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穴短暫的一陣刺痛,孫文靜茫然的睜開眼睛。

眼前的身影從恍惚到真實,大約經過了三秒鍾的視力恢複期。

“你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滿含著關切的神色。

“蕭雨……你是蕭雨!”孫文靜終於看清楚了麵前這個男子的模樣,驚喜的說道。四顧之下,孫文靜瑟縮了一下身體,顯得有些後怕:“壞人……有壞人……方姐被他們……嗚嗚……被他們……”

蕭雨輕拍著孫文靜的脊背,溫柔的說道:“不怕不怕,壞人已經被趕跑了,方姐也已經送醫院了。你不要亂動,鼻子下麵還紮著一根銀針呢……亂動就要破相了。”

“啊……”孫文靜一聽破相這兩個字,嚇得小手捂著嘴巴,沒想到這一下碰到了人中穴上的銀針,嗖的一下一股觸電一般的感覺就蘇蘇麻麻的順著傳了下去。半邊身子都酥軟了。

蕭雨迅速出手,把銀針收了回來。“你應該是被人下了安眠藥。還好我已經替你把毒素派出去了。在外麵工作,要千萬小心。”

“嗯。”

四目相對,孫文靜的眼神迷離起來。檀香小舌不好意思的吐了一下:“我不要唱歌了,我對這一行,有些厭倦。”

在帝京的時候孫文靜就和蕭雨商量過,那時候孫文靜的理由是希望陪在蕭雨身邊,幼年的玩伴,讓孫文靜對蕭雨產生了一些依賴。

如今孫文靜舊事重提,蕭雨稍稍沉吟。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原因,我……不反對。”蕭雨坦然說道。被人下藥,被人威逼唱自己不喜歡的歌,做人做的這麽累,這一行不做也罷。

再次檢查過孫文靜的身體,除了手臂上有一道不是很深的傷口之外,沒有太大的危險。傷口上蕭雨已經消了毒簡單包紮過了。還好蕭雨來的及時,要不然還不知道會出多大的麻煩。

孫文靜比較關心方茹的情況,如果不是方茹拚命替孫文靜挨了兩刀,恐怕孫文靜現在已經是前途未卜了。

和蕭雨說起這些,兩人便驅車前往收治方茹的醫院查看。

發生了這些事情,演唱會已經是進行不下去了,好在蕭雨這次出來有倭國方麵的官員陪同,蕭雨本著有權利不用過期作廢的原則,把所有的瑣事都交給了那倭國官員處理——蕭雨隻說了一句話:“倭國治安情況不好啊,我們這些外援的醫生都沒有安全感了。”

現在蕭雨和伯尼等人的在倭國的地位非同凡響,那官員一聽之下自然明白什麽意思,忙不迭的連聲道歉,處理這件事情去了。

官方實在是指望不上的,蕭雨把事情交給那個官員處理,不過是懶得麻煩罷了。

車上,孫文靜和蕭雨說了當時的情況,那兩個人有一個比較傻,透露了他們來的目的是為了孫文武,也透露了他們是黑龍幫成員的事實。

蕭雨聽罷,眉頭稍稍一皺。心中閃過無數念頭。

車子在一所富麗輝煌的醫院前麵停下,兩人進了醫院,說明來意。

有小護士引導兩人走進重病觀察區,在外麵稍等了幾分鍾,伯尼便迎了出來。

方茹受傷很重,蕭雨拜托了伯尼進行治療,有這個醫學泰鬥主刀,生還的希望就更大一些。

果然,伯尼麵露喜色:“病人的求生十分強烈,手術做的比較成功。現在看來,還需要三天左右的恢複期,出了恢複期,就沒有什麽大礙了。”

伯尼對方茹的情況介紹的很簡單,孫文靜露出了關切的神色。

伯尼的目光裏便露出了色迷迷的光芒,在孫文靜身上來回梭巡。

孫文靜緊張的挎著蕭雨的胳膊,“方姐……她真的沒事嗎?”

蕭雨拍拍孫文靜的手,把伯尼介紹給她:“這位伯尼先生,是米國乃至全世界外科手術泰鬥級別的人物,有他主刀,他都說沒事,就一定是沒事了。”

說話間有幾位醫生經過三人身邊,不約而同的對伯尼流露出了敬意,恭恭敬敬的和伯尼打著招呼,不遠處一個胖胖的男子迎了過來,遠遠的便伸出雙手:“啊……伯尼……歡迎你來我們醫院……”

那個人赫然便是這醫院的院長。

孫文靜看在眼裏,自然心定了許多:“我……我現在可以看看方姐麽?”

