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利的眸光沒有放過白初夏臉上任何的情緒變化,榮越澤麵色一沉:“什麽要求?”

她怎麽好意思說……隻有傻傻的搖頭!

“快說,到底什麽要求,隻要不是太過份,我都可以向董事會申請。”

並不算熱的天氣,總監辦公室內的空調卻在呼呼的運轉,氣氛冷凝,安靜得有些異樣。

榮越澤起身,白西裝,黑西褲,身姿筆挺,雙手插在褲袋中,悠閑的斜靠著桌沿,目光灼灼,如獵人盯著獵物般的專注。

如森林般悠遠的古龍水味道包裹著白初夏,鼻息間,滿是屬於他的氣息。

心率逐漸失常,白初夏的腦袋亂成了一團漿糊,尷尬的空氣頓時凝固了,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

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和齊廷允之間的關係,牽扯太廣,三言兩語說不清。

最重要的是,榮越澤願不願意靜下心來聽她解釋。

怯怯抬頭,與他深邃深不見底的黑眸相觸,心跳更加的迅速。

在那雙漆黑的眸子中,她看到了一抹略帶嘲弄的冷笑。

心頭一凜,白初夏這才意識到榮越澤知曉她和齊廷允的過往,也正因為這樣,他才會讓她去求齊廷允。

打消了敷衍過去的念頭,白初夏鎮定下來。

“榮總,我也不瞞你,齊總提出的條件是讓我給他生個兒子,你也知道,我和他有深仇大恨,就算擺在我麵前是死路一條,我也不會向他屈服。”

白初夏深吸一口氣:“對不起,我沒辦法為公司挽回損失,如果公司要開除我,我也無話可說。”

猜測得到進一步的證實,榮越澤的唇角微微上揚,略有笑意:“你想不想把齊廷允踩在腳下,替你爸爸報仇雪恨?”

白初夏怔了怔,點頭:“當然想!”

劍眉飛揚,榮越澤難得用開玩笑的口吻說話:“如果我幫你,你怎麽報答我?”

“啊?”

這是什麽情況?

榮越澤的思維跳躍得太快,白初夏半響沒反應過來。

她雖然想過要幫爸爸報仇雪恨,但也僅僅是想,沒有具體的計劃,更沒有部署過該怎麽一步步的達到目的。

“你想要我怎麽報答你?”

白初夏深知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她也知道,榮越澤也不是一點點好處就可以收買的人。

“做我的女人!”榮越澤的手擒住白初夏的下巴,俊臉逼近,幾乎與她豐潤的朱唇貼到一起。

天,她是不是頭摔壞了,才會幻聽,榮越澤怎麽可能會說這種話!

驚恐的退後兩步,白初夏甩了甩頭。

榮越澤好笑的看著她,語氣輕鬆的追問:“怎麽樣,這筆交易不錯吧?”

難道她沒有幻聽?

詫異看著榮越澤,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在說,難道他已經知道章哲瀚喜歡她的事了,才故意來試探她?

鎮定!鎮定!

不要自亂陣腳!

不管他知不知道,她都不能慌。

收拾好心情,白初夏笑著回應:“榮總真會開玩笑。”

“我看起來像在開玩笑嗎?”

白初夏膛圓雙目,她看到榮越澤俊臉上的表情很認真,雖然認真,但不似平日裏的冷酷,若隱若現的笑意起到了很好的緩衝作用。

她篤定的點頭:“像,就像在開玩笑。”

白初夏頓了頓又說:“榮總,時間到了,該去開晨會了!”

“嗯!”榮越澤看著白初夏,似笑非笑,拿起桌上的一疊文件:“走吧!”

一整天,白初夏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看榮越澤臉色行事。

幸好,榮越澤像得了健忘症,兩件事都沒再提起。

加班半個月,終於可以按時下班,得到榮越澤的首肯之後白初夏拎著包離開公司,前往最近的公交車站。

很快公交車來了,一雙幽深的眼眸在不遠處注視著白初夏,看著她上車,才踩下油門,飛馳而去。

一大早,白初夏就接到了袁悠嘉的電話。

“姐姐,我媽媽的手術很成功,今天出院回家,謝謝你和榮先生,謝謝!”

白初夏很高興,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榮越澤。

他頭也不抬,就淡淡的“哦”了一聲。

白初夏有被潑了一盆冷水的感覺,她呐呐的問:“你就不想說點兒什麽嗎?”

榮越澤這才抬起頭,不解的問:“你認為我該說什麽?”

呃……白初夏被問得語塞:“你可以說……說……”

好像說什麽都不是榮越澤的風格,就隻有那個最淡漠的“哦”字最貼合他冷漠的性格。

好吧,她認輸了!

