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並沒有尋到落風,回家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尷尬地吃了一點飯,就回房間躺下了。爸爸媽媽隻當我是小孩子鬧脾氣,並沒有怎麽在意,隻是也沒有刻意問起落風的事。我隻是後來聽蘇曉說起,那天下午我走的匆忙,沒來得及告訴我,落風是跟珊婷一起走的。

當蘇曉告訴我這些的時候,臉上竟都是鄙夷,我不由得一驚,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珊婷和落風之間的事情,竟然會影響到她們如此看待珊婷呢?我很擔心,但卻沒法兒辯駁,因為我自也不知道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

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跟落風形同陌路,我也沒有再刻意去他家,他也沒有去我家。隻是有時候在路上碰到雙方的父母,大人們就會問:“落風/染染,怎麽這麽久都不見上我家玩啊?”我們都隻是禮貌地回答,然後落荒而逃。

而這段時間裏,蘇曉和朱李都會輪番跟我報告落風的行蹤,談起珊婷,都是一臉的不悅。我隻是微微挑眉,擔心地看著她們,幽幽地說:“其實你們不必這樣,大家都是朋友嘛,弄僵了不好!”

每每說起這話,蘇曉的話便是碎了一地:“哼,她那樣的人,才不要跟她做朋友,我們隻有你才是最好的朋友,以後連落風都不在我們的朋友名單之列!朱李,你說是不是?”說完便看著朱李。

朱李也附和:“對,本來你跟落風已經是好朋友了,就因為她,又弄成這樣,最討厭這樣的人了。”

我看著她們倆無奈的搖頭她們並不知道中間的原委,難怪她們會如此討厭珊婷,但是這卻並不是我想見到的。見我這樣的反應,她們異口同聲地問:“你什麽意思?”語氣略帶不悅。

我知道她們定是誤會我的意思了,便開口解釋:“你們誤會了,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怕這樣對你們不好,你沒必要為了我,去跟他們鬧翻了。”

蘇曉和朱李臉色有些難看地說:“習染,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們當朋友,是朋友的話,說這些見外的話幹什麽?”說完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我慌忙解釋道:“我當然把你們當朋友,正因為把你們當朋友才不想因為我的私事,惹得你們被孤立啊!”

見我急了,她們倆人臉色緩和了許多,卻也露出了笑意。朱李跟我說:“染染,既然我們是好朋友,以後我們就是最好的朋友,不用理會那些不相幹的人。”蘇曉也說:“對,何必跟那種人計較。以後我們就是一個圈子的,將他們趕出去!”

看著她們倆一唱一和,我倒是很無奈了,真是被她們趕鴨子上架,被逼得走投無路了。雖然心裏知道她們是為我好,但還是有點擔心,畢竟這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了。但是盛情難卻,最後還是點頭表示同意了,但前提是她們不能做什麽過分的事。

可我還是太高估自己的分量了,或許說我太低估了她們倆人的能力了,矛盾最終還是無可避免地爆發了。

這天下午,輪到我做衛生,蘇曉和朱李留下來幫我。可不知道是天意還是人為,教室的人都走了,珊婷和落風卻愣是不走,他們不走,我就沒法打掃。隻能在一旁邊和朱李她們聊天,邊等他們離開,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了,他們還是一動不動。

此時外麵已經快天黑了,我就急了,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落風麵前,隻見他拿著筆在塗塗畫畫的,也不知道寫些什麽,隻得輕輕推了推他:“唉,你能不能走啊,我要做衛生!”

或許是他太認真了,根本沒注意到我靠近。被我一推,落風被嚇了一大跳,手也是一頓,然後停了許久,才緩緩回過頭來。雙眼死死地盯著我,猩紅的,蓄滿了憤怒,卻是一句話也不說,就跟初見時一樣。我不由得一顫,該不會又怎麽得罪他了吧?

我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心虛地開口問道:“你,你沒事吧?怎,怎麽了?”說出的話竟然結結巴巴的。一旁的蘇曉和朱李以及前麵的珊婷自然是注意到了我們的異常,都紛紛圍過來。隻見此時落風的那模樣,表情,是他們從未見過的。蘇曉和朱李自然開心不已,畢竟她們習慣了落風冷酷帥氣的模樣,此刻卻跟受氣的小媳婦兒一樣。

珊婷的表情我看不懂,臉色很陰沉,隻是略微掃了一眼落風的桌麵,似乎便了然落風為什麽會是這模樣了。轉過頭便怒氣衝衝地對著我:“習染,你到底在幹什麽?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憑什麽可以這樣?”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痛罵。

我愣住了,從來都不知道她會如此罵人,而且罵的人還是我。雖然平時我比較驕縱任性,但此刻卻是被驚愣住了,畢竟誰也想不到會被自己視為最好的朋友痛罵,而且還是在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

旁邊的蘇曉和朱李見珊婷這麽不客氣地罵我,就不樂意了,兩個人合起手來推了珊婷一把,嘴裏罵道:“嘿,你還真不客氣啊,虧得習染把你當最好的朋友,你就這麽回報她的?白眼狼,就知道挑撥離間。”她們罵起來比珊婷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會兒我倒是大開眼界了。

我沒有心思去管那些,她們相互罵來罵去,而我心裏卻是七上八下的,剛才看珊婷的表情,就知道我做了一件很過分的事,不然落風也不至於要哭啊!可是到底是什麽呢?

