,並沒有犯下什麽大罪,不過後來發生的事情卻證明,這位勳爵其實有著一顆嗜殺而暴戾的心,”蕭沐雨冷冷的說道,“在軍隊服役時,他麵臨的是大大小小的戰役殺戮,在戰鬥中,他能夠將內心的暴戾通過敵人的鮮血發泄出去。”

“所以在軍隊服役時,他並沒有顯得有什麽不同,最多隻是在長官那裏得到一個勇猛作戰的好印象,”蕭沐雨冷冷的說道,“然而自從他在家中父母接連不斷的催促中終於在去年夏天離開了戰場,回到了楓葉雪結婚之後,由於回到了遠離鮮血與和平的殺戮,內心的殺戮欲望一直被壓抑著得不到發泄,肯因勳爵內心那頭潛藏了很久的暴戾靈魂終於爆發了。”

“他在女神聖夜的時候親自把家中的父母、妻子、親人、朋友總共三十六人全數殺死在了家中,還用殘忍的手法把他們的屍體肢解成了一段又一段的屍塊掛在家中的屋簷下,甚至在接下來的三天時間內完全沒有走出家門,在這段時間內完全依靠生吃這些被他分解的屍塊過活。”蕭沐雨那冰冷而無情的聲音,將不久前楓葉雪發生的那件幾乎轟動了全國的凶殺案冷冷的闡述了出來。

然而那冰冷而無情的語調中,卻不含絲毫人類的感情,配合著他所冷漠闡述的可怕事件,給了眾人一種詭異的冰冷恐懼感。

“直到被鄰居發現為止,在肯因勳爵把自己和家人朋友的屍體關在自家的小院內的這三天的時間裏,他都依靠著吞食親友的鮮血以及生吃那些屍塊來過活。”蕭沐雨冷冷的說道。

“如此喪心病狂的可怕犯罪在當時的楓葉雪引起了軒然大波,雖然當時我並不再德邦所有沒有親身經曆那一次的事件,但是從警備隊預留的案件宗卷中,我卻能大致想象到當時輿論的嘩然。”蕭沐雨冷冷的說道。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顯得有些詭異,因為犯下了如此大罪的肯因在法庭最終的審判上卻沒有被宣判死刑,”蕭沐雨冷冷的說道,“德瑪西亞以武立國,作為開創了這個僅用一百年的時間,就從一個邊境小城發展成了一個可以正麵硬撼大陸第一強國諾克薩斯的奇跡的傳奇君王嘉文一世,他在立國後為了照顧那些跟隨著他在生死的戰場上立下過功勳的士兵,親自在德邦的法律中規定,凡是隻要是獲得過帝國無畏勳章的士兵,就算再退伍之後犯下了可怕的罪行了,他們也擁有一次法律豁免權。”

“雖然無畏勳章獲得的條件無比的苛刻,能夠獲得這枚勳章的無一不是萬中無一的精兵以及勇士,但是很不幸的是,我們那位嗜殺的勳爵就恰恰由於他的作戰勇猛以及不怕死,還有那好得詭異的運氣,他雖然僅僅從軍三年,卻好運氣的獲得了一枚無畏勳章。”蕭沐雨冷冷的說道。

“按照德邦的律法規定,擁有無畏勳章的肯因有一次法律處豁免權,也就是說,這一次他雖然犯下了如此可怕的罪行,但他卻能完全不用付出任何代價的被無罪釋放,德邦的法律也完全無法製裁他,”蕭沐雨麵色冷漠的說道,“不過由於這起案件在當時造成了影響太過強大了,不說那些平民,就連許多的大貴族都公開反對德邦將肯因勳爵無罪釋放。”

“最後事情越鬧越大,楓葉雪的司法部門為了不引起民憤也隻能選擇折中處理,宣判了肯因長達二十年的監禁,”蕭沐雨冷冷的說道,“雖然民眾們覺得這個宣判實在太輕了,但至少肯因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所以眾人也就不再反對司法局的審判意見,事情……似乎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不過很明顯,民眾放棄追究是因為他們的實力其實並不足以撼動司法部門的決定,所以他們放棄了。然而作為正義的裁決者的金克絲,怎麽可能放過這樣一位有著滔天罪惡的儈子手呢?”蕭沐雨冷冷的說道,“所以沒過多久,肯因勳爵死在了監獄之中,死亡的現場隻留下了一份犯罪判決書。”

“我們若是仔細回顧一下這次的案件的話,會發現一個很有趣的事情,”蕭沐雨冷冷的說道,“按照金克絲的習慣,她在審判罪犯之前為了避免殺錯人,所以會將罪犯的案件重新調查一遍,可是……肯因勳爵的這個案件是如此的簡單,簡單到甚至就連沒有辦案經驗的菜鳥都能在半天之內將一切證據搜集全,將案情推理完成。”

“可是從肯因勳爵的判決書下來,到他死亡為止,時間一共經過了五天,”蕭沐雨麵色冰冷的說道,“要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按照金克絲那義理偏執狂的性格,隻要她確定了肯因勳爵的罪行,她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內將其殺死。”

“可是事實卻恰恰與此相反,”蕭沐雨冷冷的說道,“金克絲這一次沒有同以往一般在確定了罪犯的犯罪事實後,立刻出手將罪犯殺死,而是讓罪犯多活了五天。”“那麽……我們大致可以推測出她雖然擁有著連九階強者也無法感應到的詭異殺人力量,可是當她製裁實力超過七階以上的罪犯的時候,她那種力量的發動也需要一定的條件和代價,”蕭沐雨冷冷的說道,“而按照目前已知的信息來推算,這種假設成立概略大概有百分之四十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