在榮越澤嘲笑的目光注視下,白初夏臉紅了,擺擺手散熱:“說什麽都可以,袁悠嘉邀請你周末去她家吃飯,她們想好好的感謝你。”

白初夏本以為榮越澤會拒絕,還想好了說辭勸他,結果,他卻很爽快:“好啊,你陪我一起去!”

她本來就要去!

“我給她回個電話!”白初夏說完興高采烈的出了總監辦公室。

榮越澤凝著她的背影,唇角噙笑,久久不散。

在洗手間,白初夏聽到兩個同事在竊竊私語。

“聽說董事長很生氣,要總監自己向董事會交代這次競標失誤的原因,搞不好總監會受處罰。”

“這次競標不說勝算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九十,結果呢,敗得這麽徹底,也不怪董事長生氣。”

“是啊,這次真是敗得莫名其妙,我還聽說啊,總監連競標書都沒報上去,競標還沒開始,他就走了。”

“真的啊?”

“當然是真的,我有個同學在廣坤上班,她那天也去了,說連我們公司的人影都沒看到。”

“那總監帶著白初夏去哪裏了?”

“我怎麽知道,這個問題你要麽去問總監,要麽去問白初夏。”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領導的事可不能知道太多。”

“是啊,走,去逛街,有幾家店上了夏季新款,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好,走!”

直到兩人的腳步聲遠得聽不到,白初夏才從隔間裏出去,洗了把臉,若無其事的回辦公室。

等了一中午,榮越澤終於出現在財務部。

白初夏立刻跟著他進了辦公室。

“榮總,這次競標失誤完全是我的錯,我不會逃避責任,你把我交給董事會吧!”

黑鍋總得有人背,白初夏不指望榮越澤能保她,做好了心理準備,她毅然決然的表明態度。

榮越澤瀟灑的坐在大班椅上,長腿隨意的交疊,唇角似笑非笑:“把你交出去有什麽用,你出錯,我作為你的上司,也難辭其咎。”

“對不起!”白初夏深埋著頭,突然有陰雲籠罩的感覺,一雙無形的黑手在暗地裏推她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誰那麽恨她?

腦海中驀地出現了齊廷允高深莫測的臉,呼吸驟然一緊。

榮越澤不耐煩的開口:“說對不起有什麽用,以後少給我添亂!”

皇帝不急太監急,事情若不解決,白初夏必定寢食難安:“一定是齊廷允把我鎖在洗手間裏,阻止我去會場!”

“你現在說什麽都晚了,董事會隻看結果,競標失敗就是競標失敗,no-excuse!”榮越澤不屑的撇撇嘴:“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麽好,白癡得可笑!”

“是,我是白癡得可笑,隨便你吧,當我什麽也沒說!”好心當驢肝肺,被她連累受處罰也活該。

周末來臨,白初夏把辦公桌收拾幹淨,撥通了總監辦公室的內線。

“榮總,現在可以走了嗎,袁悠嘉打電話來問我們什麽時候能到?”

“走吧!”

榮越澤掛斷電話,轉瞬就拎著公文包出現在白初夏的麵前。

袁悠嘉的家離公司不遠,那裏屬於舊城改造的範圍,道路狹窄擁擠,車不方便開進去,白初夏和榮越澤便步行前往。

拎著各種營養品和水果,白初夏累得氣喘籲籲。

瞪了一眼走在前麵,昂首闊步的榮越澤,白初夏快步追上去,擋在了他的麵前:“榮總,能不能幫我提幾樣東西,我快累死了!”

榮越澤腳步一滯,低頭看到白初夏手上那大堆的東西,眉頭就蹙了起來。

“幫我提一下吧!”

白初夏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老師沒教過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嗎?”榮越澤沒有伸手的意思。

“教是教過,不過我真的快累死了,你不幫我提我就不走!”白初夏當場撒賴,把東西往地上一放,和榮越澤較上了勁兒。

“那你就站在這裏生根發芽吧!”榮越澤繞過白初夏,邁開瀟灑輕快的步伐。

可惡,沒一點兒紳士風度,如果是章哲瀚在這裏,根本不用她開口,早把東西拿過去提了,兩個有血緣關係的人怎麽會差別如此之大?

累死累活到達目的地,白初夏的雙手已經開始不受控製的顫抖。

袁悠嘉的母親李鬱梅大病初愈,雖然臉色不好,但收拾得幹淨利落,沒有給人病怏怏的感覺,不難看出,她年輕的時候是位美人,袁悠嘉完全繼承了她的美貌。

“阿姨,你快坐,不用招呼我們。”白初夏拉著李鬱梅坐下,朝廚房看了一眼:“今天才星期五,悠嘉不去上課嗎?”

李鬱梅望向為給她治病辛苦奔走的女兒,眼眶已經*了淚花:“悠嘉請了長假照顧我,下周一去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