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緩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姐姐妹妹們看完好歹給留個言把!謝謝!謝謝大家慵懶的仰躺在**,就著從菱花格子窗戶透進來的陽光,一遍又一遍的翻看著外間傳回來的消息,生怕有一絲錯漏。

撚著手中信劄,我蹙眉思量,不由感歎。看來這回索額圖算是破釜沉舟了!

正思付著下一步的策略,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紅袖一路小跑過來,站在門外低聲道“主子,那個宮裏來的月碧想要拜訪您,現在正在惜園的外廳內侯著呢!”

聞言,我起身披了件衣服,蹟鞋下地。不假思索的囑咐道:“恩!知道了,就說我近日身體不適尚在休息,請她稍等一會兒。”隨意從床邊的衣櫃裏取了件素色旗裝穿好後,才讓早已等在門外的侍婢進來,伺候我梳頭洗臉。

“吖!主子,您怎麽又穿這件啊!”跟著進來的綠腰,還沒等站穩,就大驚小怪的指著我的衣裳叫嚷起來“紅袖姐猜的真對,”她嘟嘴一臉不滿的看著我“這麽素的顏色,那是新娘子該穿的,看看外麵等的那個小妖精,活像——活像——對了,就像那年您帶咱們去洋人教堂見得那個聖——聖誕樹,二裏之外,還沒見人就先聞見味兒了——”綠腰邊說,手還不停,忙不迭的在我那不大的衣櫃裏翻找著和她心意的衣裳。

看著她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就覺得好笑“嗬嗬!你呀!”伸手在她額間指點,“快給我省省心吧!難道你也要把我照著她的樣子裝扮,那才真真的嚇死人呢!”

“哪有!”綠腰連忙辯解“可是您這正牌福晉也不能被那麽個連名分都沒有的東西比降下去啊!”說著她取出一件大紅旗裝,比在我身上左右瞧看。

“這件不行。”我笑著對她搖頭“臭丫頭,又忘了,在這裏正紅隻有嫡福晉才能穿得。”

“哦!可是這紅色真的很趁您啊!旁邊那院兒的——”綠腰有些不憤的小聲嘀咕,但在瞄見我臉色不善後就連忙禁聲,帶著一臉的失望將紅色旗裝收了起來,轉而又開始繼續挑揀。

“她們是她們,這些沒意義的東西咱們不稀罕。”我笑著拍拍她的手,從她手中抱著的一堆衣服中徑自去了一件嫩綠色旗裝貼在身上比劃“這件總不算太素了吧!”

梳洗過後,綠腰扶著我娉娉婷婷的向惜園外間的正廳走去。至於為什麽是外間,那還要拜胤禛那霸王所賜,這家夥在我入住惜園之後,竟然還是秉承著惜園內嚴謹入內的禁忌,愣是在園子外間後蓋了一廠三間的會客之所。還美其名曰方便他日常會客,畢竟這家夥的書房也就在惜園東側。

還沒跨進正廳,一陣香風撲麵而來。有些厭惡的朝裏麵瞟了一眼,我不著痕跡的取出身側的帕子,掩住口鼻。

“我說她像是一個活動的脂粉鋪子吧!”綠腰伏在我耳邊小聲嘀咕“恩!我看就算那脂粉鋪子也沒她味兒大呢!”

我同情的看一眼綠腰,用手掐了一下她扶在我手下的胳膊小聲說道“你就貧吧!”。之後立時變得嬌如柔脂,暗了眼中神采,懶洋洋伏在綠腰身上,緩步走了進去。

“喲!側福晉這是怎麽了?看著這麽沒有精神。爺要是知道了定是會心疼吧!”就見一個旗裝打扮的美貌麗人,施施然起身向我迎來,臉上表情之豐富讓人不由驚歎不已,不愧是宮裏出來的,就是不一樣啊!

“咳咳!”味兒真大啊!還沒等她近身,一陣比剛才濃重萬分的香味兒就迎麵襲來。我淒苦的將手上的帕子捂的更嚴,見她眼看就殷勤的準備扶住我另一邊胳膊,不由心中暗自歎息,天亡我也!不過幸好早就侍立在一旁的點翠,機警的跟在她前麵不找痕跡的將我扶住,才免去我一時的無妄之災。

“咳咳!鈕軲轆氏拜見姐姐。”我在綠腰和點翠的攙扶下,費力的俯身一拜“本該我去探望姐姐的,隻是這幾日身體不適,沒想到竟然驚擾道姐姐,這讓我心裏著實不安啊!”

