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婷和落風的事總算是告一段落了,自從那天我說出討厭他的話後,他也沒有怎麽積極地找過我,甚至很少跟我說話,倒是和珊婷走的蠻近。既然已經知道他們的關係,我也就不會再記著了,畢竟比起他們從小的交情,我這個後來人總算還是個外人。

我對珊婷再也沒有了以前的在意,對落風也沒了之前的熱情,自然地對於他們倆的重歸於好也就沒有了羨慕。既然已經有了裂隙,就算和好如初,怎麽也粉飾不了那已然存在的痕跡。隻是我不明白,落風為何還要和我單獨坐在一個角落。

他們的事情翻篇了,而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了新的轉折。

這天是一年一度的植樹節,我們小學生都要跟隨老師去鄉間種樹。我們自然是開心不已,想象著一棵棵小樹苗,在自己的培植下一年年地茁壯成長,待哪天綠樹成蔭,那是多麽令人期待。

小朋友的心思總是很單純的,平時在課本上見到植樹,就覺得很有趣,也很羨慕。但是平時並沒有這麽大規模的勞動,所以隻能期待。而今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大家都積極地準備著。紛紛在四處尋找著樹苗,以備下午植樹之用。

這次活動的不僅僅是我們班,幾乎全校的人都參加了,加起來300多人就這麽浩浩****地遊走於鄉間田野。春天裏,四處新芽萌發,所以隨處可見小樹苗。我們分組進行此次活動,如今沒有了落風緊隨身後,自然地我就和蘇曉他們一組。每個班分完小組就準備出發,但因為我們是一年級,而且老師不夠,所以每個組裏必須分配一個高年級的人做組長。他們經曆過這樣的活動,一來由他們來帶領我們,而來注意我們的人身安全。

分好了組,組長由老師分配好,我們隻管跟著組長走就好。等了許久,或許是因為組長分配好了的緣故,原本還算安靜的同學們,一陣躁動,看著我,並開始竊竊私語,而我則是一臉的茫然。因為我站在中間,周邊又被同學們都圍了個水泄不通,所以並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前麵的蘇曉擠到我身邊,奇怪地打量了我一圈,最後撅著小嘴說:“顏顏,你太不夠意思了啊!”

我不由得無語:“什麽啊?”

“嘖嘖嘖,還真是泰山奔於前而不形於色。從實招來,怎麽回事。”蘇曉沒好氣地說道。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還裝,那個組長指定要到我們組,還說認識你,你不準備解釋一下。”蘇曉很猥瑣地看著我,並且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轉眼間又諂媚地搖著我的手,笑眯眯地說“不過我還真沒看出來,你真行啊!什麽時候也介紹我認識唄!”

“你有毛病啊,什麽組長,我見都沒見過,我怎麽知道他是誰。”我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憤然地說。

蘇曉見我這樣的反應,又好像不是裝的,隻是有些不死心地說“你真的不認識陸陽?”

我瞬間一定,這個名字似乎很耳熟,在哪裏聽過,但是又記不起來了。想想還是搖搖頭,表示不認識。蘇曉明顯不相信,又有些無奈地說:“可是他說認識你啊!”這下換我納悶不已。

就在我們都在都很好奇這個人我到底認不認識的時候,他卻不知何時已然走到我麵前,還對我微微一笑:“嗨,還認識我麽?”

我和蘇曉她們都是呆愣不已。這個男孩子我好像很熟悉,可是卻真的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介於此,我隻是禮貌地對他一笑:“學長好!”

他聽我這麽說,就知道我是真的不記得他了,頓時垮了臉。繼而很委屈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悻悻地說:“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了。”

我很抱歉地笑了笑,對於他的問題不置可否。轉眼他又似乎想開了,笑嘻嘻地提醒我:“我叫陸陽,就是有天放學回家,在路上你撞到我了,我就是那個陸陽啊!”

經他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再對上他的臉,可不是嗎!他就是那個叫陸陽的男孩子。當下我也樂了:“原來是你啊,還真沒想到還會見到你!”

“是啊是啊,後來我在那裏幾次都沒有再見到你,前些天在學校看見你了,才知道你叫習染!”

聽他這麽說,想起那天我調皮的耍了他,頓時臉上的笑便僵住了。

他也看到了我的無措,便也會心一笑。看著他很無害的笑,我就想起了某個陰損的人,不由得後退一點,和陸陽保持安全的距離。

我們正相談甚歡,旁邊的蘇曉原本白皙的臉,已經轉為青色,顯然是怒不可遏。悄悄地走到我身邊,伏在我的耳邊語氣有些陰陽怪調地說:“習染,好樣的!不是說不認識麽?還能聊這麽歡?”

我原本的高興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一臉委屈眼巴巴地看著望著蘇曉。她見我這般無賴,隻得對著對麵的陸陽嗬嗬一笑,轉過頭來,以隻有我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回頭收拾你!”

目送著蘇曉離去,直到她隱匿同學中,我才轉過頭來,原本興奮地臉,此刻卻全是怨憤。沒好氣地瞪著陸陽,都是他,沒事認識我幹嘛!

