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多鍾的小巷,冷冷清清,看不到一個路人。

小巷裏靜悄悄的,靜得就連一根針掉到了地上都能夠聽見。

一個影子出現在了巷口,慢慢地近了。

那個影子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

一個女人推著一輛輪椅。

他們正是筱竹和筱菊。

筱菊推著輪椅靜靜地穿行於小巷,輪椅上的筱竹也很是安靜,兩人都沒有說話。

出了小巷便是一條小街,街邊一個宵夜攤正在收拾著,估計該是要打烊了。

筱竹看了看表。

筱菊則四下裏看了看,目光中帶著幾分警惕。

宵夜攤的兩個小工望向筱竹兄妹,眼裏流露出怪異的神情。

他們一定很好奇,這大晚上的筱竹兄弟跑到這兒來做什麽,莫非他們是來吃宵夜的?那來得也太晚了吧。

宵夜攤的老板見夥計的動作慢了,罵道:“發什麽呆,還不趕緊地,不想早點回去睡覺嗎?”兩個小工這才加快了動作。

“他會來嗎?”筱菊輕聲問道。

筱竹微微點了點頭:“應該會的,耐心等等。”

筱菊變下身子替筱竹拉了拉蓋在腿上的毯子:“為什麽不把實情告訴他們?”

筱竹淡淡地說道:“還不是時候。”

筱菊卻說道:“我受不了他們對你的那種懷疑。”

筱竹笑了:“很正常,這麽多年過去了,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也可以改變一個人,或許他們以為我已經變了。”

筱菊歎了口氣:“或許我們原本就不應該來的。”

筱竹沒有再說話,一雙眼睛直直地望著路的盡頭。

宵夜攤已經撤完了,老板和小工推著車子走了,小街上就隻剩下了筱竹兄妹。

筱竹又看了看表,四點五十五分。

突然,筱竹開口說話了:“你遲到了十分鍾。”

筱菊也推著輪椅轉過身去,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站著一條人影。

那人笑了,從他的笑聲能夠聽得出來是個女人。

“你不知道麽,女人約會是有遲到的特權的,再說了,十分鍾對於女人而言不叫遲到,相反,已經來得很早了。”

筱竹冷笑一聲,他可不會傻到去和一個女人討論遲到的話題。

筱菊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站在筱竹的身後,雙手扶住了輪椅。

“說吧,

大半夜的把我約到這兒來做什麽?”筱竹冷冷地問道。

女人說道:“被自己兄弟懷疑的滋味不好受吧?”

筱竹冷哼一聲,也不說話。

筱菊說道:“有事說事,別扯些沒用的。”

女人又笑了:“如果我告訴你,姓沈的和姓舒的知道索阿姆的下落,你信麽?”

筱竹的臉色微微一變:“你胡說,他們若是知道一定會告訴我的。”

女人歎了口氣:“我本將心與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筱竹說道:“你到底知不知道索阿姆的下落,如果你不知道,也不用在這兒裝神弄鬼,更不用挑撥我們兄弟間的關係。你讓我從他們那兒離開,我已經做到了,現在該是你履行諾言的時候了。”

女人走上前來,她的臉上蒙著麵紗,但身材卻很好。

“看來你確實不相信我的話,好吧,為了讓你相信我沒有騙你,你現在就可以給那姓沈的打電話,你問他是不是知道索阿姆的下落,如果他說不知道的話,那你就問他,辰光酒店1818房間住的到底是什麽人。”

筱竹愣了一下,筱菊掏出了手機遞給他。

筱竹撥打了沈冤的號碼。

“哪位?”沈冤的聲音傳來。

筱竹說道:“是我。”

“筱竹!你在哪?”沈冤有些激動。

筱竹說道:“我在哪不重要,我問你,你們是不是已經知道了索阿姆的下落?”

沈冤沉默了,良久他才說道:“不知道。”

“哦?那我問你,辰光酒店1818號房住著誰?”筱竹繼續問道。

沈冤一驚:“你是怎麽知道的?”

筱竹沒有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沈冤打過來,筱竹又直接掛斷了。

女人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笑意:“怎麽樣,我沒有騙你吧。”

筱竹原本蒼白的臉色更加的難看:“酒店裏住著的是誰?是不是索阿姆?”女人搖了搖頭:“不是,不過那人知道一直跟著索阿姆,從東歐一直跟到雷州,姓沈的和姓舒的不久前還去見過他。你若想知道索阿姆的下落,要麽問你的老朋友,要麽直接去找他。但我想你的老朋友應該不會告訴你的。”

“你為什麽要幫我?”筱竹問道。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不會讓你替我做任何事情。”

筱竹冷笑道:“把我從十萬大山裏誆出來,那麽好心的幫我,

卻不要任何的回報,你說我會信麽?”

“如果我說幫你就是幫我自己呢,你還會這麽想嗎?”女人的聲音帶著嫵媚。

筱竹正想說什麽,女人轉身就走了,一麵走,一麵說道:“那個人不好對付,所以我建議你最好先下手為強,我可不敢保證他會一直在辰光酒店呆下去。”

話音剛落,女人便消失了蹤影。

筱菊輕聲說道:“這女人應該不是華夏人。”

筱竹點了點頭:“嗯,雖然她的普通話說得算流利,可是某些字詞卻有著阿拉伯語係的發音習慣。”

說著筱竹伸手,筱菊從身上摸出另一個手機遞給了他。

“魚上鉤了!”筱竹說了這四個字就掛上了電話。

舒逸是讓電話鈴聲吵醒的,沈冤告訴舒逸,筱竹竟然知道了辰光酒店1818號房間。舒逸問沈冤,筱竹有沒有提到陸展,沈冤說道:“沒有,他並不認識陸展,陸展是在他出事以後才出道的。”

“看來他並不知道1818號房住的是誰,一定是有人對他說了什麽。”

沈冤問道:“那會是誰呢?”

舒逸笑了:“你忘記了他提到的那個神秘人麽?那神秘人不是說他知道索阿姆的下落嗎?如果他真的知道索阿姆的下落,那麽他知道陸展的存在也不足為奇。”

沈冤歎了口氣:“我一直想不明白,那個人為什麽非得把筱竹給弄到雷州來,也不知道他到底都和筱竹說了些什麽,我總感覺筱竹這一次的表現很怪,很是反常。”

舒逸說道:“這些暫時都別去考慮了,我們得趕緊把這件事情告訴陸展。”

“你是怕筱竹直接去找陸展?”沈冤也有些擔心,陸展也好,筱竹也好,他都不希望誰會有事,筱竹的暗器是很恐怖的,而陸展與陸放都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兩人的本事也是不容小視的,這真要對上了,那很可能就是兩敗俱傷。

“行,我馬上和小展打電話。”沈冤說道。

舒逸說道:“嗯,我這就趕到辰光酒店去。”

“也好,要不我也去?”沈冤問道。

“你就算了,我想你也不希望在這樣的情形下與筱竹相見吧,真要動起手來你怎麽辦?”舒逸說的也是實情,沈冤不可能對筱竹出手。

“那你呢?”沈冤問道。

舒逸仿佛倦意淡淡:“我會盡力阻止他們,希望能夠誰都不傷害,不過我做事有我的原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