“這樣大禮姐姐我怎麽當的,快快起來。”邊說月碧邊上前來扶。隻是她眼中一閃而現的得意和刻意慢半拍的動作,無不出賣了她此時得意的心情。

我心裏冷哼一聲,“哼”還真把自己當正房了,臉上卻依舊是泛著淡淡的不安。由著綠腰將我扶到主位上靠坐。“不知姐姐,今日——”

看著我病歪歪的樣子,月碧眼中閃過一絲不明所以的情緒,“也沒什麽,就是向來看看妹妹,可誰知妹妹竟然病著。”說著,她一臉關切的做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這嫡福晉和李福晉還在坐月子,爺又出征了,妹妹可要學會自己保養才是正理。”

“多謝姐姐關心,我這病不打緊,都是娘胎裏帶出來的,”我用手習慣性的掩掩口鼻,再次感歎,著味兒真大啊!“這麽多年都習慣了。隻是每到這乍暖還寒的時候都是會不爽利幾天。無礙的。”我笑的感激,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她。

之後,我和她便將這無聊的談話,你拉我扯的繼續了一個多時辰的樣子,才在紅袖的一碗黑乎乎的湯藥下,圓滿結束了。

帶她一走,我便立時從軟榻上跳了起來,一個大跨步,奔向後窗,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吩咐讓人將那屋子裏的門窗打開三天後,我才又一搖一擺的向我的小窩走去。遠遠地就見我屋子門口的鳳凰樹下,佇立著一個白色身影。嫩綠的枝葉映襯著白袍飛揚,還一個偏偏公子。

“就是老了點兒。”我眯眼小聲嘀咕,臉上笑的諂媚。

“又在那裏說我什麽呢!丫頭?”戴鐸手執信劄,笑的謙和有禮。

我無辜的用力眨眨眼睛,將臉上的媚笑無限擴大“哪有!我是再說今天天氣很好。”

戴鐸顯然是看出了我的掩飾,笑罵道“少來!”剛說完,它就一臉古怪的用手指著我嫌棄的說道:“你這身上什麽味兒啊!把香粉瓶子打破了?”

沒等我向他解釋,一旁飽受月碧身上香味兒迫害的綠腰就幫忙開講起來“哪有!剛才來了個香粉鋪子——我看那女人該是把她所有的香粉都弄到身上去了——”。

“好了,”我打斷綠腰的抱怨,笑眯眯的轉向戴鐸問道“怎麽有眉目了?”

戴鐸笑而不答。

我將戴鐸迎進中廳,待他坐定,我遞去一杯熱茶,才又急忽忽的問道:“到底怎麽樣啊!”

他飲茶不答。好半天後才緩緩說道:“晚春寒氣料峭,尤是連夜奔忙在加上行路半日,早凍得我手指冰涼。所以現在有些東西我記不得了。”

看著他一臉討厭的笑容,即便我現在恨得牙癢癢也隻能忍了,睡覺咱現在有求與人呢!隻能再次叫嚷著讓紅袖取來我的手爐,給老大爺取暖驅寒。

抱著手爐暖了半日的手後,戴狐狸才伸指輕敲著杯緣,慢慢道:“十日前,他曾叫人喬裝改扮深夜去了幾人的府邸”說著,他用手在杯中沾取茶液,在桌案上書下幾個朝廷重臣的名諱。

“那,糧道那裏有沒有什麽動靜?”

“這就是我今天來的目的,”戴鐸衝我詭異一笑,將他一直捏在手裏那封書信遞給我“呶!自己看看,絕對是意外驚喜。”

我挑眉,抬手接過那封信劄——

好半天,我才一臉震驚的抬起頭來,“帶東西的人呢!”

他飲一口清茶,有些無奈的搖頭。“死了。估計是去得時候就吃了慢性毒藥,在剛好能道那裏的那天突然死的。”

“好手段!”我勾唇冷笑,“那就是說,這東西是半道兒上截的?”

戴鐸白我一眼“放心,假的在你看見這東西的時候,就已經安然躺在它該去的地方了。”他頓了頓深深看我一眼,好半晌才到“隻是,我覺得現在並不是收拾他的時候。”他見我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不以為然的笑笑緩緩說道“她那裏傳回來的關於十三母妃的消息,在加上四爺打聽的和咱們手裏掌握的,可以看出那件事索額圖和明珠都有沾染,可至於到底是誰才是真正的黑手,還有待進一步的考證啊!所以”

“所以,你還要我等!”我有些激憤說道,臉色一時變得猙獰。

戴鐸苦笑一聲“如果你現在想收拾他,我不攔著。隻是你要知道,這很有可能放過哪個真正的黑手。畢竟你老是摻和在這裏麵,很容易被人發覺的,到時就連四爺也會不好脫身的。”

便伸指拿過那封信紮,凝望半響,我無力道“讓我再想想。”

“好吧!隻是不要太久。”他斟一杯清茶,放在我手邊。“對了,月碧幹什麽來了?”

“哼!”我冷笑“探風唄!看看我這個側福晉是不是真的那麽軟弱可欺。”我仰頭將滿杯的茶水一飲而盡“她昨晚才和李氏訂立了攻守聯盟,今天就急不可耐的跑來探底了。看來,她的主子也有些等不急了呢!”我笑的冷冽,眼中盡是殺意。

“嗬!”戴鐸聞言,嘴角抽搐苦笑一聲“你說這都是什麽跟什麽麽!父子相疑,母子相利,兄弟之間更是高舉鍘刀——”

聽著他口中的感歎,我抬眼望他,一時恍惚似回到我曾經在國家圖書館,查閱雍正朝典籍時曾看見野史裏那一篇篇對胤禛口誅筆伐的汙蔑,我心中黯然,胸口猛然一陣窒息。“這就是皇家,這就是皇權的代價——”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