看了一眼旁邊的落風,隻見他臉色青紫,眼眶裏的淚早已蓄滿,卻愣是倔強的壓回去了,隻是看著我的眼神裏,有了一絲凜然。他也任珊婷罵我,就是不說話,盯了我一會兒,便轉過頭去,收拾著什麽。

就在這時我見她們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扭打在一起了,也就顧不上看落風了,隻得上前去把她們分開。她們扭打的難舍難分,連我這拖架的人都被殃及了,腳被她們狠狠地踩了一腳,可見她們是下手有多重。

好不容易把她們拖開,我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珊婷的臉上被撕了一道不小的血口子,而朱李和蘇曉也沒討著什麽好。蘇曉的胳膊被珊婷撞到了牆上,紫了一大塊。朱李的手背,也被珊婷撓去一塊皮。

分開的她們還是在破口大罵,我便想盡力製止,開口說道:“你們看我的麵兒,各自讓步,好麽?”

蘇曉和朱李見我都這麽說了,也不再糾纏,誰知道珊婷卻不買帳,出口冷笑道:“你的麵子?憑什麽?你有什麽麵子?”她無情地諷刺著我。

我又是一陣呆愣,畢竟這麽惡毒的字眼從她嘴裏說出來,我始終是不信的,再怎麽樣,我們以前也是好朋友,可是現在又確確實實是她在說。

蘇曉她們又開始為我打抱不平,惡言相向:“神經病、白眼狼,你說什麽呢?信不信我撕爛你的臭嘴。”

珊婷也不甘示弱:“兩隻走狗,來呀,你以為我怕你啊!”

看著珊婷此刻陰暗的臉,還有那醜陋的一麵,我真的覺得很心痛,但也很惡心。同時對落風的愧疚也就少了幾分,我轉眼一臉嫌棄地看向他,卻隻見他拿起書包就往外走,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也不管那正扭打在一起的人,徑自離去,仿佛這裏所有的事情,都與他無關。

見他走開,我不禁納悶,到底怎麽回事?正在這時,珊婷見落風看都不看她就走了,連忙甩開蘇曉與朱李,緊追上去:“風哥哥,等等我!”她追至門口時,又回過頭來略帶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便又轉頭往外跑去,但是確是看得我毛骨悚然。

但他們終究是離開了,我看著蘇曉和朱李很抱歉地對她們一笑,然後就開始做衛生。她們如今自然是沒法幫忙了,就在旁邊有一句每一句地跟我聊天。

他們走後,蘇曉看著傷口,“呲”了一聲,倒吸一口涼氣,恨恨地說:“沒想到這小蹄子還真橫,我們兩個人都打不過她一個!”

朱李雖然傷口不深,但也是疼痛不已,也怨怒著說:“看我下次不整死她。”

我挑眉,幽幽地看著他們,卻又沒什麽可說,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繼續掃地。

蘇曉和朱李就急了:“習大小姐,你有什麽就說唄,最煩扭扭捏捏的!”

我停下來,看著她們,告誡道:“你們別找她麻煩,就這樣算了吧,再說也確實是我不對在先,隻怕落風是真的有什麽事……”

蘇曉卻不以為然,嗤之以鼻:“切,能有什麽事,你太杞人憂天了,再說了,不就輕輕推了一下,犯得著麽,真是小題大做!”

但我卻不這麽認為,這麽久以來,多多少少還是知道點落風的脾性的,此番這樣,隻怕是真的除了什麽事。

見我這樣,蘇曉她們也不再堅持:“好了啦,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答應你就是了,以後不跟她為難就是了!”

得了他們的保證與承諾,我放心了許多,安心的做完衛生,便往家趕。

到了學校門口我們就分道揚鑣了,她們跟我不是一處方向的。到了一處轉角處,我心裏想著事,徑直走著,都沒見到前邊有人就直撞上去了。

“哎喲!好痛!”我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抬起頭一看,原來我撞到了一個男孩子。我趕緊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那男孩不僅沒生氣,看著我不斷地道歉,反而問我:“你怎麽樣,沒事吧?”

聽著這麽好聽的聲音,我不禁愣住了,便抬頭大膽地端詳著他。

看起來這男孩約摸著比我大一兩歲,穿著青色外套,個子高高的,瘦瘦的,單眼皮,眼睛不大但很亮,皮膚不白但看上去很舒服,我不由得看愣了。再回過神來時,隻見他“咯咯”地笑著,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犯花癡了,丟死人了,羞得隻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他微笑著溫柔地對我說:“你沒事吧?”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回答:“沒,我,我沒事!”語氣都結結巴巴的。

他好笑著說:“你這小孩子,倒是挺逗的!”看著他衣副老氣橫秋,以大人自居,我不由得不悅地說:“你自己也不是小孩子?還說別人!”

他也不生氣,隻是自我介紹說:“我叫陸陽,8歲了,你呢?”見他如此爽快,我不由得心生一計,小步跑開來,回過頭笑著對他說:“媽媽說不可以隨便告訴別人的”然後做了個鬼臉便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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