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穿好衣服的時候,孫文靜已經溫柔的替他擦拭了麵頰。那細心體貼的樣子,分明就像一個賢惠的小妻子正在照顧自己心愛的丈夫。

如果說原先的孫文靜,隻不過是沉溺於兒時蕭雨陪伴著自己玩耍的依賴感,現在的孫文靜對蕭雨的愛憐,就完全是青年男女之間的彼此吸引了——一場莫名其妙的演唱會,讓孫文靜連續陷入刺殺綁架的危機之中,這自從孫文靜成名之後是從來都沒有經曆過的。

孫文武曾經和孫文靜提過這件事,強烈要求孫文靜配置幾個保鏢來保護孫文靜的人身安全,可惜的是孫文靜沒有接受孫文武的意見,反而把孫文武的好心當成了惡意,以為孫文武是故意找人監視自己。

這個年級的小女生,總是有著旁人無法想象的叛逆。

“你小心些……”眼見蕭雨連蹦帶跳的竄了下來,孫文靜好心的提醒說道。

如果不是蕭雨在這裏的話,孫文靜真不知道自己會落得個什麽下場。

以前總是聽孫文武說會有女孩子在倭國被綁架強迫拍小電影啥的,孫文靜還以為是說說鬧著玩的,現在想想都覺得有些後怕。

“沒事,我好得很。”蕭雨活動了一下筋骨,昨日的疲勞已經一掃而光。連續的睡眠已經超過了十二個小時,這在原先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更何況這次的睡眠美女在懷,溫香暖玉,睡得更是舒心的很。

剛從臥室走出來,蕭雨便看見了一個長的有些猥瑣的大臉男子,正嘿嘿的衝著自己傻笑,男子身邊是一個很清秀的小女孩,年紀約莫和小米差不多大,小手抓著那猥瑣男人的衣襟一角,不安的眼神觀望著蕭雨的出現。

“蕭雨!果真是你,我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又或者是妹妹故意在騙我來著。”猥瑣男哈哈大笑,長身而起,衝過來和蕭雨緊緊地抱在一起。

孫文靜在一邊滿臉含笑的看著自己的哥哥和情郎的偶遇,但笑卻乖巧的並不說話。

“二哥!”蕭雨拍拍孫文武的肩膀,隻聽嗤啦一聲,孫文武那件衣服竟然被蕭雨這一巴掌扯了一個大洞出來。

再看孫文武的臉,蕭雨果真發現了一絲異常。

要知道原先的孫文武那可是帝京的一方豪傑,成名之前不敢說,成名之後基本就沒有風吹日曬的機會了,怎麽今天見到的孫文武卻是一臉的江湖草莽之氣,甚至身上還帶著幾分草木泥灰的樣子——“我看你像是在泥坑裏打了個滾才來見我的是不是?”蕭雨笑著問道。

讓了座,沒等蕭雨吩咐,孫文靜已經替兩人泡了茶來,放在麵前的小方桌上。

“你小子說話總是這麽陰損,拐彎抹角的罵我是一頭驢子是不?我妹妹可是還在這裏,你小心她回頭收拾你。”

孫文靜便淺淺的笑笑,從她照顧自己兄長的模樣來看,分明是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此間的主人,代替蕭雨招呼客人來著,和孫文武這個兄長之間,反而像是遠了一步。單從這一點來說,她基本就不可能替孫文武收拾蕭雨。

“還說呢,你身上本來就很髒好不好?”孫文靜鼻頭一皺,可愛的模樣讓人心神欲醉。

孫文武一聽連自己的妹妹都這麽說自己,便苦笑說道:“老話說的不假,嫁出去的妹妹潑出去的水,這還沒有嫁出去呢,就幫著外人來對付自己的親二哥了……哎呀呀,我孫文武做人真是失敗透頂。”

孫文靜掩口輕笑,沒有應聲,也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反對。

但很明顯,既然不表示反對,就說明她已經默認了孫文武的說辭。

蕭雨道:“二哥不是早就去文靜那邊了麽?怎麽我去的時候演唱會都已經開始了,依舊沒有見到你的影子,現在我們都從那邊回來了,你卻打扮成這樣出現在這裏——怎麽過來的?尤其是,怎麽看著落魄成了這幅模樣?”