我突如其來的改變,讓陸陽覺得手足無措,更是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隻能對著傻笑,以當賠禮道歉。

我也覺得全怪在他身上也是沒意思,便也不再去看他。用手揉了揉眉心,心裏卻思量著:“這蘇曉怎麽回事?”我沒有故意瞞她,起初我真的不知道他就是陸陽啊!

陸陽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和我敘舊,沒一會兒便被老師叫去交代此行的諸多事宜,徒留我一個人愣在原地糾結。

交代好所有的事,我們便井然有序地依次離開。陸陽興致勃勃地說要與我並肩同行。我皺了皺眉,我倒無所謂,但是一排隻能站兩個人,這就勢必要把蘇曉擠走了。我很為難的看了看他,報以歉然一笑,正準備開口,他卻搶白,對著身旁的蘇曉:“蘇曉,你能不能跟我換下位置,我有些話想跟染染說。”說完,一雙大眼睛拚命地眨巴著。

本在一旁看著的我頓時無語非常,白了陸陽一樣。染染?什麽時候我跟他關係親密到如此地步了。當下便決定不再理會了,對於蘇曉投過來的氣憤眼神更是視而不見。誰知蘇曉轉而紅著臉,更是溫柔得不見平時的一絲大大咧咧地對陸陽說:“學長,可以的,我們換就是了!”

蘇曉說這話明著是溫柔似水,但我們了解她的人都知道是咬牙切齒的。我覺得怪怪的,突然間就感覺有股寒氣逆流而上,不禁一顫。

我不知道陸陽聽出來了沒有,隻見他對我意味深長地一笑,又對蘇曉說:“謝謝蘇曉!”氣得蘇曉對我又是一番擠眉弄眼。

既然他們都商量好了,我也沒有反對的餘地,隻是路上任憑陸陽怎麽舌燦蓮花,我都是閉口不答。身後的蘇曉見我這樣,也欣欣然地對我好多了。至少不再假裝生我的氣了,有說有笑的。這可苦了陸陽,見我鐵石心腸,隻能耷拉著臉默默地跟著走,卻不見了初始的嘰嘰喳喳。

其實一路上我都忍不住拿他和某人相比,其實說實話,陸陽的性子比落風好多了。落風是那種比較含蓄、陰沉、冷酷的,而陸陽恰恰相反,他很開朗、陽光、溫柔。雖然兩人都帶有煞氣,落風卻是那種冰冷得旁人雖然很喜歡卻隻能望而止步的,像我鍥而不舍地追著他要做朋友的屈指可數。但陸陽是那種別人一見就忍不住想親近的,雖然他的溫柔裏隱隱約約地帶著些許煞氣,卻是很容易就被別人忽視的。

雖然我覺得相比之下,陸陽這種溫柔卻不失霸氣的人其實比落風那種表麵陰沉骨子裏卻是柔情似水的人更危險。但是,我還是願意和陸陽接觸。也許是因為他的陽光吧,很容易感染人,至少可以驅逐我的陰霾,關於落風的陰霾。

我表麵看上去很氣憤的樣子,其實心裏對陸陽的第一感覺還是挺不錯的,但我就是想看他失落的樣子,所以也不道歉。和某人相處久了,似乎心裏也變得很陰暗了。

我一路搜尋著樹苗,偶爾抬頭望著不遠處正指揮著大家的陸陽,莞爾一笑。在感覺他也把目光投過來時,慌忙地抽離自己的眼神,卻還是沒來得及。隻見他對我微微一笑,我不由得尷尬地垂眸低頭,裝作很認真地繼續尋找,心中卻是“砰砰砰”地跳個不停。

分好了大家的任務,囑咐大家注意安全後,陸陽便興衝衝地走到我的身邊,也不管我的尷尬,仿佛剛才那一幕並沒有發生一樣。

“染染,我幫你吧,你要找什麽樹苗?”

他很熱情,可我卻接受不了。我揉了揉眉心,他看向我的大眼睛裏滿是無辜,我又是一陣頭疼。對,這樣的他,我沒辦法。

想了想,頓了頓,還是開口建議:“陸陽,你能不能不要叫我染染,我們……還是叫我習染吧!”

“為什麽呀,染染多好聽,這樣也顯得我們關係親密點嘛!習染?叫著多生疏。不行”他似乎很受傷,接著劈裏啪啦地說出他的理由。

聽完這番話,我很無語,真的很想問他我們關係是有多親密?本來就不熟,叫習染才正常,好麽?但見他無辜的表情,話到嘴邊又變了:“好吧,你愛怎麽叫,就怎麽叫!”

陸陽似乎很高興,雀躍:“真的麽?太好了,其實你也可以叫我陽陽的!”他很認真地建議我。

我在心中嘀咕:“才不要,我和你又不熟!”外加一個鄙視的神情。

見我不樂意,陸陽退而求其次:“隨你吧!”

隨後我們各自挑了幾株枇杷樹、李子樹、梨樹、還有桃樹等樹苗,便重新歸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