伯尼道:“本來是不可以的……不過我不忍心拒絕這麽美麗的小姐的簡單要求,應該可以通融一下。”說完和那個院長商量了兩句,院長疑惑了一下,終於還是答應了。

方茹的病房是無菌重症觀察室,蕭雨帶著孫文靜換了消毒衣,隔著玻璃窗遠遠的探視了一下,出於對方茹安全性的考慮,終究還是沒能走進病房裏麵。

吧嗒吧嗒的,孫文靜的眼淚便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流了下來。

蕭雨知道她很傷心,在一邊好言安慰著。

伯尼對蕭雨和孫文靜兩個人的關係十分好奇,不停的拽著蕭雨問東問西,打探這個美女的任何有關的消息。

蕭雨拽著伯尼走到一邊,神秘的說道:“給你一個接近美女的機會,一會兒我約她一起用餐,你可以展現一下你自己的紳士風度,啊,你明白?”

伯尼擠了擠眼:“花多少錢算我的,能和美女一起進餐是我的榮幸。當然,你也一並要來。”

蕭雨假意推辭了一下便答應了,這個傻洋鬼子,請蕭雨和蕭雨的女朋友吃飯都認為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既然他自己願意當這個冤大頭,蕭雨覺得不給他這個機會,簡直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孫文武帶著野村美穗,用了兩天時間終於到了美穗的父親海蛇野村所住的小村落。

行蹤越來越是偏僻,孫文武終於有了機會打了一個電話聯係到了自己在倭國的全權代表,鄧狗頭。鄧狗頭聽說孫文武遇襲的消息大為驚訝,連忙詢問孫文武現在在哪,什麽情況。

另一方麵鄧狗頭吩咐下去,派出人手去找尋那天負責保護孫文武的十個保鏢。

孫文武沉吟了一下沒有說明自己究竟在什麽地方,隻說讓鄧狗頭準備準備,等自己做完了一件大事,就想辦法和鄧狗頭會合。

孫文武一貫的原則就是要麽不做,要做就做大做強,這次什麽黑龍會惹到了自己,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把他們連根鏟除,不留後患,不問原因。

黑道的拚殺,很多時候是沒有原因的。

孫文武並不知道這後麵有自己在華夏國的宿敵單誌初的參與,不過這並不影響孫文武的決定。

現在的大事,孫文武就是希望把野村美穗這個可憐的女孩子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找到她的父親,當然是最佳的選擇。

連日來的相處,孫文武對這個小姑娘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感情,隻想把她當成一個自己的女兒,好生嗬護。

小姑娘野村美穗的經曆,實在是讓人揪心。

家裏空****的沒有人,牆角趴著一隻死狗,也不知道死了多長時間。

野村美穗對於自己父親的這個居住點隻來過有限的兩次,能找到這裏就已經很不錯了,更多的東西一點都不清楚。

孫文武帶著野村美穗挨家挨戶的敲門打聽,卻沒有人應門,整個村子就像死掉了一般。

忽然一陣急促的奔跑的聲音傳來過來,孫文武連忙帶著野村美穗蹲在一個角落裏藏了起來,便看見兩輛軍用卡車上蹭蹭的躥下十來個全副武裝的軍人,其中有兩個肩膀上還扛著一個大炮筒子,也不知道是什麽玩意。

一個軍官竄了下來,大聲命令著,隨即便見到那兩個大炮筒子衝著一幢房屋便噴射出了一團濃烈的火焰,原來是一個火焰噴射器。

那房子轉眼間便被火舌吞噬,大火熊熊燃燒起來,其餘的士兵便四處引火,把臨近的房屋一個個的點燃。

孫文武和美穗兩人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這是哪裏來的士兵,也不知道這些人在抽什麽瘋。

眼見幾個士兵已經才衝著藏身的方向走了過來,孫文武不得不帶著美穗再次撤退,向後方藏身過去。

誰知道那幫士兵頗有不把這個村子毀滅幹淨不罷手的意思,孫文武隻得是連連後退,火光衝天,不長時間半個村子就吞沒在了熊熊大火裏麵。

“這裏還有兩個人!”一個士兵大聲呼喊著,孫文武沒想到在自己身後竟然也有同樣兩輛軍車,一樣的裝備,也是來放火燒村子的,終於被人發現了行蹤。

孫文武把美穗保護在自己身後,警惕的看著這些倭國士兵。

一個一個軍官走上前來:“不要怕,不要怕……我們是代表政府過來的。這村子被瘟疫感染已經不能居住了,政府會在另外的地點協助重建,。現在請跟我走,進行身體檢查。”

形勢比人強,孫文武麵對這二十多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暫時隻能相信他們,何況還有個美穗在身邊?

孫文武和美穗被要求穿上了隔離衣,帶進了軍用卡車,一路顛簸,經過三個多小時的車程,來到了一個軍用基地裏麵。

下了車,孫文武發現這些軍人並沒有欺騙自己,來來往往忙忙碌碌的,都是穿著白大褂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