孫文武苦笑道:“哎,別提了,一說全都是淚呀,哥哥我是被人抓來的。”

於是孫文武娓娓道來,把自己如何遇襲,如何逃亡,如何在一個小山村被救下,那小山村又是如何被屠村的經過,緩緩說了一遍。

當然,孫文武不知道出於什麽考慮,竟然沒有把自己已經知道對方是倭國一個很大的黑幫組織黑龍會的事情說給蕭雨知道。

說完了自己的經過,提到自己是被倭國的士兵以“傳染病接觸者”的身份被強行帶回來接受治療的時候,孫文武還滿不在乎的笑了笑。

這期間免不了介紹小姑娘野村美穗的身份,提到她就是救了自己一命的那個小山村的唯一的幸存者,然後孫文武就歎了一口氣說道:“她之所以現在這個樣子跟著我顛簸吃苦,都是因為我的原因,我想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們能夠答應我。”

蕭雨道:“二哥,你這麽說的話就更是我不把我當自己人了,有什麽事你說,需要我出錢出力還是出人,我蕭雨絕無二話。”

孫文武道:“沒有你說的那麽嚴重。我不過就是放心不下野村美穗,希望你和文靜能夠照顧她一段時間,也方便我去做我要做的一件大事。”

野村美穗瑟縮的躲在孫文武的身後,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裏麵流露出來的都是濃濃的不舍。

孫文武強行把野村美穗的手掙開,扶著她那嬌柔的肩膀說道:“美穗,你放心,這邊這位大姐姐,是我的妹妹,親妹妹,那個大哥哥,是我的妹夫,讓她們照顧你,我才更放心的下。”

野村美穗哭著說道:“那大叔你呢,你不留下來照顧美穗了麽?美穗還等著明年長大了,去大叔的公司掙很多很多的錢呢……”

孫文武抹了一把冷汗,掙錢?掙錢的門道多了去了,孫文武不希望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小姑娘小小年紀還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就早早的走進這一行。

蕭雨眼神古怪的看了野村美穗一眼,不知道孫文武給這小姑娘灌了什麽湯,竟然能讓一個還算不上女人的女人爭搶著參加孫文武的公司——別人不知道孫文武的公司是做什麽的,蕭雨卻是直道的一清二楚。那場現場表演的男女肉搏戰,才不過是錄用階段的一個選秀,可以想見真正“工作”的時候,會是怎樣一個**的場景了。

“小妹妹,大叔的公司你是不能去的,他的公司工作不適合你。”蕭雨摸摸鼻子,勸阻說道。

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放在父母雙全的家庭那還是一個沒有開花的花骨朵,怎麽能參加那種行業的工作?掙錢?掙再多的錢也不行啊。

十三歲,還沒成年呢好不好?

“不,我就要去,大叔答應過我的。我要掙好多好多的錢,把自己的家重新修建起來……嗚嗚嗚,你們是不是信不過我?我什麽都會做的,不會光吃飯不幹活的。求求你了大叔。”

野村美穗抽抽噎噎的說著,把不知道自己哥哥從事什麽工作的孫文靜整的一愣一愣的:“二哥,你究竟開的是什麽公司,怎麽練童工都敢用?”

“童工收益更高,有人偏好這一口……”孫文武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給蕭雨使了一個眼色,示意蕭雨替自己圓滿一下。

蕭雨幹咳一聲說道:“是一個培訓公關業務員的公司……”小聲的對孫文靜道:“這不是騙騙小孩子麽,怎麽你也信了。你看現在的情況,二哥能說不行麽?”

孫文靜吐了吐舌頭,一想確實是這麽回事,也就不再多說。

孫文武起身告辭,安頓好了野村美穗,他再也沒有什麽後顧之憂。

對於蕭雨說的“培訓公關業務員的公司”的說法,孫文武十分滿意,心中對這個妹夫更是喜歡了不少。

野村美穗淚眼汪汪的看著孫文武,心中已經把這個男人當成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她不知道自己那個常年不在家的父親這次究竟又去了哪裏,她隻知道,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是這個大叔幫了自己的忙,如果不是這個大叔,恐怕自己就和老奶奶一樣,被人踢進火堆裏麵燒成灰燼了。

孫文靜把野村美穗環抱在自己的懷抱裏麵,展現出一份華夏國女子獨有的母性的溫柔:“好了,大叔還會回來的,在這段時間裏,姐姐負責照顧你,你說好不好?”

蕭雨:“……”

這關係怎麽這麽混亂啊!

有蕭雨出麵證明,孫文武很容易的就通過了臨檢,衝著蕭雨擺擺手,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看著孫文武離開的背影,蕭雨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心中突突的猛跳了一陣。

“二哥……”蕭雨招呼一聲的時候,孫文武已經拐過一個拐角,消失了蹤影。

蕭雨快步跑過去,卻發現孫文武已經貓腰鑽進了一輛黑色的汽車,一溜煙的跑的沒影了。

帶著些許心事走回治療基地的時候,伯尼已經笑著迎麵走了過來。

“好消息!”伯尼說道。“我真佩服你的水平!中醫太神奇了!昨天你診治的十六個病人都已經脫離了危險期,現在已經能吃些東西了!”

“什麽!”蕭雨一驚:“剛恢複過來的病人十二小時之內是不能吃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